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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 有什么时刻欣欣会怀疑自己所处的世界不真实, 像是假的, 那一定是现在。
凌霍把一个女人抱在腿上哄——这个画面要是被广大网友看到,绝对可以入选震惊中国年度十大事件。
他的粉丝会不会炸锅把姜沅撕碎欣欣不知道, 但是她此刻已经快被震碎了。
把门关上时, 她的心砰砰直跳。
前几天沅姐瞎几把编的故事, 现在突然感觉太他妈真了, 凌老师绝对是假戏真做.爱上她了!不然怎么会大庭广众直接就把她公主抱抱走, 还抱在怀里哄了这么久!
那爱而不得威胁封杀也是真的吗?走廊强吻也是真的吗?
天呐天呐天呐,欣欣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炸掉了。
欣欣走路都在飘着走的, 刚到转角碰上吃饭回来的齐欢, 问她:“甜甜姐好点了吗?我给她带了饭。”
说着便要往凌霍的休息室走,欣欣赶忙把人拦住:“沅姐好多了,你别过去了。”
“好了就行, 我把饭给她送去。”
“……沅姐说她不饿!”
“拍了一下午戏不吃东西怎么行,现在不吃晚上就该饿了。”
欣欣拼死拽住她:“她跟凌老师正在对下面的戏,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
“那对完了你记得提醒她吃饭。”齐欢没再坚持, “她要是还不开心你告诉我一声, 我晚上陪她一起睡。”
好不容易把齐欢劝走, 欣欣不敢离开,怕有人不小心闯进去撞见,干脆守在休息室外头。
又过了二十分钟,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奇怪的声音。
她听了一耳朵,明白过来后赶紧蹦远了五米, 满面通红地继续给两人守门。
我的妈呀,那是沅姐叫的吗,也太……让人心情激荡了吧。
一想到她其实是被凌霍强迫的,欣欣又觉得心酸极了。刚哭完还没出戏呢就被逼着做这种事,沅姐也太可怜了吧!
欣欣并不知道,事情比她想象的更心酸。
四十分钟之前。
姜沅哭到嗓子哑了,才慢慢从控制不住的抽噎中腾出一口气。
她是知道自己被凌霍抱进来的,但她太难受了,哭得止不住,根本没有力气管别的。
和齐欢他们一样,她以为凌霍带她过来是要帮她出戏,结果他把她往沙发一放,自己坐到对面的椅子,点了根烟,看着她哭。
姜沅都茫然了,好不容易缓过一点劲,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边抽边说:“你、你就不管、我了?”
“姜老师希望我怎么管?”凌霍指间夹着烟,垂下眼的脸色和声音显得有些刺人的冷漠。
“那你、你……”姜沅抽得话都说不清。
不管我你把我带进来干嘛,欣赏我美丽的哭泣的脸庞吗?
亏得凌霍竟然领悟了她抽抽噎噎的意思,淡淡一句:“不是姜老师请我帮忙的?”
“姜老师应该懂我的规矩,我不教人,也不帮人。”
他掸了掸烟灰,过于冷静的样子在姜沅的满脸泪水前,像一个没有感情公事公办的谈判员。
“姜老师例外。”他说,“如果需要,可以像上次一样。”
上次……
上次不就是和他滚了一宿床单就好了吗,绕了半天还是图她的美色。
姜沅本来就难过着,可恨现在说不出话,想怼他但心有余力不足,被这一气哭得更狠了。
敲你吗!
眼看她捂着心口哭得更难过了,凌霍盯着她片刻,将烟在水晶烟灰缸里摁灭,大发慈悲地起身将她抱了起来。
姜沅哭得直抽抽,腾不出力气反抗,正想缓过一口气让这个臭不要脸的渣男把自己放下。
只听臭不要脸的渣男说:“姜老师这么想哭,不如留着在床上哭。”
“……”
姜沅气得差点一口气呛住,在他臂弯里猛地咳嗽起来。
敲你奶奶!
凌霍睨着她:“姜老师还要继续哭吗?”
“不……”姜沅一边哭一边咳嗽一边抽噎一边赶紧否定。
简直可怜。
凌霍抱着她坐下,他怀里很舒服,姜沅对他的身体和气味有记忆,那种安心的感觉自发地从心底往上冒出来。
凌霍拿起放在桌上的剧本,淡淡道:“给你五分钟时间。”
“……”
姜沅一边因为陷在南歌的感受里抑制不住地难过,一边恶狠狠地想掐住凌霍的脖子弄死他。
别说,凌霍的威胁还挺有效,姜沅为了证明自己并不想在床上哭,特别努力地把自己往外拔。
凌霍气死人的操作转移了她的一部分注意力,慢慢地她平复了许多,只是因为哭得太狠,身体还在不由自主地抽搭。
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到开了一秒又关上的门。
姜沅有了点力气,撑住凌霍的肩膀想起来。他的衣服已经被她的泪水打湿透了。
但发软的脚没踩稳,刚站起来一点又跌坐了回去。
这一坐,好巧不巧坐在重点上。姜沅几乎是立刻就感觉到了物理变化的过程,她还没来得及把“凌老师真敏感”的嘲笑说出口,便听到脑后凌霍漫不经心的声音:“姜老师勾引人的方式还真是毫无新意。”
“我……”
凌霍没给她澄清的机会:“这个方法你上次用过了。”
是说在皇庭的饭局吗?
姜沅嗓子已经哑掉,因为未完全平复,说话格外慢,还带着点可怜的哭腔:“就这种事,你记得最清楚。”
湿热的气息扑在她耳后、颈侧,凌霍低沉道:“姜老师的事,我都记得很清楚。”
换个人说,这就是一句令人心动的情话。
从他口中说出来……
姜沅回头,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眼睛。
他的睫毛其实挺长的,但被锋利的线条遮掉,只剩下不含温度的凌厉。像雪山中的冰泉,刺骨的冷。
瞳孔是漆黑的颜色,这样近的距离,他眼底灼灼翻涌的东西让冰泉多了一丝温度,像吸引力强大的漩涡,卷着人往某个深邃的地方陷落。
好吧,同样令人心动。
姜沅望着他眼底,对视良久,哑哑的嗓音问他:“凌老师现在能陪.睡了吗?”
凌霍将剧本扔回桌子,掐着她的腰将她转了半圈,跨在他腿上。
古装某些时候很方便,束腰一解,半截内衬从里面拽掉,凌霍便能为所欲为了。
姜沅没多少力气,这个姿势本来应该是她的主场,但她没得发挥,被凌霍上上下下安排得明明白白。
她身上没劲儿,但动嘴皮子不需要力气,搭着凌霍的肩膀哼哼唧唧地说话。
“凌老师为了睡我,连习惯都可以改吗?”
“凌老师在剧组做这种事,不怕被人知道?门好像没锁,待会儿有人打开门,就会看到凌老师的真面目了呢。”
“凌老师性.欲这么强,是不是经常在剧组睡女演员?”
大概是嫌她聒噪,凌霍抱着她起身,将她放在了桌子上,站在她身前。
他恢复猛男本性,这下姜沅再也没力气啰嗦,背后抵着墙无处可躲,腿都绷直了,攀住凌霍的手臂认输:“哥哥我错了,我不说了,凌霍哥哥。”
凌霍掐住她的下巴,黑沉沉的眼盯着她:“姜老师这么喜欢对着男人叫哥哥?”
“你不喜欢我就不叫你了。”姜沅哼了哼说,“凌老师,这样您满意了?”
凌霍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满意,动作都更凶了几分,带着惩罚性。
姜沅本来就已经濒临极限,差点疯掉,断断续续地说:“你怎么这么,难伺候?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这样,我就叫你小凌了,你喜欢听吗?”
凌霍没理她,把她翻了个面,继续。
……
桌子上躺着不舒服,姜沅对已经整理好衣服、衣冠楚楚的凌霍勾勾手指:“小凌,帮我穿衣服。”
男人吃饱了之后就好说话,这个定律在凌霍身上也奏效,他捡起衣服给姜沅披上,连束腰也帮忙系好,掌心从她腰后顺过来,妥帖的热度绕了一圈。
姜沅把戏服穿好,打开门时,夜色已深,剧组的人已经都离开,只剩尽忠职守的小胖和不肯离开的欣欣守在门口做门卫。
小胖早已在冲击中学会了习惯,欣欣还没有,都不好意思看姜沅。
残害了小姑娘纯洁的小心灵,姜沅多少还是有些惭愧的,摸摸鼻子说:“你一直等到现在啊?”
她嗓子哑得不行,欣欣下意识就感觉是叫哑的,面红耳赤地把手里拎了三个小时的饭递给她:“你还没吃饭,我怕你饿……”
突然想起饭早就凉了,又赶紧往回收,“回酒店我再给你热一下吧,都凉了。”
凌霍随后走出来,欣欣仿佛看到魔鬼似的,蹭一下离他八丈远。
敏捷而受惊的样子把姜沅逗乐了。
姜沅和凌霍各自上了自己的保姆车,一前一后回到酒店,驶入停车场。
四个人一起走进电梯,保持着客气而礼貌的社交距离,完全让人想象不到背地里那些极致亲密、极致放纵的纠缠。
凌霍冷冰冰的脸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气,和半个小时前在休息室的样子截然相反。
两副面孔。
姜沅突然就想起他拔吊不认人的臭毛病,侧头瞄他。
凌霍风度卓然地站着,察觉到她的眼神,瞥过来冷淡不含情绪的一眼。
他越是这样冷淡,姜沅越是想和他较劲,答应的事,必须让他做到才行。
她转向欣欣:“你和小胖去吃饭吧,吃点好吃的,今天我请客。”
欣欣想说什么,小胖给她递了个眼神,她默默闭嘴了。
刚才在休息室外,小胖和她说了几句话,隐晦地提了提凌霍和姜沅的关系,也隐晦地暗示她,不要泄露秘密。
欣欣当然知道,这件事传出去会对两人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尤其是,姜沅还没站稳脚跟,根本经不起凌霍庞大粉丝群的讨伐,而凌霍的地位,她们也惹不起。
姜沅并不知道,自己小助理心里苦巴巴地在为她的职业生涯发愁。她跟着凌霍到十楼,跟着他走进房间。
凌霍没什么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没阻止,任由她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拍了一整天戏,又经历一场大起大落,最后还打了个炮,姜沅洗澡的时候差点体力不支晕倒。
洗完她披着凌霍的浴袍到房间,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就想睡过去,但硬撑着没睡,眼睛一会儿控制不住闭上,一会儿又倔强地努力睁开。
等凌霍洗完澡出来,她拍拍床垫,细软得像猫一样的语调:“过来,小凌。”
小凌很听话地走过来,抓住她的脚腕往后一扯。
姜沅连拒绝的不字都来不及说出口,已经被他从背后捞起来。
小凌是个小猛凌,大概是要把这段时间的分量一次讨回来,她的最后一丝力气也要榨干。
姜沅被折腾到有气无力时,深深觉得南孚电池可以找他代言。
结束后她彻底没力气,趴在床上,眼皮撑都撑不开。察觉到凌霍要走,她的手指一伸,秉着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勾住了他的裤子。
“不许走。”她的声音都变得含混。
凌霍居高临下地看她,背光的眼睛黑沉沉一片。
后面的事姜沅就记不清了。
再睁眼已经天亮,她迷瞪了几秒钟,想起昨晚的激战和坚持不懈的努力,但想不起来凌霍最后有没有践行承诺上床。
她把手往旁边一摸,凉的。
大屁.眼子!
说好的陪.睡呢?
习不习惯是你的事,答应了不做就是你的问题了。
姜沅气势汹汹地甩开被子,撑着酸软的身体坐起来,然后一愣。
厚重的窗帘拦住了一半阳光,卧室不明也不算暗,深色调的家具质感清冷。床脚对面的沙发,她正要去他算账的人就坐在那儿。
凌霍靠在沙发里,无声无息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