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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风易安睁开眼,起身抖落晨露,望着远处徐徐打开的城门。
虽然离宗试炼时,没有长辈在一旁督促,但他仍会自觉完成每天的课业。
哪怕在荒野露宿时,也是如此。
正因为如此,他才能成为洛宗亲传弟子,在道门年青一代中也有着不俗的名气。
而在他的身后,左光烈身穿黑衣,脚踩黑靴,怀中抱着黑色的长刀,宛如一座巍峨的大山。
其人是乾国有名的轻侠,亦是乾国年轻一代中有数的高手。
“进城?”
左光烈的声音与他的黑衣一样,充满了压迫感。
两人沿着官道走到城门处,缴纳了昂贵的入城费,才得以入城。
“二斤熟肉,一壶老酒。”
左光烈掏出几粒碎银,放在桌子上,斜坐在长凳上,看着店小二。
风易安只是要了一碗清粥,一碟咸菜,几个馒头。
他的早饭向来如此,在洛宗吃了几十年也未曾吃腻。
“的确有鬼气。”
风易安眉头紧锁,虽然心中早已有了预料,但还是怒火中烧。
乾国数年未曾降雨,百姓颗粒无收,缴纳不上赋税。
因而淳安县的县令就养了许多的小鬼,以鬼神之事恐吓百姓,逼迫他们纳税。
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偏生淳安的赋税已经收到了至正九年,而今年还是至正五年。
将咸菜拨入清粥中,风易安体内金丹滴溜溜旋转一圈,已然蓄势待发。
修仙路漫漫,不知何时才能扣开天门,得道成仙。
他不想等自己垂垂老矣之时,回首一生,发现自己除了修行之外,未曾做过几件有意义的事。
修仙之人,受百姓供养,自然也应为百姓提供庇护。
因而,他想为淳安的百姓做些事,让他们生活得好些。
“嗝,饱了。”
左光烈打了个饱嗝,将手上的油污蹭在衣服上,喊来小二结了饭钱,将多余的碎银收了回来。
风易安是个穷鬼,身上的银两都被他散给了穷苦人。
若非遇见左光烈,只怕他连吃饭的钱都拿不出来。
“咚,咚。”
敲响鸣冤鼓,风易安按剑走入县衙之内,对师爷说道:“我的冤,你做不了主。”
自然不会是谁个来敲鸣冤鼓,县令都得出面审案。
一般只有贵人鸣冤时,县令才会亲自出面。
以风易安结丹的修为,在淳安县中自然算得上贵人。
师爷不敢怠慢他,差人给他备了茶水,连忙去请县令。
“见过堂尊。”
风易安起身,按剑向县令行礼,却突然拔剑刺出。
“叮。”
长剑被县令的官印挡下,略微弯曲,随即弹开,风易安顺势后退半步。
“好贼子,竟敢行刺本官。”
县令虽然只是开悟境界,但是在县衙内有官印加持,并不弱于一般的结丹修士。
县令怒喝一声,县衙之内的捕快衙役纷纷冲出,呼喊着要将风易安剁成碎肉。
但他们都被一柄漆黑的直刀拦了下来。
风易安面不改色,退后半步后再度递出一剑,满是煌煌正气。
道门洛宗正气剑。
县令只觉有一股力量在拷问着自己的内心,昔日所做的恶事涌上心头,竟然生出了自裁谢罪的想法。
官印发出些微亮光,驱散了正气剑对县令的影响。
“百鬼夜行。”
县令劫后余生,来不及庆幸,招出养在县衙之内的恶鬼,扑向风易安。
恶鬼哀嚎之声不绝于耳,即便风易安封闭了自己的听觉也不顶用。
乾庭下发的税额千篇一律,但各地催缴赋税的手段各有不同。
这淳安县令想到以鬼神之事吓民,正因为他是养鬼高手。
风易安心中默念《度人经》,此经有超度亡魂之效。
但他主修剑法,超度不了厉鬼,只能减轻厉鬼对他的干扰。
晴空霹雳乍然响起,风易安单手掐诀,凭空招来道家雷霆,劈在厉鬼身上。
缕缕轻烟升起,厉鬼的身体都虚幻了许多,甚至有几只厉鬼被当场劈散。
“死。”
县令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抓住一只厉鬼吞如体内,在秘法的作用下吸纳了厉鬼的力量,一爪向风易安抓去。
风易安侧身一让,避开这一爪,剑尖抵在县令的咽喉上。
他固然可以与寻常的结丹修士争锋,但是如何能是风易安这个道门天骄的对手?
头顶道髻中的簪子飞出,斩断县令的手脚筋,剥夺了他的行动力。
虽然形状与寻常的木簪无异,可这簪子却是正统的道门飞剑,号称一剑可破万物。
虽然以开悟修士的生命力,可以复原手脚筋,但那时风易安两人早就逃到不知哪里去了。
飞剑剑身上未沾半点鲜血,飞回风易安手中。
“走。”
目的达成,风易安与左光烈都不拖延,杀出县衙,往外逃去。
出了县衙,两人不往城门之外冲,而是往县内的粮仓而去。
杀退粮仓之内的守卫,风易安捏了个法咒,招来一阵狂风,将几百袋粮食卷入城中,落在百姓家门前。
而他自己在腰间一拍,储物袋张开就要将所有粮食都吞下去,却被左光烈拦住了。
“留一半。”
虽然不解其意,但风易安还是依言而行,留了一半的粮食。
做完这些,县内的兵卒终于赶到,将两人围在了粮仓内。
“嘿。”
风易安飞剑当先,斩破屋顶。而左光烈则是挥出一刀,刀气在粮仓内纵横不散。
两人沿着破洞飞出粮仓,纵身往县城外而去。
县内的兵卒虽然悍勇,有兵家阵法加持,但未曾开悟不得飞行,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远去。
“为何不让我将粮食都取走?”
脱离了险境,风易安绾(wan)好道髻,出声问道。
“道上的规矩,抢一半,留一半。”
左光烈瘫坐在地上,看着风易安半点鲜血未曾粘上的道袍,心中满是羡慕。
那道袍有避尘的效果,不管风易安的战斗的如何激烈,都可保他一尘不染,风度始终如一。
左光烈有心想要抢过来,但想到两人的战力差距,还是乖乖打消了这个念头。
乾国生乱已久,官府和轻侠之间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
轻侠劫掠时,粮仓只取一半,好让县令维持县衙正常运转,对州府有个交待,免得丢了管帽子。
而县令则要卖轻侠一个面子,自此收敛着做事,给百姓一条活路。
条条道道上的形形色色,总有着彼此间的规矩,谁人都要去遵守。
这次风易安只是斩断县令的手脚筋便是如此,遵守着轻侠与府衙之间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