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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门关处的守卫这几日可谓是见到了人世间极少见到的景象,先有青山神君上任,后有一新一旧两位月老前来拜访。
“红肃神君,月老仙官!”关口众守卫跪地迎接。
二人径直入关,直奔冥政大楼,一众地官一见散发着红气的仙者便猜到这两人便是月老,又想到青山神君同红肃神君互为知己的关系,更是恭敬有加。
他们二人被随侍带着来到主理地界公务的某个无常面前。
无常道:“神君,仙君。”
红肃问:“青山在何处?”
无常答:“生死官昨日晚间便去了人间。”
红肃又问:“去了何处?”
无常又答:“金陵城。”
红肃再问:“与何人一同?”
无常再答:“仙官乐从。”
红肃不再过问,转身朝门外走去。
“师父,我们要去金陵城吗?”秦千垣紧紧跟在红肃身后。
方才来到地界他便一直找机会感应姻缘簿的下落,自鬼门关开始至冥政大楼,这里便是青山君时常出现的地方,可非但不见青山君,更是连姻缘簿也不曾感知出来。
“人间大好风光,你着实应该去好好看看,金陵城乃是人间最美的地方,满城梧桐与雪松,秋天的风景最是美好,不巧,你竟赶上了这个看不到最美风景的时候,若你乐意在人间多待一些日子,大约还是能看见的,去否?”
“去,自然要去,我还与青山君有要事相商,愿与师父一同前往。”
红肃不屑道:“你竟同他还有要事?笑话。”
秦千垣一笑而过,师徒二人携着自身的两抹殷红北上往金陵城方向去了。
昨夜一夜清风吹过,金陵城便自早开始下蒙蒙细雨,人间夏日炎炎,下一场雨却是极好的,六月也快结束,等这梅雨季过后,再经过两个月的暑天,等到硕果季节来临,那时的金陵城才算是好光景。
青山君还是一如往常般住在了北房,黑白无常那套公寓得穿过东房和北房之间的狭长小道才能到,况且他们的公寓陈设的尽是一些由地界搬过来的物件,由肉身进去只能看见满屋子的空旷,二十多年不曾有人住过大抵还是要打扫一圈,他自古便是个嫌麻烦的神仙,便直接在何清眠收拾出来的北房睡下了,公寓中打扫与定居的事情便交给了乐从一人。
早知无常兄妹的公寓是在何远寺这里,他倒也不必特意要一套房子过来。
清晨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声将青山君从美梦中拉回来,一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正对面窗户的几张符咒。透过窗户,外面一阵阵香味飘了进来,青山君很久都没有闻到人间的香火气息,这阵香味宛如六七十年前在高府那会儿……
那时,金陵城还不算战火纷飞,至少在高家守卫着的这一带还算太平,青山同红肃在高府落了脚后不久乐从便以落难者的身份也投奔在了高府。
那日清晨,青山君同红肃君也同样被一阵香味打破了梦境,二人不约而同起了床,面面相觑朝门外走去。
只见门外支着一口大锅,高小姐拿着两根极长的筷子不断地搅动着锅里,看起来极为费力的样子,他们二人走近一看,锅里满满一锅的淀粉糊糊,上面冒着热气,时不时鼓出几个泡泡。
红肃最是喜欢这种人间美食,便拿起一根筷子蘸了一点放进嘴里尝了尝,黏糊糊的,一点也不好吃,他便放下了筷子,可也不敢表露出嫌弃的模样。
“这是何物?”青山指着锅中问道。
高小姐抬起眼眸瞥了青山君一眼,手中的动作仍未停止,她答:“家母家乡有种美食名叫凉粉鱼,今日闲来无事,天气大好,便尝试着做做看,稍事休息后二位替我尝尝味道,有何不足之处请指教一二。”
“有趣,用面做的鱼儿,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将这一锅的浆糊做成鱼儿。”青山君疑惑道。
估摸时间差不多,锅下的柴火也不添了,她差下人去厨房拿了一个极大的盆和一个漏勺出来,但这个漏勺同平常的不大一样,它上面的孔要大一些。
盆中倒了半盆清水,高小姐一手拿起漏勺,另一手拿起铁勺舀了一勺淀粉糊糊倒在漏勺里面,只见漏勺下面渗出一条一条类似于鱼儿一样的淀粉团子,一勺又一勺,原先在锅中一锅的淀粉糊糊不久便成了一条条淀粉鱼儿游在水中。
红肃不禁感叹,着实神奇。
这边凉粉鱼儿刚做完,厨房中便冒出滚滚浓烟,何远寺伸着身子站在锅前搅动着锅中一锅的汤,乐从抱着一堆柴火从门中走进,老远瞥见灶头下已经着火的几根木头,从未见过失火的他连连惊叫几声,连青山君和红肃君都被吸引了过来。
何远寺自然也被他这几声喊叫吓得扔下铁勺直接扛起厨房门口的一桶水泼在火堆上面,霎时间燃烧着的火苗化作一片潮湿的灰烬。
“阿从,你怎么烧火的?”何远寺将水桶扔在地上指着灰烬埋怨道。
乐从一脸委屈,捡起地上被他丢下的柴火气冲冲地扔到灰烬上面,他两只手叉着腰,颇有一副怨妇的模样,“我去捡柴火,你为何不看着火?火苗都烧了起来,就算你没有看到,难不成也闻不见吗?”
“哼,你出去捡柴火都不跟我讲,我怎知你不在厨房?”何远寺同样拿出气势来。
高小姐在青山君与红肃君的陪同下也来到厨房,见两人吵得不可开交,他们三人竟没忍住笑出了声。
“好了好了,远寺,都17了,还宛如孩子一般打打闹闹,贵客面前,成何体统?”高小姐故作训斥的模样。
“都十七了?”红肃惊道,“该娶妻了吧?”
“我可不娶妻,我要一辈子守着小姐。”何远寺反驳道。
“是该娶妻了,近些年局势动荡,唯一安生的金陵城内还未遇到佳人,也不知何时才能替他寻得一个良配。”高小姐说着说着便有些自责。
红肃左思右想,仍未想起姻缘簿中是否有过何远寺这样一个名字,更不记得他的配偶是何人,但好在他身为月老还是做的来这些说媒的工作的。他道:“远寺喜欢何种女子,我老家还有几个相貌极佳的姑娘尚未婚配,待战乱过后,我为你们牵个红线也不是不可。”
何远寺被问得有些羞愧,掩着面直奔自己卧房去了。独留剩余几人在厨房乐在此中。
高小姐又将目光放在乐从身上,她上下打量着乐从,一些想法突然涌上心头,她兴冲冲道:“乐从与远寺年纪相仿,不知可否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