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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儿怏怏说道:“就算你不承认也不要紧。总有一天,我会查明佩璇的真正死因!”
毓颜抿唇轻笑道:“如此甚好,那么佩璇姑娘泉下有知,也会感到欣慰了。”
萍儿心中恼怒,只看着毓颜不作声。
只见毓颜福身行礼,说道:“奴婢还要忙着回去伺候楚才人,若是萍采女没有吩咐的话,奴婢就先行告辞了。”
萍儿不置可否。
于是毓颜起身懒懒一笑,踱步转身而去。
萍儿望着毓颜离去的背影,美眸中闪烁着一抹冷意。
虽然她没有任何证据,但是毓颜有恃无恐的态度告诉她,佩璇的死即便与毓颜无关,而且之前她在花灯节见到的那个跟毓颜一模一样的女子,一定跟毓颜有关!
站在树下发了许久的呆,萍儿只觉胸中一团烈火焚烧般难受,她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沿着脸颊滑至下巴,滴进脚下的青石地里……
抬头望了一眼头顶的红日,萍儿这才有气无力地转身向那小太监吩咐道:“我们走吧。”
“是。”
那小太监应了一声,便踱步继续给萍儿带路。
萍儿随着那小太监一直走着,心里不禁疑惑,问道:“这不是去椒阳宫的方向吗?”
那小太监颔首微笑应道:“萍采女好记忆。骄阳殿就在椒阳宫里。”
“是吗?”萍儿诧异道。
那小太监被问得一怔,忙有笑道:“萍采女快走吧,前面便是了。”
自椒阳宫一路进去,萍儿随那小太监一直朝着那棵大树走去。
萍儿不禁问道:“前面不就是陈芳仪的华阳殿吗?”
那小太监愣了一愣,颔首应道:“是。”
萍儿见他欲言又止,便不再多问,一直来到骄阳殿前,望着那黑底红字的匾额,又往了一眼对面挂着“华阳殿”匾额的寝殿,萍儿这才明白过来。
她不禁摇头冷笑,原来皇上对她能够破案就这么没信心?还是说,皇上根本心里早就认定了她是凶手?
将她的寝殿安排在冷宫对面,是省去将来她迁去冷宫的繁琐吗?
“萍采女,您的寝殿到了。”那小太监恭敬禀报道。
“多谢公公。”萍儿淡淡回答一声,看着那小太监走远,这才收敛了心神,准备踱步进殿。
此时,忽听寝殿里有脚步声传出。
萍儿微怔,止步望去。
只见两个不过十岁左右的小宫婢踩着碎步走出,福身向萍儿行礼道:“奴婢来迟恭迎萍采女,还请萍采女恕罪。”
萍儿见她二人有些惊慌,于是微笑安慰道:“没事,我也刚到而已。你们起来吧。”
“是!多谢萍采女。”那两个小宫女这才站起身来。
萍儿打量着她二人。
只见一个头发枯黄、肌肤白皙、眉心长着一颗美人痣。虽然不是十分娇美,倒也有几分可爱。
另外一个则墨发如丝、容貌清秀、颇有几分娇媚之态。
萍儿不禁问道:“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回萍才人,奴婢锦依,她叫雪妍。”那眉心有颗美人痣的宫婢抢先回答道。
雪妍说道:“今儿天热,萍采女快随奴婢进屋吧。”
萍儿点头答应着,便随着她二人一前一后入内。
一入寝殿,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小花园。
花园里虽然没有什么绿植,但却打扫得甚是干净。从庭院垓心那颗树叶不多的银杏树可以看出,之前那帮打扫的宫人们定是劳累不少。
正想着,忽听锦依说道:“其实也不怨奴婢和雪妍迎接萍采女晚了,只因这骄阳殿空置许久,灰尘杂草,还有一些小虫子……实在太多。奴婢和雪妍见那些小太监打扫得不彻底,恐怠慢了萍采女,又怕萍采女见了不高兴,因此又给重新打扫了一遍,所以才来晚些。”
雪妍见锦依越说越收不住了,忙拉她衣袖,低嗔制止:“锦依!”
锦依这才惊觉自己失言,不禁一个激灵,望了萍儿一眼,忙跪伏说道:“奴婢失言了,还请萍采女恕罪。”
萍儿微微一笑,将锦依拉起身来,柔声说道:“你不过是据实禀报。何罪之有?”
锦依长舒了一口气,笑盈盈地说道:“奴婢看着萍采女为人和善,因此才说了这许多话来,如今看来,奴婢看人多人的眼光也挺准的嘛。跟着这样的主子,可是奴婢的福气了呢!”
雪妍见萍儿如此,也不禁向锦依笑嗔道:“幸而萍采女宽厚,若是换成其他主子,非发落了你不可!”
萍儿听她二人说笑,只觉她二人天真烂漫,不禁心情大好,笑着迈步踱步内殿。
只见殿内陈设简约而整洁,木椅板凳皆是半新的。屋内并没有焚香,只有一股盆栽茉莉花的清香,倒也十分好闻。
雪妍说道:“萍采女可还满意?”
萍儿走到那盆茉莉花前,伸手拉下一枝来放在鼻边闻了闻,笑道:“这一缕茉莉的幽香甚合我心意!”
锦依闻言,轻笑道:“萍采女喜欢就好。这原是雪妍的主意!雪妍说屋里的陈设简单了些,见后院里乱长着几株茉莉,便移栽到几个荒废的旧花盆中,说摆在屋里能给房间增添一些生气。”
雪妍接口道:“萍采女骤然得宠,且布置寝宫实在仓促,总管太监一时想不周全也是有的。”
萍儿见雪妍说话面面俱到,言行处事又甚是得体,于是笑问道:“你们两个都是自幼进宫么?怎么会进宫来的呢?”
雪妍眼神似划过一抹迟疑和难过,便听锦依说道:“回萍采女,奴婢和雪妍都是刚入宫不久的。不瞒萍采女,其实雪妍是奴婢的表小姐,只因老爷家获罪,因此才与府中女眷入宫为婢。”
萍儿闻言,不禁有些同情她二人的遭遇,道:“原来如此。难怪我觉得雪妍你见识和言行不比常人,原来是官宦家的小姐。那你定是读过书了?”
“回萍采女,奴婢略读过一些。”雪妍福身一礼。
萍儿将她虚扶起身,道:“我原本不过是官宦家的奴婢,并不比你们尊贵多少。难得你们二人如此尊重我,以后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绝不会亏待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