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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赛里拉还是决定往远东去。
那里有一个富饶的国度,深山老林多得很,而且爷爷的一个老朋友也在那里。
他当然也不会傻到整个人出现,作为一个有丰富经验的“偷渡者”,尽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藏匿在角落里……这些都是多年以来现成的习惯。
最原始的血族会拥有变成小蝙蝠的能力,在后来的进化过程中,很多血族失去了这种能力。但同样的,无论是哪种血族,对于阳光都退避三舍。
最原始的血族一旦被阳光照到,相对应的那个部位就会变红,像加热铁板上的肉,同时感到强烈的灼烧感。时间一长,皮肉血骨都会灰飞烟灭。
这种伤害并非不可治愈,但愈合的速度会非常缓慢,照射的时间过长或者面积过大的话,有很大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类似于人类老了之后出现的各种各样小毛病。
虽然自己是血族的一个小分支与人类的混血,可是却意外的出现了原始血族的能力:能够变成小蝙蝠。同样的,跟原始血族一样,对阳光的抵御能力完全为零。
也许是混血的原因吧,自己的食物并不是血液,血液只会让自己反胃,像吃了泻药一样的效果。肉类也是一样,吃下去会有一种非常恶心的感觉,无论是什么肉。
但对蔬菜水果没有排斥。
于是,这个小猫崽大小的“偷渡者”偷偷上了一艘大船,一艘前往东方大国的船,目的地就是自己要去的那个国家。
大船上的蔬菜水果并不少,能登上船的人非富即贵,各种各样稀奇的东西更是数不胜数。
小蝙蝠总是喜欢躲在灯罩后面,悄咪咪的探出小脑袋,看着下面的热热闹闹,特别是有举行宴会的时候。
他会等到人们走得差不多的时候悄悄出现,分几次取走不同大小的水果。
终于,船靠岸了。
小蝙蝠窜进树林里,变回人的样子,和口袋里的地图对照了大半天,终于确认了现在的方位。
现在是中午,是一天之中阳光最强烈的时刻,不仅刺眼,也为他的行动带来了很大的不便。
阳光会灼伤他的皮肤,匆匆忙忙跑出来的时候,他特意带上了一把遮阳的黑伞。
随着原始血族变成蝙蝠,身上的东西也会变成蝙蝠身上的一部分,例如衣服或钟表什么的,方便携带。
前方的树丛里传来机器发动的轰鸣,还伴随着刺鼻的汽油味,赛里拉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
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高坡上,位置相对平坦,坡下有一条如蛇般蜿蜒的灰色公路,路上的汽车很少。
视野的正中心有一辆运着钢材的货车,货车突然熄了火,身穿蓝色工作服的司机打开车门,下车查看车子。
司机理所当然的没有发现:另一侧的山坡上跳下一个黑影,趁着公路上黑灯瞎火的,藏在那捆钢材后搭了个顺风车。
那位专心致志开车的司机,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这个偷渡客。
赛里拉终于松了一口气。
连着大半个月奔波的劳苦,让他疲惫不堪,他甩甩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赛里拉自言自语的对自己说道:“好不容易跑出来了,可不能栽在这里。”
他下意识的去摸摸自己的口袋。
那里装着他最珍贵的东西。
所有的疲惫都在摸到空瘪瘪的口袋时烟消云散了。
他不敢置信地再去摸摸,口袋还是空瘪瘪的,那…………另一个口袋呢?
他把全身上下的口袋都翻了不下二十次,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结果。
到底是什么时候弄丢的?
为什么自己没有早点发现?
还没来得及从中回过神来,货车就已经“嘎吱”一声地停下了,因为惯性,他一头撞在钢材上,总算是回了魂。
在司机下车前,他就变成小蝙蝠,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赛里拉一直生活在那座古堡里,极少出门,就算是出门了,出门的目的,不外乎两种:一是用一些旧书换新书,以此得知外界的新信息。二是采购一些必要的材料,修复那个爷爷给自己留下来的小铁盒子。
至于食物……自己栽种的植物足够自给自足了,根本不需要担心这个。
对于第一次出远门的他来说,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赛里拉努力地在记忆中搜寻着眼前一切的信息,终于在记忆的个小夹缝里,找到了描述它们的只言片语:这是个古时期的建筑群,是一块几乎永远停留在一个时代的土地。这块土地上有着悠长的历史文化,这里的人极少与外界来往,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关于这个地方的一切,他都是在书上看见过的,但和亲眼所见的比起来,当然不值一提的。
铅灰色的绵云在空中汇集,引出道道游蛇般的亮白裂纹,降下颗颗水珠。
撑着遮阳挡雨两用的伞当然没事,却苦了街上的行人,四处奔走,寻找避雨的地方。
一个白色的影子猝不及防地冲到他面前,差点把他撞倒,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小孩子。
小孩子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他抬起头,用一种恳求的目光看着赛里拉:“请问,你可以送我回去吗?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的,就在前面那条街,可以吗?”
眼前的这个比孩子自己要小很多,穿着白衬衫和棕色短裤,脚上是一双帆布鞋。深褐色碎发下是一双扑闪着光的眼睛,看上去是个阳光开朗的孩子。
他一点都不介意这个所谓的“麻烦”。
把伞往小孩那边倾斜了一些,他半蹲下来,对这个小孩问道:“那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我在找一个人,名字是塔莉。”
“嗯……我不认识这个人,不过我妈妈可能会知道,她知道这个地方所有人的名字。”
小孩做了自我介绍,他说自己叫洛陌染,赛里拉可以叫自己特里。
“你的英语水平很棒,曾经在西方住过吗?”
“当然,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回来之后就不怎么说了。我现在说得怎么样?”
“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太多了。”
他突然之间想到了一个问题:“你妈妈的英语怎么样?”
洛陌染转过头,非常肯定的对他说道:“非常棒。她前段日子收到了一个老朋友寄过来的信件,托她短暂照顾一下一个孩子。刚刚叫我出来走走,顺便接人。”
洛陌染用脚尖踢着脚下的小石子,晃晃脑袋:“她难道觉得让一个小孩子在下雨天的时候跑出来玩比待在家里看书更重要吗?”
“虽然我已经习惯了被支配。不过她就不能换一个人吗?好吧,其实家里就我最有时间。”
他看着洛陌染仰起来的小脑袋,问道:“特里,你能教我这里的语言吗?我是说,这个国家的语音。”
他停了下来,看着赛里拉蔚蓝色的双眼,说道:“妈妈有这个打算,不过没想到你会这么早就提出来,这个国家的语音可是号称“世界上最难的语音”,让我看看你的决心吧。”
他们走入了一条幽静的巷子里里。
这里太安静了,静到雨水落地时发出的“啪嗒”声都能放大数倍。
洛陌染把赛里拉带进了时畔,那里有一个酒红色衣裙的女人,正坐在一把椅子上,抬起翠绿色的眼睛看着自己。
“请坐。”
“先自我介绍一下,”这张绝艳的脸上露出来了得体的微笑:“你好。”
“你好,我是赛里拉。”
“我的名字是塔莉,特里的母亲,也是这里的主人。一路过来累坏了吧,特里,先把这位客人带上三楼。你先休息一下,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特里会给你送蔬菜水果过去的,有什么事就到一楼来找我,或者找特里。”
“谢谢您,塔莉夫人。”
那双绿幽幽的眼睛闪过了一丝奇异的光芒,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前往三楼的楼梯尽头只有一扇门,打开门,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都有数不清的房门,一直延伸成一个小小的点。
“这是……”
“你可以认为是神秘的东方魔法。”
赛里拉挑了一扇门,门上有一串长长的数字,反正赛里拉是记不住,特里记住了这串数字后就离开了。
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有了放松下来的机会,疲倦感如潮水一样袭来。
谢绝了特里过会的送餐后,赛里拉躺到了那张床上,盖上被子,将被角卷起抱在怀里,睡着了。
赛里拉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