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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相安无事的日子,过了半月有余。
大概是一切都如自己所想,凤卿尘觉得,这份平淡与疏离,来得太容易了一些,便有些想试探虞歌,看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所以,早上上朝的时候,破天荒的,有人参了虞歌一本。
按理说,帝后,是上不了朝堂的,可那时的凤卿尘,就是让人宣了虞歌上堂。
虞歌步履从容,到了朝堂之上,她也是端庄有礼。
“帝君。”
凤卿尘清了清声音,让人将折子递给了虞歌。
“帝后姑且看看,这折子里所说的,是否属实?”
虞歌只是打开,粗略的看了一眼,就将折子合上了,她成为帝后这么多年来,这是第一次收到弹劾的折子,这后面,要说没有人做了手脚,她定然是不会相信的。
“帝后,看完了?”
虞歌点点头,那副表情,像是无惧的模样。
“那这些罪,帝后可认?”
虞歌再次的点点头:“回帝君,这折子中所说的话,接属于事实,臣妾认罪。”
凤卿尘一下子,有些下不来台,这些罪状,都是杜撰的,她认什么?
“你可细细的看了,这折子说你犯了那些罪?”
“回帝君,臣妾细细看过了,却是事实无疑。”
“这折子里,可是说了你不遵妇道,滥用亲信?”
虞歌点点头,算是认了,凤卿尘见状,一口血差点吐了出来,她没做过的事,她为什么要认?
“你可有证据?”
“回帝君,臣妾的身边,有一个叫做颜胥的男子,他如今,年岁也是不小了,他唤臣妾一声虞姐姐,所以算得上是臣妾的亲信,而颜胥来到宫里已经半年多了,这段时间,臣妾刚给他升了官,做提刀侍卫的统领了,所以滥用亲信这个罪名,臣妾认了,还有不遵妇道,臣妾明明是帝君的结发妻子,私下里,却与颜胥走得这般近,所以这一条,臣妾也认。”
凤卿尘心里冒着火,觉得自己有些鲁莽了。
歌儿她这是,强行在给自己认罪。
“这件事,其中应该有曲折,那其他的——”
“盗窃,辱骂,鞭打无辜之人,滥用私刑——这些所有罪名,臣妾都认。”
“帝后,你不要说气话。”
虞歌端庄的行礼,而后面向众位大臣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做没做过,有哪有那么重要,不过帝君,臣妾有一事相求,臣妾觉得,这事,或者可以抵掉我这些过错。”
凤卿尘心中一喜,连忙道:“你说。”
虞歌微微一笑道:“想必众位大臣都知道,我是一个无德无才的帝后,所以方才的那些指证,我都认,想我泱泱大国,竟然让如此一个不堪的人做帝后,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臣妾也自知,才不配位,所以今日,胆敢在此请辞,请求帝君,废帝后。”
废帝后。
这三个字一出,一时之间,整个朝堂之上,人声鼎沸。
诸位大臣也是知道虞歌的丰功伟绩,帝君消失的那么多年,若不是她以一己之力扛下了整个云朝国的朝政的话,只怕是今日的云朝国,早就不复存在了。
 
她就算有过,那功,也是远远的大于过的。
要说到废帝后,这个处罚,未免就太严重了一些。
凤卿尘此刻看着面前的这副场景,觉得自己真真的是应了那句老话,抱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诸位爱卿,安静。”
帝君一说话,大堂之上,很快就变得鸦雀无声。
“帝后,这件事,是我欠考虑了,想必是事出有因,你姑且先回去吧。”
虞歌微笑道:“帝君,这罪,臣妾都认了,没有什么事出有因。”
“这事,本帝自会查清,你先暂且回去吧。”
“那废帝后的事?”
“稍后再议,不,是永不再议。”
虞歌点点头,慢慢的退出了金銮殿,在回未央宫的时候,虞歌还碰上了在御花园散布的夏兮儿。
夏兮儿见到虞歌前来,本能的想要躲避,可虞歌,却是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妹妹,许久不见了。”
夏兮儿只得回过神,对虞歌行着礼。
“帝后,好久不见。”
她幼年的时候,还没有加入九岭派,专门混迹在江湖之上,就已经听过许多关于当今帝后的传说了,正如传言那般,帝后的确是生得容貌无双,可她的谋略,也算得上少见的厉害。
这一次,若不是圣主下令,让九岭派找一个帝后没有见过的女子来参加这次布局的话,打死她,都不敢面对这么恐怖的女人。
“妹妹,你的内力,最近可有所长进啊?”
夏兮儿尴尬的笑着,不敢回话。
虞歌又道:“我对你,没有敌意,只是想要提醒你一下,你的后颈,近来频频有红点出现,多半是运功过度的症状,所以在这里与你说一声,身体也很重要,那内力提升,也不急在一时。”
听到虞歌说完这话,夏兮儿的手,不自觉的摸向自己的后颈。
“帝后,您?”
虞歌对她微微一笑,带着小樱,慢慢的消失在了夏兮儿的眼里。
她的嘴里,还有一句话没有问出来,她想问:“帝后,您?恨我吗?”
夏兮儿还记得,那一日,在马车上,帝后看自己的眼神,充满着戒备,而自己所表现出来的,也是满满的敌意。
再到后来,帝后亲自来芳华殿寻人,见到了正在给圣主喂药的自己,那时候,帝后算是彻底失了礼仪,大闹了一场。
那一场,相当于是夏兮儿与虞歌之间冲突最激烈的时候了。
在后宫之中,帝后有着绝对的话语权,只要她愿意,想要赶走自己,那只是十天半个月的事情。
可是帝后没有,从那件事过后,仿佛变了一个人。
她见了谁,都是微笑着。
见了自己,也不再充满敌意。
曾经的帝后,信誓旦旦的在圣主面前说她绝对不可能和自己和平相处,可是现在的帝后,与自己,不就是和平相处吗?
越是这样,夏兮儿越觉得,面前的那个女人,睿智得可怕。
就好像,虞歌明明什么都看穿了,却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