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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大西洲还是梵蒂冈,“苏秋白”这个名字似乎已成为某种禁忌,就连教皇本人,平日里也甚少提及苏秋白之名,都是以“那个人”或“某人”来代替。今日他郑重其事的提到这个名字,知晓内情之人不用揣摩太久,便能咂摸出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
苏秋白是什么人?但凡经历过那次“神杖事件”的人大多心里明白。一个丝毫不尊崇神权、视神杖为玩物的人,一个倾尽梵蒂冈所有的力量而对其无可奈何的人,一个天生的杀手,一个怪胎,更是一个谁都捉摸不透不知道其想法的人。
当初苏秋白偷了教皇的神杖,以太阳王为首的光明骑士几乎追遍了大半个欧洲,可被苏秋白一番痛揍,几乎人人受伤,若非太阳王拥有不坏之躯,差点被苏秋白给揍成一张肉饼,堂堂光明骑士的首领,最后不得已竟然躲在厕所才逃过一劫,这件事曾被太阳王视为奇耻大辱,但他从来都不曾想到过报复,为什么?
不是因为太阳王心胸有多么宽广,而是他心里很清楚,就算自己再多一倍的力量,也不是苏秋白的对手。后来或许是对方玩腻了那根手杖,于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其放回了原位。梵蒂冈对外宣称是太阳找回了手杖,其实他们很清楚,这件事和太阳王压根没有关系。
再之后,苏秋白和教皇密谈了一次,两人不知道是达成了什么协议,梵蒂冈的追杀令立即撤销,教皇还将教廷里那颗水晶骷髅头送给了苏秋白,这件事只有教皇本人知晓内情,其余人虽有众多猜测,可实情到底如何,他们并不清楚。
无数年以来,从来没有人能够拿的走教皇的神杖,更别说摆脱光明骑士的追杀,苏秋白是第一个,或许也是最后一个。
这件事当然不光彩,神权被亵渎,只要是神职人员,就没有人能够心平气和。但事情最终不了了之,原因无他,皆因那个男人太过强大,强大到只要有人想到报仇就会感到绝望。
今天,教皇一改常态,高调宣布亚历克斯将要迎娶苏秋白的义女苏丹,此事一旦成行,亚历克斯的下一任教皇只为将是板上钉钉的事。这哪里是什么放逐,分明是借着苏秋白的名义来稳固亚历克斯的地位。只要那个修罗王活着一天,亚历克斯的教皇之位便稳固一日,因为他后面站着一座几乎不可逾越的高峰,没有人敢去触修罗王的霉头,现在不敢,以后更不敢。
亚历克斯和苏丹的女儿将会成为圣女,无数的信徒将是他们的子民,用世俗眼光来看,她其实和公主并无两样。只要教廷一日存在,无论去哪里,圣女都会享受到和教皇一般的待遇,这种好事,苏秋白又岂会拒绝?
站在廊下的灰袍人眼里发出了光,他们本是亚历克斯的嫡系,早在之前的几年里,这些身份是传教士的神职人员已经开始鼓吹有关亚历克斯的一切,为他的继任做准备,一旦亚历克斯成功即位,他们这些人自然可以水涨船高,至不济也能从灰衣升任为白衣,甚至有可能直接穿上红衣。
噪杂的人群早已变得静默下来,大殿内看似平静,但暗流汹涌,早先支持圣·朗西斯的红衣执事们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们心中是极力反对的,但眼看着三位红衣主教半闭着眼睛,没有丝毫表示,这些人也就只能暗中焦急,却无法开口说半句反对的话。
从人群所站方位来看,整个教廷明显分为了三派。以灰衣为主的传教士地位最低,但他们因为跟对了人,所以地位即将提升;以红衣为主的教廷中坚力量支持的是另一个候选人圣·朗西斯,但眼看就要落选,他们心中当然充满了懊恼和怨气;以白衣为主的是执事,他们永远都保持中立,从不干涉教廷内部的任何事物,当教廷受到威胁或有外来力量想要对教廷不利时,他们才会出现,几乎所有的光明骑士均是从白衣执事中选取,这些人只忠于教廷,并不忠于教皇一人。平日里看着虽然没有多大权利,但实际上,白衣执事才是掌握教廷力量最大的那一部分人。
看着下面鸦雀无声,教皇很是满意。老头子轻咳了几声,继续开口说道:“一件坏事,一件好事,无论哪一件,都是影响我梵蒂冈未来命运的大事件。修罗王这个人虽然脾气古怪,正邪难分,但他向来最重承诺,我倒是不怎么担心。可天启四骑士历来都是我们梵蒂冈的死敌,魔鬼既已出世,作为神职人员,我们务求将其斩于剑下,以正我主之名。”
“阿门……”
众人齐齐念诵,恭请教皇离开。
……
“大主教,这件事我们为什么一点都不知情?教皇旨意以下,我们该怎么办?”
在圣伯多禄广场的一个偏角处,几名红衣教士紧随在三位大主教身后,其中有一个身体肥胖的中年人和三位主教同行,嘴里在低声的说着话。
“想要在教廷内部阻止已经不太可能,你们或许还不知道,如今就连四位白衣执事都在暗中支持亚历克斯,你们若再不知进退,恐怕事情会越来越糟。当今之计,也只有动用那边的关系,从外界找助力,事情或许还能有一些转机。”
“您的意思是联系大西洲那边……”
“噤声!知道就好,不要说出来。现在正是多事之秋,整个梵蒂冈都有亚历克斯的眼线,这件事一旦走漏风声,别说是你,恐怕连我都性命难保。”
“是是是,是属下鲁莽了。可帝释天会真心帮我们吗?他们和咱们之间可有解不开的深仇啊……”
“这世上根本没有永恒的敌人,有的只是利益。我听说大西洲那边出了一个了不得的怪物,名叫阿盖,还是个女人,修为奇高务必,就连帝释天都不是她的对手。还有西海底的那头怪兽,亚特兰蒂斯人作为古老王国的统治者,其底蕴之深,恐怕教廷也难以望其项背。帝释天若再不作为,以后的话语权就会落入亚特兰蒂斯人之手,八部众当然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画面出现,所以他这不是在帮我们,而是在帮他们自己。相信以帝释天的聪明,我们只需稍加暗示,他应该能够把握住机会。
只要废了太阳王,光明骑士将会是一盘散沙,成不了大气候。如今唯一所虑者,就是希达来这个老顽固,别看他每日里游手好闲,成天都在打瞌睡,可这老家伙比谁都精,稍有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双眼,能够被称为‘智慧之光’,当然有一定的道理,以后没事的时候尽量躲着他,我听说他能够看穿你心中的想法,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小心为上。”
“那天启四骑士怎么办?太阳王如果废了,相信光明骑士至少也会死伤大半,这样一来,当四骑士真正降世的时候,梵蒂冈拿什么去应对?”
另一个红衣教士多少有些担心。
大主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还真信老头子的胡言乱语?我自十一岁加入教廷,如今整整过了七十年,何曾有过什么天启四骑士?老头子所言,不过是危言耸听而已,退一万步讲,即便真有四骑士出现,你道教廷下面关押着的那些‘东西’都是摆设不成?随便放一个出来,哪个不是魔王?”
红衣教士噤若寒蝉,再也不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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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陈庚再次来到宾馆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整个宾馆亮如白昼,人生噪杂,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陈庚刚一步入走廊,迎面遇到杜晓萌和田七二人,在看到陈庚后,两人都是面露喜色,还不等陈庚出口发问,杜晓萌就火急火燎的说道:“陈哥,出事了。”
“又出了什么事?”
陈庚有些无奈,心说我又不是你们的保姆,怎么我一不在,你们就会出事呢?
“不是我们出事,是姜教授那边出事了,那半幅残图被人偷了。”
“啊?”
陈庚呆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不久……对了,陈哥,这么晚了,你上哪儿去了?”
“我去见了一个故人……姜教授呢?”
杜晓萌翻了个白眼,呶呶嘴。陈庚顺着望过去,就看到老姜正和这家宾馆的主人吵得耳红脖子粗,老头子坚持宾馆不“干净”,有不三不四的人混了进来,而且一口咬定要让宾馆主人负全部责任。
连日来的刺激对姜教授打击非常大,老头子多少有些神经质,一旁的奚熙和欧阳静文再怎么劝说他也不听。那宾馆的主人显然也不是易于之辈,说到火气,竟然推了老姜一把。
姜教授年纪本来就大,这些天又是连番遭受刺激,对方力道甚宏,他又没有丝毫防备,一推之下,竟而后退几步,仰面直倒了下去。
“谁家的疯狗没栓牢,跑出来咬人?赶紧拉回去,别在这里狂吠,扰乱其他客人的休息……今天若不是看在你是个老人的份上,就凭你这些胡说八道的指责,我便叫你迟不了兜着走,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地盘,敢在习老爷子的头上动土,你是不想活了,还不快滚?”
对方得理不饶人,开始的时候或许是姜教授不对,可这个店主不但动手,还出口伤人,这就有些过分了。陈庚皱了皱眉,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