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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的事情过后,日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每隔一个星期就会进行一次“聚会”。
在一群小孩子们“怀疑”与“你当我傻呢”的眼神里,这群成年人又一种“随你便,我们话都已经说出来了,爱信不信”的态度对他们,这段日子下来也信得差不多了。
洛洛他们也渐渐对此放下戒备心,开始为生活加入新的“调料”。
“我……我觉得……我要,我要不行了……”
如果要说大夏天的什么事情最难熬,那么一定是体育课后,在每个人都浑身臭汗的状态下没!有!空!调!吹!
那雪上加霜的信息呢?
电风扇也坏了。
还有更坏的消息吗?
下一节是外校老师过来听课的公开课,不允许出现任何“不正经”动作,不能太吵也不能太安静。
窗外,蝉鸣愈加频繁,填充了听觉的所有,耳道里回荡着不间断的“嗡嗡”。
空气里燥热的很,一点风都没有,天上也没有云。像一管满满的注射器,缓缓施加压力,将渐渐升高的温度注射入身体。
洛洛坐在最后面,身后一米多的对方就是一排外校老师,以及任何事情都吹毛求疵的胖子校领导。
他们的琐碎谈话声像一只只蚊子,不停的在耳边“嗡嗡”叫,洛洛根本没有认真听课,因为实在是太热了。
睁大了的眼睛一直盯着黑板上面的电子显示屏。
显示温度的红色两位数刚刚又加了个“一”,而刚刚才增加了个几秒。
什么时候才下课啊!!!
外校老师来的特别快,才下了课三分钟就到了,热得想去厕所洗把脸的同学们都放弃了这个打算,纷纷回到自己座位上。
吓得拿衣服下摆擦汗的男生立刻松开,顾不得身上的黏糊糊与臭烘烘,双手撑在门框上,转过头来,急促的对身后的人说道:“艹,赶紧把衣服放下来,那些老师来了!”
平时运动过后拿身上的衣服擦汗很正常,就是有点“有伤风化”,平时就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
现在可不行。
也不是谁都会随身携带纸巾的,借不到别人纸巾的,只能用衣服,反正下午都是要洗的。或者拿手掌去抹一把、去厕所把一捧自来水往脸上和头上泼,要不然干脆就不管它,等待自然风干。
自己班都被选中上公开课了,你觉得那个吹毛求疵的胖领导能接受一群衣冠不整的人上台表演吗?
当然不可能!
于是,这节课就在汗液的酸臭混合着居高不下的温度中度过了。
洛洛他们几个第一时间就冲去了男厕,争着用手掌接水龙头水往脸上泼。
身上的臭汗过了一节课早就都干了,身上到处都黏糊糊的,衣服裤子什么的像是沾了泥浆一样。
“加油,班会课之后就可以放学了。”
刚从办公室出来的白非这样安慰他们。
史千恒把眼睛取下来,放在桌面上,用从前桌那里借来的纸巾擦着脸上滑落的水珠,喃喃自语道:“但愿如此。”
石邱正在帮白非发作业,他把作业本往洛洛面前晃了好几次了,他还是看着窗外发呆。
“你的作业本,还要不要了?”
“哦哦,当然要,快给我。”
石邱忍不住埋怨了一句:“外面有什么好看的,一点风都没有。”
他也挤出一个笑容:“希望等会的班会课有点风吧,我可忍不住身上的汗臭。”
不过在特殊情况下,这是必要的。
季初逢和华凌天在灌木丛后面蹲着,脚都蹲得没知觉了,外面还是安安静静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汗珠顺流而下,滴到了眼睛里,华凌天眨了一下眼睛,身子还是一动不动,两个人依然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沙沙,沙沙……”
有动静了!
杂草丛里走出来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狗,身上灰扑扑的,毛有好多地方都打结了,乌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惊恐,走一步就要左顾右盼大半天。
右前爪缩着,走路走得一瘸一拐的。肩部有四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背上也有不少,粘了泥土与草屑,正源源不断的流着血。尾巴从根部断掉,大半个屁股都被撕咬得血肉模糊,大腿上更是伤痕累累。
小灰狗一瘸一拐的小跑着,过大的动作幅度牵扯到了伤口,尽管跑的身体发颤,可依然不敢停下,时不时的回过头,似是在观察什么东西。
它在看什么?
季初逢微微偏了一下头,瞳孔猛然缩小。
一个快到看不清的黑影往这边扑来,像一朵黑色的筋斗云,子弹对它丝毫不起作用,因为都射不中。
黑影避开了飞来的子弹,悄无声息的带走了可怜的小狗,猛然升空,几个呼吸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恶!又给跑了!”
季初逢对着黑影离去的方向挥了挥拳头,这朵黑色的“筋斗云”在连市出现过很多次了,每次出现都会从人群里掠过,专门对小孩子下手。
整件事情的发生往往就在一瞬间。
一个眨眼的功夫,身边的小孩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开,快得反应不过来,只知道自己手里突然一空,转过去的时候孩子就不见了。
一开始只是在空旷的地带发生,例如老小区或小公园。带孩子的又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眼睛不好使,腿脚也不利索。
身边刮过一阵风,孩子就不见了。
事情说出去也没人信,可就是这样发生了。
“黑筋斗”越来越大胆了,渐渐不满足于偏僻的地方,开始在人多的地方下手,对象也不仅限于小孩子,一些看起来比较瘦弱的少男少女也成为了目标。
这个有两块黑板拼起来大的“黑筋斗”目前已经累计带走了二十三个人了,小孩、少男少女,还有一对小情侣。
被“黑筋斗”卷走的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别人只感到身边刮了一阵风,然后人就没有了。
这些东西他们都知道得差不多了。
相比于大城市,洛洛他们所在的梅茵川地处偏远,反倒是没有什么大动静。
日子还是一样的过。
不过能在洛洛静下心来的时候更多了,而那个时候,他总是能发现很多平时没有看见的东西。
就像……正在仔细观察着一个运作中的钟表,看着指针嘀嗒,齿轮传动。
你似乎能看见,世界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运行着。
看见了在阳光的照射下,每一寸移动的灰尘,似大洋上源源不断的波涛,一波一波的翻卷着,不知疲倦地往前涌去。
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但是没有动作。
烛溪抬起头,看看身边的这棵紫藤树,不由得摇摇头,叹了口气。她不由得感慨道:这家伙还是老样子,固执己见,不知悔改。
紫藤树的叶子在阳光的映照下呈现了深浅不一的绿色,她好像是看着一个孩子般看着那一片片叶子。
看着它一点点长大、成长。
那种绿色的渐变,真似一个小小的婴儿,看着它一点点地长大成人,逐步逐步地迈向成熟。
棕褐色的枝条上聚集着一簇簇细碎而不松散的紫藤花,它们在树上轻轻地摆动着,偶尔有几片柔软的花瓣脱离了哺孕自己多时的枝头,被风托举着,准备去闯荡出属于自己的一片世界。
“出去走走固然是好的,就是别走得太远了。”
别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