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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曦彤遥岑远目,想象着罡风搠倒高耸入云的树。
北临太行道,失路将如何?
无畏这道路险阻,她深吸一口气,拿起久置的笔,倔强地继续研究三天前没明白的理论。
今天下午很重要,世界上著名的物理学家恩斯坦教授回来京师大学堂演讲,她现在迫切地想在去之前解决这个问题。
终究事与愿违,似乎大概了解了解法,可还是无法理解。
甄曦彤紧锁眉头,看了看闹钟,只得先下楼,她一瞬间感到自己根本没有足够的能力去研究这些。
她稍稍打理了一下自己,拿起纸和笔,便走下楼梯,苏子洧正在楼下的车里等她。
“曦彤,上车。”那人在车内朝她摆了摆手,甄曦彤打开后门上了车。
路上挺平静的,苏子洧在前排看书,甄曦彤望着窗外往后退的万物。
不到一会儿便抵达了目的地,俩人下车走进学校。甄曦彤跟着苏子洧七拐八拐地走进了大厅,厅内早已人山人海,无了座位。甄曦彤只得站在边上,等待恩斯坦教授出现。
苏子洧道了声结束后会来接她便先转身离开了,果然国文老师基本对物理学是没有兴趣的。
甄曦彤紧张地盯着那扇门,不一会儿,一个头发打着卷儿的外国人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他进来时带给人一种灵活的稳重。
想必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恩斯坦教授啦,喧闹的议论声像是海浪,一阵起伏至峰顶后随着趋势渐渐无了声响,厅堂内变得一片寂静。
教授开口了,声音平稳而有力,自然不可能是中文,可也并非英语,而是恩斯坦教授的母语——德语。
教授一句句地讲,一旁的译者便一句句地翻译。虽然这样可能会分散听众的注意力,但是在场的人都非常重视这次演讲,并没有人因此分神。
甄曦彤用笔记下一些新听到的研究或者是从前的理解不太对或者含糊的内容。
恩斯坦有条不紊地讲着,甄曦彤也不紧不慢地记着。
最后是提问时间,前排一个同学率先举起了手,甄曦彤原以为他会问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问题来,结果那人出其不意道:“教授,请问人能够长生不老吗?”
恩斯坦眨了眨圆滚滚的眼睛,随即一阵遗憾在他的眼中闪过,他张开薄薄的嘴唇,淡淡道:“恕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我不知道。”
那男生无奈地坐会位子上。
另一个人起身提问,结果问的内容与前者大同小异,总归与其演讲相对论主题的内容是牛头不对马嘴。
“教授,我想问,如果找您的说法空间的引力场可以看作是曲面......”终于,一个男生,开始陈述自己的疑惑。
恩斯坦这回听完后笑了,他冲那男生点了点头表示会意,道:“这个问题,正是我最近在思索的,你我的思想达到了共鸣。”
甄曦彤抬头看向那个人清瘦的背影,又回了目光,真希望在最高学府中,能够出现更多这样的青年。
恩斯坦教授从前门走出大厅,甄曦彤也恋恋不舍地从后门走出大厅。
出去时恩教授正走在她前边,甄曦彤便急匆匆跑上去,迎面扑来的是一股很好闻的咖啡豆味和草药味。
“恩斯坦教授,”甄曦彤勉强用英语道,她原是想问些问题的,可惜语言实在是有障碍,于是一改口,道,“非常谢谢你!”
恩教授回眸看她,慈祥地笑了,笑容中有前辈对后辈的关心,有长辈对小辈的鼓励,这些情感一览无余,甄曦彤觉得这可能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候。也就是在这一刻起,甄曦彤内心对于真理的追求变得更加热情,她觉得她能够将人生都投在物理学上,那样的一辈子才是有意义的,才是值得的。
直到苏子洧来接她,她才从恍惚中清醒。
踱步几百米,甄曦彤看到了未名湖畔的那抹人影,她抹了抹眼,言煦姁刚好也驻笔看向她。
甄曦彤同苏子洧交代了一下后,便朝言煦姁走去,人生不过物理与煦姁,甄曦彤想着,嘴唇止不住地上扬,今天的她定是被天神眷顾了的幸运儿。
言煦姁抬眸看她,琥珀色的眸子在阳光下就像是湖中的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模样。
“什么事呀,笑得那么开心,忍都忍不住。”言煦姁挑眉问道。
“有那么明显吗?”甄曦彤收了收嘴,可她似乎根本控制不了嘴巴上扬的程度。
“嘴巴都快弯上天了,”言煦姁说着也笑了起来,“今日倒有闲情逸致来看我画画了?”
甄曦彤急忙道:“煦姁,我刚刚听了恩斯坦教授的演讲,所以很开心;现在见着了你,居然更开心了。”甄曦彤在言煦姁画架边上的的草坪上坐了下来。
言煦姁低头望向她,此时此刻的画面忽然与记忆中某本书上描绘的场景重合了起来,她茫然道:“有一种......梵高和玛格丽特小姐出去游玩的感觉。”甄曦彤不知道那是谁,但对此没有兴趣的她也懒得多问。
言煦姁画着,阳光晒着,甄曦彤看着她,便觉得这样的一切都挺美好的。
煦姁今天画的只是一棵柳树的特写,她说是练练手,尽全力画的惟妙惟肖,计划下回画一幅“五柳”,以象征“五柳先生”,“宅边有五柳树,因以为号也”。
至此,言椿开始同甄榎讲起了陶潜。
直至夕阳西下,俩人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