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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狐狸的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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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睁开眼睛,周围一片黑暗。我揉了揉眼睛,头顶亮起一束昏黄的灯光,还没适应光亮的我挡了挡眼睛,再度睁眼,眼前是一面镜子,而镜子中的我身穿蓝色大袖衫,月白色绣花长裙,对!我是民国14年时尽花店的叶繁!我转身想要离开,却发现身后还是一面镜子,镜子里是一身蓝色连衣裙的我,不对,我是2019年甜蜜花坊的店主叶繁。

    所以!我到底是谁!突然,无尽的黑暗将我包围。一股无力感拉着我拉着我下坠,我害怕黑暗,害怕失重的感觉,我蹲下抱住自己。

    “叶繁……叶繁……”虚渺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光明再度出现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张家安神色紧张的脸。

    “你终于醒了,你没事了吧,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张家安扶着我的肩膀,我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甜蜜糖果屋的软椅上。

    “张……家安。”我揉了揉有些疼的头。

    “是……是我,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张家安的声音有一些紧张,甚至是害怕。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只记得我在货架边看着糖果,然后就有些头晕,后来好像还做了一个梦,但梦见了什么我完全不记得。我如实地告诉他,他如释重负一般长吁一口气。

    我失笑,伸了个懒腰,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我站起来,最张家安说到:“怎么,你这么紧张,难道我睡着的时候,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倒是希望我能做点什么。”张家安暗自嘀咕了一句,我没听清,便问他说什么。“我……我是说,你晕倒在我家,我不得负责啊!”张家安一脸理所当然。

    “你家?”

    “对啊,奶奶有事出去了,我留下看店,和……看着你”张家安故意把最后三个字拖长了音,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他看起来不像说谎,原来他是店主奶奶的孙子。店主奶奶确实不在,我半信半疑地要回去,张家安坚持要送我。我笑了,拒绝道:“我就去对面,而且你不是还要看店吗?”

    “我……我”张家安一时语塞。

    “家安,叶繁醒了,你送送人家!”柜台后面的门帘掀开,店主奶奶走了出来,,笑得一脸慈爱。张家安耸了耸肩:“这下不用了,走吧!”顺势牵了我的手走,碍于店主奶奶在,我不便挣开,便由着他去。

    回到花店,张家安没有半分要走的意思,反而在小桌边坐下,外面的雨早已经停了,我也不知道他想干嘛。

    “都说桔梗花的花语是无望与永恒的爱,我觉得应该是愧疚的爱。”张家安拿起桌上之前被我包好的桔梗花自顾自说道。

    “愧疚?”我想了想恍然大悟:“是从男孩的角度考虑的吗?”

    “是啊,让爱人变成桔梗,实在是抱歉,所以愧疚。”

    “您真文艺。”

    “这束花我要了,先放你这,一会儿,上次放我鸽子的那个人会来,他叫章怀民,你知道的吧,替我转告他一句话,就说――来而不往非礼也。”

    “呵……”我轻笑:“你们俩可真幼稚,这次的帐你们谁结?”

    “当然是他结,他要是不结,你就来对面找我”

    “好的,张先生慢走。”我长吁一口气,终于要把这尊大佛请走了。

    “你这是在赶我走?”张家安一脸戏虐地看着我。我一时紧张:“没……没有。”见我吃瘪的样子,他似乎心情很好,话锋一转说道:“要不要试试和我在一起?外面天气这么好,特别适合谈恋爱!”我当场石化,他……他说什么。“你说什么?”

    “表白啊,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不要”我毫不犹豫地拒绝,“而且为什么是我,我们才刚认识”

    “因为想找个听听风,看看雨,赏赏月,觉得你恰好合适。”

    听了他的话,我摇了摇头:“你这是想谈恋爱了,而不是想和我谈恋爱。”可张家安却没有半分打退堂鼓的意思反而凑上来说:“那我们打个赌吧!”我疑惑的看着他,他接着说道:“你听过另一个关于桔梗花的故事吧,叫狐狸的窗户。”我点点头“就是那个传说用桔梗花汁染染手指,在眼睛上搭一扇菱形的窗户,就能看到自己思念的人的故事?”

    “对,我们也用桔梗花汁染染手指吧?如果你在窗户里看了我,我们就在一起吧。”张家安边说边用手指在眼前搭了一扇窗户,我的视线里只余了他一双灿若繁星的眼睛。他放下手,一脸期待地看着我。我当然拒绝了,张家安闪了闪眼睛,一脸委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不要试试,只染食指和拇指,如果不好看,还可以洗了嘛!”

    “可是我也没什么思念的人,我的窗户里也不可能是你。”

    “据说,40%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思念的人是谁,所以才需要外力来寻找答案,比如蹦极的时候脑子里闪过的那个人,比如,染染你的手指吧!”

    我托腮:“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可以试试。”我想了想还是在张家安满是期待的目光中加了一个条件“如果我没在我搭的菱形窗户里看到你,就请你规规矩矩地做个朋友。”

    “好,没问题,那……咱们就去摘点桔梗花染染我们的手指。”张家安答应得很爽快。

    “今天应该会有客人来取花,改天吧,改天去摘点桔梗。”

    “那……明天见!”他说完便离开了,明天?改天也不用就明天啊!

    晚上九点,花店改打烊了,张家安说的章怀民也没有来,早上包的桔梗花差点死了,还好我及时用水养着了。张家安这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