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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江,最早的时候也称隋江,解放前这里每年都发洪水,所以也叫滥江。抗日战争时,驻守隋江的是国军一个加强连,日本人连续发起七次进攻,虽然整个连的战士包括连长全部阵亡,但却牢牢的守住了阵地,这才将隋江改名为固江,取“固江永固”之意。
这里以前穷山恶水,土地少而贫瘠。连绵千里的大山里是数不清的大型猛兽,而堤坝又因年久失修,洪水泛滥,下游基本已没多少人。后来虽然经过政府的大力修缮,洪水倒是被遏制了,可贫穷依旧,甚至在四十多年前,这里还有人光着腚出门,一家人合穿一条裤子的比比皆是。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一点都不假。那个时候山匪横行,据说还有以前国民党留在大陆的特务深藏于大山中,更有传言说山里有日本人的秘密基地,这些事被传的神乎其神,因为很多进山打猎打柴的,一旦入了山腹位置就再也没回来过。留在固江的人愈来愈少,除非是没有丝毫办法离开的老弱妇孺,但凡多少有些本领的,大多都离开了,于是这里愈来愈是贫穷。
这个时候,有一人横空出世,没人知晓他祖籍哪里,因为当时是由政府的人陪同前往,所以大家一开始以为他就是个普通的商人。事实上,他一开始也的确是以商人的身份说话行事。他将绵延千里的大山承包了下来,然后在固江城内建起了无数的新房,挨家挨户的劝说这些土生土长的固江人搬在里面居住,不但不收钱,还给他们补贴。修厂、修路,挖井、通电……整个固江在短短一年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固江人都知道他们家乡来了一位大善人,富可敌国,和政府关系很好,甚至有些老头子都会亲切的喊对方一声“大哥”。
这个人就是习崂山,那个时候的他刚满三十,身强力壮,有能力,有手腕,也有担当。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自己终于过上了好日子的时候,成群结队的山匪开始倾巢而出,这些人就像是在养猪,等到这头猪膘肥体壮之时再下手,肉自然也不会少。
从怀安到固江一线,山匪少说也有上千人,他们有各自的山头,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可眼看着固江这样一个香饽饽就放在眼前,没人不眼红。于是,在山匪们还未到固江城之前,他们内部就发生了大规模的火拼。
一夜之间,尸横遍野,整个江水都被鲜血染红。据过来人讲,那个时候每天晚上都能听到鬼叫,那都是山匪们的孤魂野鬼,他们恶事做的太多,没办法转世投胎,所以只能不停的在这里游荡。
而事后得知,这次超大型的火拼,全都是习崂山一个人操动起来的。等山匪们死的差不多了,他仅仅只带了五个人,经过将近一周的时间,将大山里大大小小的匪窝全都铲平。直至此时,众人才知道,这山里哪有什么国民党特务,更不曾有日本人的秘密基地,那些进山砍柴的樵夫或是猎户,大多都被山中的劫匪拉进匪窝了。
这一战,彻底奠定了习崂山的威名。从此以后,整个固江一线的地下势力全都以习崂山为尊。无论是那一路的大佬,见到习崂山后都要恭恭敬敬的喊一声“大哥”。当然,这都是后话,而当时真正的情况是,习崂山虽然彻底平定了怀安到固江一线的所有山匪,但自己也身受重伤,濒临死亡。
他身中十七刀,又被人拿棍子击中了头部,手下所谓的“五行者”也是人人挂彩,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够直立行走,而陈庚恰在此时路过固江。
他当时是以江湖郎中的身份来到这里的,因为小瑞身死,陈庚心智受到极大的刺激,他强迫自己忘掉妻子已故的事实,反倒开始四下里寻找,因为他总觉得小瑞仅仅只是失踪,所以明察暗访,途径固江时,正好遇到奄奄一息的习崂山。
陈庚既有“圣手”之称,医术当然极高。习崂山受伤虽重,但在陈庚眼里也算不得什么难事。在固江呆了十天,帮习崂山治好伤,顺便又传了他两套失传已久的绝学。习崂山感念其恩,答应帮陈庚寻找失散了的妻子。陈庚未置可否,飘然离去。
伤势痊愈后,他开始着手创立“江山门”,经过三十多年的努力,江山门已是固江范围内最大的地下组织,拥有门徒三千八百多人,遍布全国各地,习崂山以惊人的毅力和手腕将江山门打造的铁板一块,战斗力不用多说,关键是他们非常团结,而且对习崂山极为忠心,这才是他力量的最大保证。
所以如田虎者,虽然名义上也是一位黑道魁首,但其底蕴和习崂山相比,差的何止一点半点。
只是近十年来,他已甚少管理门内之事,在固江临江位置,习崂山买了一大块地,然后建了一个庄子,庄名“别有山庄”,他则以庄主自居。
虽然实力和势力均已至巅峰,可他从未忘记过当初的承诺。这数十年来,他日复一日的帮陈庚寻找有关小瑞的下落。习崂山有两部电话,其中一部无论什么时候从不关机,而且有专人负责充电,这位固江真正意义上的主宰人物平日里其实非常和善,无论对下人还是生意上的伙伴也都是温润有利,可一旦那个负责充电的人忘记了给那部手机充电而导致手机关机,习崂山不但会发怒,甚至会杀人。
而这部永不关机的电话,是他派人去找小瑞时预留的唯一联系方式。因为陈庚当时说过,自己有一些麻烦,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小瑞的事。习崂山如此作为,不得不说是用心良苦。
可他哪里知道,陈庚的妻子早已亡故,这个承诺就如同一座大山,时间拖的愈久,这座山就愈重,他始终觉得自己欠陈庚一条命。
自打前几年开始,他的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习崂山捎信给老唐,极想再见陈庚一面,可不知道为什么,陈庚对他一直避而不见,估计是他从墨脱回来后记忆有所恢复,所以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也许是他已经想起小瑞的死亡事实,心中难过,并不想让习崂山在勾起心中的伤痛,当然,这也只是老唐的猜测,至于实情究竟如何,也只有陈庚自己心里明白。
老唐猜的其实并没错,只是他未能完全把握住陈庚的心理。对于习崂山,除了上述情绪外,陈庚最多的其实是愧疚。
当年他给习崂山治伤,只是随手而为,并无太多重视。那时候的陈庚对谁都抱有一定的戒备心理,随后传给习崂山的那两套武学威力虽然不俗,但对身体的损伤也大,要不然以习崂山的体格,活过九十岁问题不大。
这些年他于是了解习崂山的所作所为,心中的负罪感就越甚,所以一直对其避而不见。如今老头子病重,这恐怕是最后一面,就算再怎么难为,他也不得不来一趟固江。陈庚深知习崂山如今已然病入膏肓,自己医术就算再高明十倍,也救其不得。梵蒂冈有一门禁术可让死者复生,陈庚虽然不曾习得,但相信以他的能力,要说服教皇动手亲为也不是办不到,可此事毕竟有违天理,而且对习崂山自己也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想想还是罢了。
迎着风雪进入市区,陈庚稍作询问,便朝着别有山庄径直而来。
山庄依山而建,面朝大江,从前门到大门,一路种植的都是垂柳,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警戒甚严。
还未抵达前门,陈庚目光一闪,停下了脚步。
前门口,正跪着两人。一人身形高大,另一人身材矮小。一个面容俊朗,年纪约莫在四十上下,另一个稚气如孩童,看着也就十多岁。
这才是喻潘安和小满两人的真面目。陈庚稍一思忖,大概知道了两人跪立的原因所在。
这二位早已变成了两尊雪人,除了眼睛偶尔眨动一下,全身上下全都被积雪所覆盖。若非陈庚目力奇佳,一般人即便是行至两人身边,也未必能够发现。
向前两步,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二人迟缓的回头,当他看清楚来的是陈庚时,小满浑身猛的一颤,身上积雪簌簌掉落。
“苏先生,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千错万错全是我们兄弟的错,和老爷子没有半分关系。先生您要怪就怪我们,千万不要迁怒于老爷子,小人给您磕头了……”
喻潘安也要跟着拜下去,陈庚赶紧扶住他们,沉声说道:“都起来,你们孝心可嘉,只可惜中了奸人之计……算了,随我一起进去面见习崂山,我帮你们求情。”
“多谢先生。”
二人摇摇晃晃的起身,喻潘安从怀中摸出一支哨子放在唇边,一声尖锐的哨音直传山顶,哨音响起的瞬间,大门“轰”的一下打开,一群披着风衣的汉子列众而出,恭敬的站在道路两边。
“恭迎苏先生……”
人群异口同声,陈庚被这阵势弄的目瞪口呆,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这是干什么,难道想让我当门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