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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夏游风的交谈只是个小插曲,两人也没有就此事深谈下去。一方面是有田七和杜晓萌二人在,另一方面,正如陈庚所说,夏家要想找一个人并不难,夏游风之所以询问陈庚,只是征求他的同意而已。
过了今年,夏游风就已经二十八岁了,可从来都不成考虑过婚娶,作为夏家的独子,整个家族的命运可都肩负在他身上,但他一直都不结婚,为此事,母亲没少唠叨。夏鸣锋知道儿子的心意,详细询问之下,他不期然的想起一个人,暗叹儿子的眼光当真不赖的同时,心下也很吃惊。若是猜得没错,儿子口中的苏丹应该是苏秋白的义女,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件事就有些棘手了。
夏鸣锋被称为“武林第一人”,眼光思维固然与常人不同,他心里很清楚,不管苏丹愿不愿意和儿子交往,但能够决定她终身大事的不是她本人,而是苏先生。一天没有和大西洲的帝释天,梵蒂冈的太阳王交过手,他这个武林第一人的名号就显得名不符实,但这些人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要和他们比试一场又谈何容易?
那时候他还年轻,正好遇到苏秋白。两人没有交手,只是坐下来交流了一番,夏鸣锋获益良多,越和苏秋白交谈,他心中就越是钦佩。很多在心头萦绕多年的疑惑,在苏先生随口点拨下豁然贯通,对方整个人就像是一片深不可测的大海,没有任何人能够窥探到这片海的深浅。
苏秋白对此人倒也不讨厌,于是在夏家呆了六天,那个时候的夏游风还是襁褓中的婴儿,自然不会记得他。若不是今日夏游风自报身份,陈庚也不会知道他竟然会是夏鸣锋的儿子。
田七和杜晓萌对夏游风的问话有些莫名其妙,但二人都善察言观色,虽然心中有疑惑,倒也没有多问。
风越来越大,几人都觉得有些冷。杜晓萌和田七二人又找了一些柴过来,陈庚说道:“都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如今三子已经下山,咱们缺乏向导,想来这段山路会很难走。”
“陈哥,你们去休息,我留下来守夜。”
杜晓萌自告奋勇。
陈庚揉了揉他的脑袋,说道:“不用了,你们安心休息,不会出什么事。”
杜晓萌还待再说,夏游风一把拉起他就走。
“陈先生是大阵师,还用得着人守夜?你个小白痴……”
隐隐的说话声传来,陈庚笑了笑,将火堆拨大了些,但并没有去睡觉的打算,他就这样一直独坐到天明。
这一晚倒是风平浪静,没有任何意外发生。早上起来的时候,众人都没有看到欧阳静文,经过前两次事故,现今不管是姜教授还是奚熙,都有种风声鹤唳之感,生怕欧阳又出事了。
欧阳静文并没有出事,她只是呆在帐篷里没有出来。在陈庚的示意下,奚熙钻了进去,时间不久,她就一脸惊慌的跑了出来,说道:“欧阳正在发烧,高烧。”
额头触手极烫,从温度判断,至少也有四十多度。若非欧阳静文体质特殊,恐怕早就被烧成了傻子。陈庚背对众人的视线,然后极快的拉起欧阳的袖子,右臂上那把镰刀正散发出血红色的微光,看着就要破壁而出。
陈庚眉头紧皱,看来觉醒时间比自己预估的还要早。这两天连番变故,对欧阳静文的精神刺激很大,藏匿于她灵魂深处的那道恶魔之力蠢蠢欲动,若再不想办法,恐怕不到一月,欧阳就会彻彻底底的变为一个大魔头。
陈庚出手如风,极快的在欧阳身上连点几指,每一指下去,指尖部位都会泛出一团白光。
“玄关指!”
夏游风惊呼出声。
田七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心说老夏平日里成熟稳重,怎么一遇到陈庚就变得大惊小怪?
玄关指虽然玄妙,但也仅仅只是延缓欧阳体内另一灵魂的复苏时间,却没办法彻底将其驱离。眼下这种情形,能延缓一下已经算是不错了,在还未决定如何处理欧阳之前,陈庚只能让其先处于昏睡之中。
“姜教授,眼下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再去王陵已经不太现实。欧阳的事你很清楚,可要比挖掘陵墓重要的多。身为机关门的孔俊已死,即便是进入陵寝,也未必能够深入其中……我的建议是咱们先回去,你继续召集人手,我则带着欧阳去‘治病’。”
连着坐了几天的火车,又是一路颠簸,途中更损失了两条人命,眼看王墓就在面前,却不得深入,对一个将科考视为终生事业的老人来说,没什么比这更受打击了。但姜教授也很清楚,如果缺少陈庚和夏游风等人的帮忙,仅凭自己和奚熙想要挖掘古墓,无异于痴人说梦。看陈庚的意思,已然有了退却之心,自己若还想坚持,恐怕会得不偿失。
老头子神情愁苦,叹着气摇摇头,说道:“那就回去吧。”
在这瞬间,从不信命的老姜突然间有种宿命般的感觉,自己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次抵达这里?他心中没有丝毫把握。
既然决定了下山,事不宜迟,陈庚背起欧阳静文便走。夏游风使了个眼色,田七退后几步,扶住了姜教授,杜晓萌则和奚熙并肩而行。
沿原路返回,对陈庚而言并没有太多难度。他虽然是个路痴,但记性奇佳,来时走过的每一处地方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这样不至于踩到陷阱。
当他们再次抵达双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去的时候用了一天半,来时只用了一天,并不是他们速度变快了,而是一路跟着陈庚,不虞踩到陷阱,下山时间无疑缩短了很多。
安排好姜教授等人休息,陈庚询问了一下宾馆服务员,得知公路仍被大雪所堵,听说政府已经派人用铲车开路,但要想出镇,估计还要再等两天。
“请问前面的可是陈先生?”
站在大街上发了半天呆,有些无聊,陈庚刚想会宾馆睡觉,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陈庚转头,一位身披貂裘的红发女子就站在他身后,女子旁边各站着两名大汉,鼻孔朝天,那神情就差点在脸上写了几个字“我是坏人”。
这二人孔武有力,肌肉贲张,即便是和陈庚站的有些距离,他仍能感受到两位“好汉”那惊人的力量。
“你是在叫我?”
“如果您是陈庚陈先生的话,那就没错了。我家主人听说了陈先生的大名,特意让我在此恭候多时,陈先生若是方便,请随我来……”
“不方便。”
女子一句话还未说完,陈庚就直接拒绝。说什么“恭候多时”,自己才从山上下来没多久,这女人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么?再者说,如此低姿态的相邀,还派了这么漂亮的一位姑娘,俗话说“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对方要么没安什么好心,要么一定是有事求自己办。无论哪一种,陈庚都不想去趟浑水。赶明儿送走了姜教授,他还要去固江找习崂山,杂七杂八的事情已经够让他头疼的了,再不想半路另生枝节。
女子显然对这种情形见怪不怪,陈庚的拒绝并没有打乱她的计划。向前几步,和陈庚并肩而行,嘴里却依然说道:“陈先生,我家主人说了,你如果想要知道童百川到底加入的是什么组织,他或许可以帮你,他想要和你合作。”
陈庚停下脚步,“合作?你家主人到底是谁?”
“他是个无名之人,去了陈先生自然会知道。”
“前头带路吧。”
能够培养出红娘和孤狼这等杀手,又让童百川死心塌地的卖命,这等组织早已引起了陈庚的关注,若对方真能够告诉自己一些有用的信息,浪费点时间又何妨?
四人来到一个十字路口,早有一辆别克SUV停在路边。驾车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面容慈祥,看着没有什么危险。陈庚随意瞄了对方一眼,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只是看不懂他到底为何发笑。
七拐八绕的走了好几个路口,陈庚都有些头晕的时候,目的地终于到了。从外面看,这应该是居于城郊的一处不大的庄园,奇怪的是,栽在这里的全都是松树和柏树,更有一些竹子,虽然已是冬天,但树木苍翠清绿,看着让人心情舒畅。
下了车,女子偷钱带路,那两名壮汉却没有跟进去,一左一右站在庄子门口,门神也似。
院子中央是一座小湖,湖面已经结冰,岸边建有一处凉台,凉台四周全用玻璃墙所围,陈庚远远的看到有一个老人正坐在里面烹茶。
进了凉亭,女子对着老人微微躬身,然后一句话都没说就退了出去,关上玻璃门,陈庚在老头对面坐下。
从远处看,这老头至多也就六十岁左右,因为他腰杆挺直,头发也并不花白,可近距离观察,老头子脸上布满褶皱,满脸的老人斑,眼袋松垂,眼光浑浊,手指如鸡爪,怎么看也有八十岁。
这是一个陌生人。
陈庚确信,自己以前从未见过此人。
“陈先生,可还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