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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因此战,连破关隘瓶颈,终于冲破了巅峰之后,心境之前最后一丝阻碍。
这等修为,江湖如此之大,又有谁敢轻试!
随着他这声清鸣悠然散去,剑九也缓缓睁开双目,转头略略环视四周。目光所及之处,众人皆觉头皮一麻,阴冷窒息,全身似被冻在冰块中一般!
这又是什么修为!既不像化境,又不像心境,之前从未见过!
寻花此时才终于松一口气。剑九也因此战同样受益,隐隐触碰到化境巅峰,但因千机蛰伏,境界极度不稳,这才令阴冷之息陡然外泄,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勉强压住。
而那千机,也功亏一篑,被风宓琴音死死压制,只能再度回归沉眠。
见剑九已然无碍,风宓双唇微动,便拂袖翩然离去。
寻花略一迟疑,看了一眼夏华,又看看剑九,却是一咬牙,上前将他扶起,二人跟随风宓而去。
但不管如何,此战最后仍判风宓获胜。
“问天弦”连出荡天十二响后,究竟还留有多少余力?
而那无邪君看似被彻底压制,但毕竟邪面未出,又能否再战?
此战未尽之事竟然衍生出数种版本,让那些说书评论之人多了好些话本谈资。
此为后话不提。
由于三甲之争过于激烈,为让与战众人调整状态,将此次问道盛会推至最高潮,元凌门掌门宣布将于三天后在天绝峰顶进行最终之战!
至此,三名决胜人选均已落定。
元凌门“问天弦”风宓。
天心宗“无肠”方无常。
元凌门“小妙手”秦绝。
方无常入围倒也不奇,他原本就是上届武榜第一,此刻将元凌门擂主打下,本是众人意料中事。
而这秦绝,却是杀出的一匹黑马。
此人数年前带艺认宗元凌门,自称是前大观峰峰主“妙手”韦笑在外收下的关门弟子。
韦笑与“白池神面”欧阳明约战私斗惨胜,散功之际巧遇秦绝,观其根骨心性俱合心意,便收作关门弟子,将一身绝学尽相传授。
一开始众人自是不信,可欧阳明确已消失不见,秦绝功夫又的确出自大观峰一脉,时间事件分毫不差,便半信半疑地让他归了宗。
此后秦绝闭关不出,默默无闻,再次出关之时,正逢本届问道盛会。
此子虽其貌不扬,不想出手便技惊四座,一路未尝败绩,最后竟将自己的师叔,元凌门三位擂主之一击败,晋级三甲!
他原本并无名号,问道也是此人初试锋芒之战,此等冷门一经爆出,又见他功法尽得韦笑真传,江湖惊叹之下,便以“小妙手”称之。
至此,元凌门上下便再无怀疑,认定秦绝乃是韦笑衣钵传人,自此待他又更加不同。
方寸峰峰主静室。
剑九夏华坐于下首两侧,同时望向座上。
目光落处,却是风宓与寻花二人相对而坐,身前各放一张素琴,双琴相对,中间一炉焚香,不知是何配方,只觉淡泊悠然。
风宓起手拨出一串音律,寻花思索片刻,便也出手回音。
两人轮流弹奏,与其说是合奏琴曲,却更像是对话一般。
剑九夏华虽略通音律,但对他二人演奏内容一时也琢磨不透。风宓境界之高,哪怕心中已是惊涛骇浪,面上却丝毫不显。
寻花却面色淡然,只是眼底深处一丝忧心。但她平日皆是此种神情,众人一时倒也不觉什么。
几轮琴音交流之后,风宓抬手微微按住琴弦,展颜一笑:
“既如此,我自当尽心。”
“寻花在此谢过师兄。”寻花便也停琴颔首,向他一礼。
“师兄?”剑九大奇。
寻花只是不语,倒是风宓,看看他二人这非亲非疏的样子,不由摇头笑道:
“既是师父传人,自然是我方寸峰小师妹了。”
剑九这才想起《渡元真经》一事。
只是,他在风宓面前自称晚辈,寻花又称他师兄,那自己岂不……
刚暗自尴尬不已,却见寻花起身意欲离开,他连忙唤住:
“小花,你往哪里去?”
“申时将至,我……”
“无妨,他今日此战后虚弱已极,三日内不会再出现了。”
听他此言,寻花心中一宽。但转而又想荡天十二响竟将千机击至这般虚弱,剑九与他同体同命,他又受了怎样苦楚……
夏华听闻之后,却是目中落寞顿起,深深看了剑九一眼,旋即转身离去。
他这一副身躯,两个灵魂争来夺去,这两名女子就像天平的两端,身不由己,此起彼伏。
这四人纠缠之局,也不知何时能休。
此时虽是夺回控制之权,寻花却又心结重重,明明关心备至,却又疏离排斥,不敢拿起,更不愿放下。
这种种别扭,均被风宓看在眼中。
原来剑九几欲魔化之时,寻花大急,再也顾不得许多,飘身至风宓处,请他相助以内力将一段《归冥引》催入剑九体内,这才堪堪止住千机躁动,救回剑九一命。
而这《归冥引》正是天音子苏言绝技之一,被风宓瞬间识出,大为惊异,又因本门秘密忌讳,不便人前询问,只得想出这个办法,以琴相交,细细问来。
寻花便也不再隐瞒,将自己与剑九获得《渡元真经》一事坦然相告,就连剑九被人寄生,有夺舍危险一事,也一并说了。
听闻其中还有如此转折利害,风宓不由有些暗幸这《归冥引》奏得及时,未令魔头重生,同时又有些暗愧。
若非自己以荡天十响相逼,剑九又怎会如此!
一方是故友子侄,另一方是同门师妹,风宓爱屋及乌,不由对这二人也生出些许怜爱之意。
他默然片刻,心中便已有定论。只是交代寻花每日卯时去寻他,便将这静室留他二人独处。
又是同样小小房间,又是同样袅袅清烟。
……又是同样相对无语,静默无言。
此次却是剑九开口打破了沉默:
“小花,你便打算一直如此么?”
“……”
“我知你是防备千机,不想被他触碰,也是为我。”此话在他心头不知已反反复复萦绕了多少遍,却一直照顾她心情,未曾说出。
“……”
“可你如此自苦,又是否想过,究竟是介意还是不忍,更难令我承受?”
不等寻花说话,他便上前一步,主动将她向怀中一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