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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你把花瓣一片一片摘下来,随便找本平时不用的书或者本子,再一片一片的夹进去,哦对,每页2—3片,不可过多,花瓣之间不要重叠,夹好之后,把书本放进书架,5年之内都别去看它,等它们经过岁月的洗礼,彻底风干,就留下来了,虽然颜色会褪,但脉络形状却是清晰无比,你再看的时候,分分钟想起它最初的样子,长了我不敢保证,十几年,一点问题没有。”
跟何其健抬杠次数多了,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是个专家,时不时就假装不动声色的给人讲一回如何存放玫瑰花瓣儿,讲到最后似乎真的只剩下技术,没有一点感情。
我怀疑何其健是想用这种方式帮我涅槃重生,很多次我也以为自己快要成功了,但是每每深夜静坐观心的时候,总是发现还差了那么一点。
搬家那天晚上,我打发走了何其健一干闲杂人等之后,一个人默默坐到书房里,那一天我一直觉得自己心中肿胀,堵得难受,白天亢奋得刻意而虚伪,闹到最后何其健都看不下去了,拍拍屁股说我们走了,你自己静静。
人一走,我立马泄了气——没必要演戏给自己看。书房里只开着台灯,我整个人蜷进沙发,把自己置于黑暗之中,默默的注视着台灯下那只锈迹斑驳的铁盒,无喜无悲,空空荡荡。
我这一天情绪不稳,就是从何其健打开了那个盒子开始的,多少年来我数次有意无意的看到这盒子,但从来不曾去触碰,前几年有一回,我也曾试图打开看看,可是锈的太厉害,掰了几下竟然毫无反应,那时候我觉得一切都是天意,不开也罢,就随手把它放到了平时看不到的地方。没想到竟然有天被何其健趁乱翻出来,那个莽夫,力大如牛,随随便便就把盒子打开了,我用尽全力压制下去的洪荒之力也就呼啦啦的就被放了出来。
我还以为自己早就忘了,我还以为过去了,真的就过去了,直到再看到那些层层叠叠的花瓣,我才知道,不是的。
注视灯下许久,我终于慢慢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打开那盒子,里面的花瓣颜色枯黄,薄若蝉翼,我轻轻拈了一片放在掌心,那花瓣的脉络形状竟清晰无比,让人分分钟想起它最初的样子。我默默感叹,真的存了这么多年,人都不在了,花竟然还能留下,何其健说的没错,这东西一不能泡酒二不能泡澡,除了能趁我不备狠狠揉搓一下心脏,留着它毫无卵用,可是,我偏偏不舍得扔——那是我再也回不来的青春。
我的青春正像这花瓣一样,颜色褪去,形容枯槁,可是心里的回忆却一丝不减。
看着这些花瓣,我就会想起当年坐在台灯之下藏花瓣的自己,一片一片的细数着,认认真真的摆放到日记本里,脸上满满的甜蜜欢喜,虽然看不清未来,心里却怀有憧憬。那时候多单纯,单纯到欢喜悲伤愤怒难过都统统写在脸上,开心就笑,难过就哭,不管将来,不计后果,像亚马逊雨林里的蝴蝶一样,任性的煽动自己的翅膀,从来不去在乎日后会掀起多大的风波。
我跟陈尘之间的蝴蝶效应,大概是起源于他一句无心的话,因为那句话我们又闹了别扭,谁也不曾想到,原来那一日负气的话,便是分手的前言。
高一上学期期末考试的前一天,我因为复习不够充分而心怀焦虑,从早晨上学开始就狂躁不安,特别是老师交代完了考试安排,我更觉得自己已经是完蛋了的节奏,连尹大壮和他媳妇愤怒抓狂的嘴脸我都在脑子里勾画出来了。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这一个学期春心大动,你侬我侬,一会吵架,一会和好,忙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哪tm有时间好好学习,再加上一个糟心的化学老师,更是逼迫人破罐子破摔,一不留神一学期就混了过去,忽忽悠悠的就到了考试前一天,这个时候想好好复习也来不及了。
课间的时候,我双手紧握着化学书,在桌子上敲敲打打,嘴里不停抱怨:“好烦啊,什么都没看呢,完蛋了完蛋了……”
陈尘一旁听了,不屑道:“有什么好烦的,还没考呢,就这个样子。”
我说:“你这种人,怎么会明白我此时的心情呢?你一辈子都没机会理解了。”
陈尘按住我的书,左手握拳举到我眼前,而后给了我一个充满激情的眼神,他鼓励我说:“别泄气,我相信你,加油!加油!加油!”
我不耐烦的推开他的拳头,“当我三岁小孩儿呢,还加油加油加油,你以为这样我就能振作起来了?这样我就能考好了?”
陈尘皱了皱眉头,“看你这点儿出息!你不振作怎么行呢,以后还得跟哥一块儿考清华呢!”
或许陈尘也只是想鼓励我,只是他不应该那样鼓励,因为他的话一说完,我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似的,酸酸麻麻的特别不是滋味儿。我哼了一声:“你上清华,你全家都上清华,我可考不上……”其实我这说的都是实话,但就是语气里掩饰不住的酸。
陈尘也听出来我语气不善,奇怪道,“你干嘛这么阴阳怪气的,考清华怎么了,你都没有努力过,就承认失败了?懦弱!”
“我这叫理性!清华哪是我这种人去的地方,爱去你自己去吧。”我本来就心烦,他还一个劲儿的拿这种不着边儿的事刺激我,一想到陈尘妈妈跟我谈话时那样子,我一瞬间又感受到了她那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一时间搞得我连带着陈尘都烦了起来,我瞪了一眼陈尘,“都怪你,要是没有你搅合我这一学期,兴许我还能比现在强点。”
陈尘被我气得嘴都开始抖了,“怪我?尹策你,你讲不讲理?!”
“我怎么不讲理了?”
“我不是天天都在督促你学习吗!”
“你那叫督促吗大哥?你除了挑逗、调戏、拿我解解乏,你还能干什么?你是学的够了,清华可以考,北大也不排斥,天天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回过头来轻飘飘的说一句,咱俩一块儿考,你能别拿我寻开心吗?明天期末考试,我连班级前10名都进不去,考个毛清华啊,我爸妈在家刷锅烧水准备宰了我呢,你能帮我什么!”
陈尘被我一席话说的呆了,他没想到我竟然是这样看待他对我的鼓励,他沉默了半晌,说,“我陪你,总可以了吧。”
我气呼呼的摔了化学书,哼了一声,“这种事情也是能陪的,幼稚!”
陈尘不再理我,从桌堂了随便抽出一本题册,发疯了一样的埋头苦做起来,我瞟了一眼,这回是奥林匹克化学竞赛题库,我还真是长了见识,学霸发起脾气来都是这么与众不同。
那一天我一直处于焦躁之中,根本没有心情搭理陈尘,更不会去理会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直到期末考试成绩出来的时候,我才真正明白陈尘说的那句“我陪你”是什么意思。
我一直以为陈尘这个孩子,心机城府都远深于我,可是真没料到,这厮冲动任性起来,也真是没sei了,好好的一个期末考试,整个学校都被他一个人搞得鸡飞狗跳的。
据说统计分数那天,所有任课老师看到陈尘成绩都大呼不可能,各科老师轮流到班主任那里把陈尘卷子翻出来核对了一遍,才不得不相信他们看到的还真就是陈尘的分数。
原来陈尘这大爷每科卷子都白白扔了几十分的大题没有做,最后考出来的分数竟然比我还低。
发大榜的时候全校同学也都被陈尘震惊了,估计同学们有生之年都没见过,这成绩下落跟自由落体一样的速度,外班不少人已经开始传言陈尘是被红颜祸水所误,神智错乱无心学习,才导致分数飞流直下,至于那红颜祸水的罪名,自然就是由哀家我来担了。
返校那天张老师脸色极其难看,发卷子的时候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们俩半天,虽然没有在班级里说什么,可那目光却让我如芒在背,连头都不敢抬,似乎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列祖列宗的事儿,我都在考虑要不要去跟张老师检个讨?
可是想想又觉得气闷,我也没做错什么啊?我努力复习认真考试,成绩也还差强人意,好端端的我怎么又抬不起头来了呢?
陈尘拿到大榜的时候,跟没事儿人一样,指着我的分数说:“你也没有考的那么差嘛,干嘛考试之前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我都被陈尘的淡定惊吐血了,真怀疑这人到底长没长心:“大哥你还有心情看别人成绩呢?现在全校同学都在围观你的分数呢!你还没跟我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干嘛故意考这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