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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内,北冥醒来时已是深夜,北冥起身穿好衣服,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去。
阿蛮见自己的主子总算出来了,正要上前,却听北冥淡淡说到:“下去吧。”
此时,一阵微风袭来,北冥静静望着天上的明月,也不知在想什么。
阿蛮见自己主子如此说,便也不再打扰,于是悄悄退下。
北冥独自站在长廊里,不知过了多久,待北冥回过神来,不由皱了皱眉头,不曾想自己居然还有如此松散的时候。
这时想到还有许多白天落下的公文没有处理,继而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就这样北冥一连在书房呆了两日,到了第三日,鹤澜来找北冥,北冥才知道父皇已经把陆将军家的女儿陆鱼儿指给了他。
北冥听鹤澜说完,并没有过多的反应,只说了一句:“如此甚好。”
鹤澜也早就习惯了北冥这个模样,而北冥也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朝中的议论不是没有听见,只是这次陆鱼儿自己送上门,也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堵住悠悠众口,又能让陆鱼儿好好长一次教训,何乐而不为。
将军府内,陆鱼儿坐在一旁,陆将军连连叹气,陆鸣陆修两兄弟也是一脸愁容,三日前皇上在与陆将军用膳之时,谈及太子与陆鱼儿婚事,陆将军还是有意推诿,皇上却并没有一丝不快。
只是当做闲聊一般提及了北漠边关的情况,说到北漠一直是个要塞,没有一个得力的将领驻守边疆,还是让皇上心里不安。
众人听后自然明白皇上这是在施压,为了不答应这门亲事,陆鸣和陆修互相望了一眼之后,陆鸣率先拱手到:“若能为国家效力,陆鸣自愿请命驻守北漠边关。”
皇上此时也有些意外,为了不让陆鱼儿嫁进太子府,居然自愿去北漠,皇上心里多少觉得有些可惜,毕竟陆鸣的文韬武略也是朝野上下数一数二的,若真去驻守边关,着实大材小用。
况且本身的目的只是为了让陆鱼儿能够嫁到太子府,虽然可以直接赐婚,但陆将军从先帝在世时便立下赫赫战功,所以特意前来以示尊重,陆鸣如此举动,倒让皇上进退两难。
然而在门外偷听的陆鱼儿却急了,让她大哥去北漠驻守,这与流放又有何区别,陆鱼儿明白大哥为了自己,宁愿牺牲功名,可她又怎可如此自私。
于是急忙踏入门内说到:“陆将军之女陆鱼儿参见皇上。”
皇上闻声望去,见陆鱼儿面容精致,眉目间还带有一丝英气,于是便和颜悦色的说到:“平身吧,过来让朕瞧瞧。”
陆将军则有些责备的口吻说到:“未经传唤,谁准许你过来的。”
皇上见陆将军不悦,摆摆手说到:“无妨,快来赐坐。”
陆将军见皇上没有责怪之意,便命下人再添一副碗筷,陆鱼儿也不矫情,谢过皇上之后便大方的坐了下来。
皇上心中多少有些意外,他见过众多王侯将相之女,大多都是小家碧玉温婉内敛,却不曾见过如此豪迈洒脱的女子。
之前皇上还在想,北冥想要迎娶这个陆将军之女,多半是有什么盘算,可如今见了陆鱼儿,发现如此女子,倒是与太子甚为般配。
不等皇上开口,陆鱼儿便说:“小女子斗胆问皇上一句,北漠可是真无将领去往边关驻守?”
“鱼儿!”陆将军见陆鱼儿如此大胆,急忙呵斥了一声继续说到:“朝堂之事,岂容你一个小女子妄议。”
“女子又如何?照样是皇上的臣民,照样可以为国分忧,替皇上排忧解难。”陆鱼儿义正言辞的说着,丝毫没有退怯之意。
皇上眯了眯眼睛,笑着说到:“哦?说来听听。”
“既然皇上想找可靠之人去往边关驻守,小女不才,自愿请命去往边关替皇上排忧解难。”陆鱼儿一脸坚定的模样,众人皆是一惊。
“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皇上虽也有一丝惊讶,却并没有表露出来,他倒想看看这个陆鱼儿还能多么语出惊人。
“北漠一直以来都是只守不攻,其原因无非是北漠地属偏僻,兵力不足,如若开战路途遥远兵力支援极慢,所以才遭到北漠边关蛮夷部族屡次侵犯。”陆鱼儿顿了顿,皇上轻轻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可若从阳安调兵驻守,又会削减阳安兵力,以至阳安城内兵力空虚,让皇城受到威胁,并且小女随父王一同征战多年,各地兵力都无更多富余,北漠边境一旦开战,只能勉强从别处调兵支援。”陆鱼儿说着,空气中弥漫起一丝紧张的气氛,陆将军和陆鸣陆修等人皆是捏了一把冷汗。
这些早就是长久以来一直存在的问题,各部都难以解决,成为一大诟病,如今陆鱼儿再次提起,这不是又戳皇上的痛处。
皇上不动声色的问到:“敢问陆将军之女有何高见?”
“臣女希望皇上能够大赦天下。”陆鱼儿如是说着,可皇上的脸色却变了一变。
“皇上,只怪老夫平日里没有严加管教,才让这个不孝女在此口出狂言,还请皇上恕罪!”陆将军见皇上脸色不对,急忙跪下赔罪,一旁的陆鸣和陆修也急忙跪下。
皇上轻轻看了陆将军一眼,又转头对陆鱼儿淡淡说到:“陆鱼儿,若今日你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可是要牵连全族的。”
“皇上请听臣女说完。”陆鱼儿一点也没有被皇上吓到,反而更加淡定的喝了一口茶。
陆鱼儿身边的陆修见状,急忙偷偷的拽了拽她的袖子,可陆鱼儿竟无视了陆修的操作。
陆鸣跪在地上,自然也瞟见了陆修和陆鱼儿的小动作,不由皱了皱眉头,心里也开始七上八下起来,这个阿妹还真是让人不省心。
“哦?”皇上挑了挑眉,竟一副兴趣盎然的模样望着陆鱼儿。
“皇上可大赦被判重罪之人,将功赎过,替皇上驻守边疆。”陆鱼儿轻描淡写的说着,可在皇上眼里还是过于轻狂了些。
不等皇上开口,陆鱼儿继续说到:“这些犯了重罪之人,想必都会有自己的原因去做此事,无论什么原因,给他将功补过改过自新的机会,想必不会有人拒绝,并且这些重罪之人大多数身手不凡,驻守边疆再合适不过,如此皇上既得了一个万人敬仰的美名,又能解决边疆兵士紧缺问题,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如此说来,倒不失为一个计策。”皇上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随后挥了挥手说到:“陆将军先起来吧,你的这个小女,倒是个奇才。”说完哈哈笑了起来,陆将军听皇上这么说,才胆战心惊的起身,坐回到桌上,陆鸣和陆修见状也随着陆将军一同起身,坐立不安的望着皇上。
“可若大赦重罪之人,必先有个适当的由头才好,况且要带领一群重罪之人,如此说来陆鸣是陆将军的大公子,又有功勋加身,似乎更有说服力一些,否则难以服众啊。”皇上如是说着,虽然陆鱼儿请命去边关,可她如今的身份如何服众,虽然有着不凡的胆识和魄力,可毕竟是一介女流之辈。
“所以臣女愿意嫁给太子殿下,但臣女的要求是,小女子要以太子妃的名号带领众边关将士。”陆鱼儿一开口,瞬间惊呆了在座的所有人,太子妃带兵?这是在开玩笑吧?
皇上思索了片刻,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说到:“你和太子的婚事朕这里就直接做主,替你们指婚,并且许诺让你做这个太子妃,至于其他的事,还是需仔细商议。”
皇上不等众人回应继续说到:“今日一见,陆将军家的儿女果真个个非同凡响,让朕大开眼界。朕看着,时辰也已经不早了,朕还有事务要忙,就先回宫了。”
说罢,皇上起身离开,众人皆出门送驾,待皇上走后,众人大眼瞪小眼的说不出话来。
陆鸣心里明白,陆鱼儿此番举动也是为了不让他去驻守边关,可自己身为陆鱼儿的大哥,岂能让自己的阿妹以身犯险,况且此次太子要娶陆鱼儿,本就目的不纯,将军府已百般推脱,却不曾想阿妹还是自己主动跳进这个火坑。
陆鱼儿却不以为意,不过是嫁人而已,怎可如此断送了大哥的前程,她自小跟随父王,耳熏目染从小练就了不俗的武艺,就算让她领兵打仗驻守边关,对于她而言反而更加自在逍遥。
因为她一直相信,女子又如何,照样能有自己的一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