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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父与程母也听到小丫头的叫喊声,程父对着程母使了个眼色,程母会意,狠狠的剜了江彦秋一眼,这才带着一众仆妇,走到后面,安慰女儿去了。
程父踩着地上的织金地毯,来回踱步了好几圈,方才慢慢的问道:“退婚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父母的意思?”
“程大人,是谁的意思并不重要,要跟您女儿成亲的是我,只是我不能娶她,我不能骗她,更不能骗我自己。”江彦秋再次稽首。
“哦,这么说来,你是打定主意要退亲了?要退也可以,我程家的女儿也并非没人要,非要上赶着贴着你们江府。怕不是这次你高中,又得了好官职,这才看不上我们家了!想是又攀上了哪家的高枝啊?可是自古老话说的好,登高跌重,可要担心着这一天呢!”程父阴阳怪气的说道。
“程大人容禀,我退亲并非是为了攀高枝,只是情之所至,一往情深,非正妻之位不足以匹配她对我之深情。请程大人放心,对外我自会宣称是我自己的原因,并非程家之失。而且我愿意献出纹银五千两,我知晓银钱并不能补偿程家小妹的名誉损失,只是聊表我的歉意而已。”江彦秋诚恳的说道。
程父摸着自己的长胡须,刚才的震惊,恼怒已然退去,此时他的情绪变得平静下来,他走到上首的椅子上坐下,端起茶杯说道:“没看出,你还是性情中人,此事急不得,毕竟这是两个家族的事情,还是容我想想,从长计议。”
江彦秋听到程父都如此说了,也不好再留,只得出了程府,他一路信马由缰,四处闲看,因为他知道在江府中,即将有一场暴风雨在等着他。
果不其然,他一到府门口,就看见万松堂的小厮在门外张望。一看他,就两步并做一步,奔至他的马前,急吼吼的说道:“少爷,夫人在等着你呢!”紧接着又向前一步,贴着江彦秋的耳边悄声说道:“程家来人了,夫人发了好大的火,现在派人去找老爷回来了,少爷你可千万保重。”说完,这才退了下去。
这些人都是府中泡大的老油条,做人最是油滑,干差事的同时总不忘向主子卖个好,等到有需要的时候,自会来讨今日报信之情。
江彦秋对小厮点点头,下了马。他拿着皮鞭,也不进去,就立在大门前,仰头看牌匾,小叶紫檀木上雕刻着“江府”两字,这块牌匾,自此建府,就一直挂在那里,如今是越发的厚重。
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有一下没一下的用马鞭敲打着自己的靴子,不紧不慢的往万松堂走去。
等江彦秋走到万松堂的时候,里面静悄悄的,想来是顾眉君已经发过一通火了,织锦地毯上有洒落的水迹,还有细碎碎的杯具渣子,想是见过程府来人后,顾眉君气不过,这才扫落了茶盏。
屋子里站着五六个丫鬟,各个大气都不敢出,站的笔挺竖直的,生怕殃及了自身。
顾眉君坐在矮塌上,脸上铁青着,看见江彦秋进来,理也不理,一旁的刘嬷嬷对着江彦秋使眼色,示意他上前说些好听的。
江彦秋苦笑,这种时候,任何好话都是不起作用的。他对顾眉君行了礼,也不等母亲发话,就自己找了一个椅子坐下,也不说话,只端着丫环刚送上来的茶盏,细细品茗。
这种奇怪的氛围持续到江瑞成进来,想来他已经听过来人汇报过了事情原委,上来就虎着脸对着一众丫环,嬷嬷说道:“都退下,没有召唤不许进来。”
等到一众人等都退了个干净,江瑞成这才站在江彦秋面前,“啪”的一声,给了江彦秋一个大嘴巴子,力道之大,连江彦秋的嘴角都被打破了。
吓得顾眉君再也坐不住了,失态的尖叫起来,“老爷,老爷……”,她奔至江彦秋身边,查看他的伤势,嘴里不住的埋怨骂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让人不省心啊……”,说着说着,就掩住帕子嘤嘤的哭了起来。
江瑞成一屁股坐在椅子中,嘴里不断的喘着粗气,刚才那一下想是用尽了全力,过了好半晌,才问道:“程府说你亲去退亲的,这事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不然我这一下不是白挨了。”江彦秋也不查看伤口,就这么直挺挺的盯着江瑞成,戏谑的说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是不是又是为了秦晚林那个小**啊?她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啊?迷得你三魂失了两魂半!”一旁的顾眉君再也忍不住,她恨恨的说道。
“母亲消息最是灵通不过,你不是知道我已经放秦晚林离府了,我跟她之间再无瓜葛。我不喜程芳菲,不愿意此生与她纠缠在一起,就这么简单。”
“婚姻岂是儿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门亲事即使你再不愿,你也得给我结,成亲后你愿冷着就冷着,谁也没强迫你跟程家女儿恩爱有加不是?再说了,你有了岳家的助力,何愁将来官路不畅!”江瑞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恨不得把所有掏心窝子的话都砸向儿子,希望他迷途知返。
“就像你对我母亲这样?”
一句话出口,江瑞成和顾眉君两人都呆住了。
“可这样的生活我不愿过,一家人连吃一顿团圆宴都吃的冷冰冰的,父亲,你曾有多少个日子不曾踏足万松堂了?母亲,你有多少个夜里是睁眼到天明的?这样的日子你们自己过了不算,还想要我再过一遍吗?外人看我们江府那是花好月好,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感觉到那彻骨的寒冷。如果真要我用婚姻去换取官路的顺畅,那这官不做也罢。这门亲事我已经退了,你们要是坚持的话,我自请从江家族谱除名。”
说罢,也不管江瑞成与顾眉君有什么反应,径直回了碧溪阁。
江瑞成听了江彦秋洋洋洒洒的那一大篇,那是句句戳心,字字见血,一股悲凉之气从脚底板涌到心头,“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个孽子,如此这般来气我,我不管了,随他去吧。”长叹一声,踉跄着脚步出了万松堂。
此时的顾眉君倒是不哭了,只是睁着一双已经不复明亮的眼睛,嘴里嘀咕着:“都是那秦晚林那个小贱人,看来她不除,我们江家是难得清静了。”
话分两头说。秦晚林和令墨的小日子过得是红红火火。白日里,秦晚林去宛娘点心铺上工,令墨在绣庄里领了活计,她手快,花样绣的也灵,所以老板给的价格也颇高。两人都有活干了,日子就有了奔头。
只是到了晚上,秦晚林躺在床上就开始胡思乱想。江彦秋是不是已经跟程家定好了日期,过不了多久他就开始抱另一个女人了?有时又有些埋怨自己,干嘛那么死脑筋,做了妾不就可以留在江彦秋的身边了,可又想到如果亲眼看到他抱别的女人,那肯定比杀了她还难受,罢了罢了,还是现在的日子好,最起码能眼不见心不烦。
思来想去的,一夜不得好睡。第二天起床,眼睛肿了一圈,令墨一看,就非得拉着秦晚林在家歇息一天。秦晚林不肯,两人正拉拉扯扯之间,何苏木提着一条鲈鱼,外加一条金华火腿,并两包点心上门了。
三人见礼,分宾主坐下,何苏木才说明来意:“秦姑娘,令墨姑娘,这是我娘让我送来的,说是庆祝你们新居落定。”
“何大娘也太客气了。我们还没上门拜访呢,怎么好收你们的礼物。”令墨笑道。
“令墨姑娘,还是收下吧,要不我回去交不了差,又得挨我娘一顿骂。”何苏木抓抓耳朵,有点不好意思道。
“小何郎中这样说,那我就收下了,这鲈鱼真是新鲜啊,我先去厨下收拾收拾,你慢坐,吃一盏茶再去。”令墨这提着一应食材到厨下收拾去了。
“秦姑娘,你脸色不好,是昨晚没休息好吗?”何苏木关切的问道。
“不防事的。”秦晚林答道,“小何郎中,我不能陪你久坐了,我还要去点心铺上工呢。”
“要是你身体不舒服,休息一日也没什么的,我去跟我娘说。”
“哪里就这么身娇肉贵了,铺子里我又不是不知道,一个萝卜一个坑,如果我不去的话,何大娘和两位小哥怕是忙的连水都喝不上了。”秦晚林掩嘴一笑,引得何苏木更是神魂颠倒。
“那正好我也回去一趟,向我母亲交差,我们一道去吧。”
此时,令墨正从厨房里走出来,她笑着对何苏木说着:“等何大娘铺子里休息的那天,我在家整治一桌席,请何大娘,小何郎中,店里的两位小哥来我家坐坐,也尝尝我的手艺,好吃的不好吃的,都是这么个意思不是,全且尽了我和晚林妹妹的心。””
何苏木连连答应,这才随着秦晚林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