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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得知公孙玉盈入选后,公孙府上下无不欢喜,就连杜氏、刘氏也一改往日的尖酸刻薄,对公孙玉盈嘘寒问暖,十分殷勤。
不日,宫中便传来册封圣旨,并有宫里的教引姑姑边霜,在公孙玉盈入宫之前,教其学习宫中礼仪和规矩。
“此次入选的家人子共八位,除了公孙美人您和韩美人之外,其他的六位都只是封了才人,足见皇上对公孙美人您的喜爱啊!”边霜姑姑微笑说道。
然而公孙玉盈不以为意,只转身捧起茶盅吃茶,冷清的神色令边霜不免有些尴尬。
萍儿见状,便搭话问道:“韩美人?”
边霜点头微笑,道:“是啊。听说是龙武大将军韩勇之女。”
朝政之事萍儿并不了解,不过是见公孙玉盈仍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唯恐怠慢了宫里来的教引姑姑,于是又微笑问道:“方才听姑姑的话,莫非才人是宫里最末了的妃嫔?”
边霜摇头轻笑道:“后宫佳丽三千,才人虽为正四品,但并非最末。最末的是宫女,便是像姑娘等人这般,进宫服侍主子的宫婢。”
“原来如此。”萍儿不以为意道。
边霜接着道:“不过若能得到皇上垂青,有幸侍奉圣驾,宫女便有机会册封为采女。采女之上,便是才人。才人之上,便是美人。”
兰儿闻言笑道:“如此说来,小姐进宫的位分可不低呢。”
边霜点头笑道:“所以说,皇上对美人是真喜爱!宫女和采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唯有才人及才人以上的妃嫔,才有明确人数。这便是为何家人子一旦入选,便至少从才人册封的缘故。不过后宫妃嫔晋封是要一级一级来的,自古从无例外。”
萍儿见公孙玉盈漠不关心,便替她问道:“方才听姑姑说,才人之上的位分,都有明确的人数?”
边霜点头道:“后宫才人最多可有七人,美人则有六人。美人之上便是芳仪,仅只能有四人。”
“那芳仪之上呢?”萍儿继续问道。
“芳仪之上,那便是娘娘了!”
听出边霜口中的敬畏之意,萍儿不禁问道:“娘娘?”
边霜点头,道:“除了皇后之外,惠妃、丽妃和华妃是后宫唯一可担得起‘娘娘’二字的人,位分仅在皇后娘娘之下!”
兰儿问道:“可我听说,当今皇上还没有册封皇后?”
“是啊。皇上少年称帝,登基之前尚未娶妻。初登大位后,宫里才册封了惠妃和华妃两位娘娘,仔细算来,也不过一年的光景罢了。”边霜微笑说道,“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今年才要大选啊!”
“原来如此。”萍儿恍然大悟。
边霜接着说道:“虽说眼下后位空悬,但后宫无论大小事宜,皆由惠妃娘娘、华妃娘娘两位娘娘共同打理,倒十分妥帖。”
公孙玉盈听到这里,美眸才微微闪亮了一下,似是有了兴趣一般。
她懒懒放下捧在手中的茶盅,看向边霜问道:“听说华妃娘娘,是秦太师之女?”
边霜哪里知道朝政上的事情?更不知道公孙礼和秦太师是死对头。
此时边霜听了公孙玉盈的话,只当她是随口一问,于是说道:“是啊。秦太师在朝中位高权重,而华妃娘娘在后宫也是一言九鼎。公孙美人进了宫,便能一睹华妃娘娘的风采了!”
公孙玉盈抿唇冷笑道:“那我当真是要好好见识见识。”
边霜见公孙玉盈这般神情,不禁一愣,只觉诧异。多亏萍儿在旁打圆场,边霜才不以为意,又教起她们三人宫中的礼仪。
忽忽夏至。
公孙玉盈与其他七位入选的家人子,终于在一黄道吉日乘坐锦轿入宫。
一直从东边的侧门入内,轿子才停下来。此时,教引姑姑边霜掀开轿帘子,萍儿和兰儿分站两边,将公孙玉盈搀扶而出。
已候在一旁的小太监忙上前行礼,微笑说道:“奴才小罗子,奉命迎公孙美人回寝宫。”
边霜忙问道:“公孙美人的寝宫在哪儿?”
“凤霞殿。”那叫小罗子的小太监道。
边霜喜道:“两位娘娘果然看中美人!明霞殿就在惠妃娘娘凤霞宫,且离皇上重轩宫甚近。能得如此恩宠,真是恭喜公孙美人啦!”
“多谢边霜姑姑。”
公孙玉盈懒懒一笑,向萍儿看了一眼。
萍儿会意,于是掏出一锭银子交到边霜手中。
“连日来,多谢边霜姑姑提点。姑姑辛苦了。”
看了公孙玉盈几日的冷面,却不想临别之际倒得了她的赏赐,边霜又惊又喜,忙双手接住,微笑向公孙玉盈道别。
随着小罗子沿着高高的宫墙一直走着,沿途不时有宫女太监擦肩而过。
萍儿看着那些宫女太监,竟觉得他们虽然一个比一个相貌还清秀却是不苟言笑,直给人一种冷漠和疏离之感。
兰儿却不在意,反倒觉得这皇宫样样都华丽新鲜,心里更是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无限的期待和神往。
唯有公孙玉盈神色始终淡淡的。
她的心已经“死”了,现在唯一能让她“复活”的理由,想必也只有荣登后位之后,当看到崇煜臣服在她脚下的那一刻罢了!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凤霞宫门外。
只见黑底红字的匾额上,斗大的“凤霞宫”三个字,威严而肃穆,令人肃然起敬。
“美人请。”
小罗子恭敬将公孙玉盈请进,随后才迈进门槛跟上,领着她主仆三人沿着左边长长的画廊一直出了这庭院,朝西北角的一座庭院而去。
才到那庭院门口,便瞧见四名太监宫女已候在大门外。
一见到公孙玉盈等人,那领头的太监宫女忙带着其他人下跪行礼:“奴才恭请美人大驾!”
小罗子哈腰微笑说道:“美人,这便是您的明霞殿啦。”
“有劳公公带路。”
公孙玉盈说话间已看向萍儿一眼,命她打赏。
那小罗子得了赏赐,又向公孙玉盈道了谢,便告退离开。
公孙玉盈吩咐跪在面前的一群宫女太监们起身,便踱步入内。
才刚步进庭院,忽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响起!
众人皆有些诧异,连忙回头去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