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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不喝似乎和她没什么关系,一面之缘而已,管多了还招人烦。
孟清让笑笑,将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
刚那股劲儿过了,想抽烟的念头就淡了。
她随意拎着外套,稳步朝电梯方向走去。
靠近杜明诚所在的包厢,隐约能听到他难以入耳地怒骂。
孟清让皱眉,但步子未停。
行至门边,里面倏地响起一阵酒瓶碰撞的哗啦声,伴随着这阵声响,包厢门猛然被人拉开,冲出来个衣衫凌乱的小姑娘。
孟清让被迫停下,看着那道慌乱的身影从眼前一闪而过。
不用想,她就知道这个小姑娘刚经历了什么,或者差点经历什么。
那,那个女人呢?
孟清让想到祁晞泛红的眼睛,鬼使神差地转过头,朝包厢里看去。
后来孟清让回忆起自己这个反应,以手为梳,抚摸着祁晞汗湿的发根,逗她,“想确认你遇事是不是只会哭,真要这样,那我肯定不招你,哄起来麻烦。”
出乎意料的是,祁晞一身完好,她以绝对强势的动作将杜明诚的脑袋压在桌上,手中一支再普通不过的绘图铅笔抵在他脖子里,面色平静地说:“要告我故意伤人是吧,行,看看到底是你去警局立案的速度快,还是我把这两个月的谈话录音发到网上快。易一建设独子企图qj,我想,这种新闻网友应该很喜欢看,就是不知道令尊、令堂和易一建设丢不丢得起这个人。”
杜明诚被祁晞说得脸色一僵,气急败坏地吼道:“你敢!我要是完了,你和你徒弟也别想好过!”
祁晞听到这话反而笑了,她放开杜明诚站起来,铅笔在纤细指尖绕过一圈后被别进了整齐的发髻里,“最差不过鱼死网破,试试看。”
云淡风轻的态度却好似惊雷炸响。
杜明诚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宠着,没人敢惹,骨子里外强中干,他这种人要是真遇着硬茬,估计还不如打疫苗都能叫得吓哭小朋友的周启有骨气。
同行的人清楚这点,眼见着形势不对,赶紧扶起杜明诚劝说,“诚哥,今天就先算了吧,大伙难得聚到一起,别因为个别人败了兴致。”
杜明诚哪儿咽得下这口气,他一把推开身边的人,指着祁晞就要骂。
话到嘴边,余光瞥见门口还有人。
他愣了下。
待看清楚站在那儿的是谁,浑身一激灵,惊慌地说:“孟……”
在他叫出孟清让的名字之前,后者平和的眉眼一沉,用眼神制止了他。
杜明诚不蠢,看得明白孟清让的意思——不要声张,她毕竟有头有脸,真被扯进这种事里,媒体肯定会捕风捉影,大肆渲染,万一闹大,他的事儿也肯定包不住。
杜明诚看懂这点,心慌了。
他自然不敢扯孟清让下水,想起祁晞刚才拿铅笔顶在自己动脉上的狠劲儿,也真有点怕把她逼急了,她拉易一建设垫背。这是父母纵容他的底线,不可以碰。
可就这么算了,他更不甘心。
他本来想着师父真搞不到手了,就先拿徒弟开刀,中途刻意让人假扮客户给祁晞打电话,把她骗出了包厢。
没想到这女人警惕性这么高,几句话就听出不对,愣是及时赶回来坏了他的好事,还当众摁着他的脑袋,让他丢这么大一个人。
哼!这口气他能咽下去就不姓杜!
“走着瞧!”杜明诚撂下狠话,大步往出走。
同伴们连忙跟上。
门口,孟清让身体一侧,靠在了墙边。
很快,杜明诚出来。
他脸上已经没了怒气,而是陪着笑躬身,明显想和孟清让搭话,她却只是一条腿曲起,头微低,没看着杜明诚似的,拿出了没有任何动静的手机。
————
闹剧落幕,包厢里静得诡异。
祁晞身形笔直地站在中央,脸上看不出半点惊慌,想到徒弟李萌,才急忙转身想确认她的情况。
不料,第一眼看到的竟是孟清让。
此刻,没有太多表情的她给人的感觉和吸烟室里短暂一面的印象差别很大。
那个她最多看不透,这个,惹不起。
意识到这个点,祁晞错开视线,目不斜视地走到李萌旁边,脱下外套罩在她身上,后又顺手将她抱在怀里,一边用力搓着她的后背,一边柔声安抚,“萌萌,没事了,师父在,没事了。”
李萌浑身发抖,听到祁晞熟悉的声音,后怕地在她怀里嚎啕大哭。
祁晞不厌其烦地哄着她,安抚她,对走廊里那些见怪不怪的议论声置若罔闻。
良久,李萌勉强恢复平静,哽咽着说:“师父,对不起,我第一次跟您出来就把事情搞砸了,您为这个单子忙了两个多月,都怪我……”
李萌不停道歉。
祁晞却只是揉揉她的头发,毫不在意,“单子黄了还能再接,你没事才是万幸。”
“可是……”
“没什么可是,擦擦眼泪,先离开这里。”
李萌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在祁晞满是安抚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离开之前,祁晞想到两人的私人物品还在包厢里,回过身想拿,视线转过去发现孟清让竟然还没走。
她就靠在门边,姿势随性,但不像是在看热闹,反而在她拿完东西出来,再次与她擦肩而过时,不咸不淡地问了句,“需不需要帮忙?”
祁晞步子顿住,偏过头与孟清让对视。
她确定,她们不认识,也根本不信什么路见不平。
“不用了,谢谢。”祁晞说。
孟清让没有坚持,只在祁晞与李萌站在一边说话时,直起身体率先离开。
经过祁晞,孟清让毫无征兆地将拎在手里的外套搭在她肩上,用只有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挡挡。”
祁晞一怔,下意识低头。
她胸前的衬衣被酒水打湿了一大片,能清楚看到内里风光。
祁晞顾不得许多,立刻将肩上的外套取下来穿上。
确定不会再露出什么,祁晞想和孟清让说声‘谢谢’,顺道问问她应该如何归还衣服。
等她感激的视线急急忙忙追过去,却只能看到电梯口那一抹玲珑的残影。
祁晞抿了抿唇,将已经到嘴边的话咽回去,重新看向李萌说:“可以自己走吗?”
“可以。”李萌说。
她紧抱着包,仍然对今晚发生的一切心有余悸。
————
回去的地铁很空,师徒俩坐在最后一节车厢的角落,谁都没有主动说话。
祁晞看起来很累,一上车就靠在座位里闭目养神。
李萌时不时偷看她一眼,忍了很久,终究还是没忍住,吞吞吐吐地问她,“师父,您以前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吗?”
祁晞的脑子长时间放空,反应很慢,时间过去三四秒才慢慢睁开了眼睛,“遇到过,忙前忙后,请客吃饭,到签合同了才发现对方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情况不在少数,被人在酒桌上开黄腔算是最客气的,曾经有人当面问我愿不愿给他当情人,只上床拿钱,不谈感情将来。”
“啊?”李萌惊讶,“没人管吗?”
祁晞失笑,“谁管?真闹大了,可能还会有人倒打一耙,说你不就是仗着这张脸去勾搭男人的吗?”
“明明没有。”李萌替祁晞委屈,“我虽然才进公司两个多月,但我知道您是什么人,不管成不成,您对每个单子都那么用心,他们凭什么那么说您?”
祁晞,“凭我想赚他们手里那份钱啊。”
李萌无法反驳。
女人,尤其是祁晞这样的漂亮女人一旦对谁表现得特别积极,哪怕只是工作努力,也偶尔会被人戴上有色眼镜来看。
李萌看了看祁晞平静的侧脸,语调轻快地岔开话题,“师父,您打架怎么那么厉害啊?特别是您拿铅笔当武器收拾杜明诚那下,太帅了,是专门学过吗?”
“没有。”祁晞抽出别在发髻里的铅笔,贴在指尖转了一圈,“只会一点防身小技巧。”
“那也很厉害。”李萌满眼的崇拜,紧接着又问,“在包厢外面问您‘需不需要帮忙’,还给您外套那个人是谁啊?我跟您这么久,好像从来没见过。”
孟清让突然被提及,祁晞转着笔的手一顿,下意识拢了拢身上质地精良的外套,说:“不认识。”
“那就是路过的好心人了。”李萌受惊一整晚的心里终于有了点暖意,“她长得还挺漂亮的,气质也好,走的时候我特意多看了两眼,她的步子不紧不慢得,腰背又直,看着特别有底气,不对,应该叫贵气……”
祁晞见李萌说得来劲,笑问:“羡慕?”
李萌果断摇头,“贵气等于不接地气,我还是喜欢您这种漂亮法。”
“土气?”
“师父……”
逗笑李萌,祁晞抬头看了眼站点图,说:“我休息会儿,你到站了直接下,不用叫我。”
“好。”李萌答应,转念想到个很严重的问题,担心地问,“师父,李总很在意这个单子,说做好了,就能和易一建设搭上线,我现在把事情搞砸了,她会不会让我走人啊?”
“不会。”祁晞肯定,“我们和易一不是一个级别,没那容易搭上线,再说了,你刚毕业,实习期都没过,李总真怪下来怎么都轮不到你担责。”
“那您呢?”
“我?”祁晞笑笑,靠回去,再次闭上了眼睛,“我倒是希望她马上炒了我。”
————
祁晞回到出租屋时刚过晚上十点。
她一进来,在门口等了一天的汤圆马上站起来抱住她的腿,兴奋地直摇尾巴。
汤圆是祁晞在几年前捡到的一条流浪狗。
那天是元宵节,就因为祁晞喂了它一碗水,它就跟了祁晞一路,祁晞看它乖巧,索性带回家养了起来。
这几年,祁晞和汤圆一人一狗乐趣倒也不少。
汤圆每天都会摇着尾巴送祁晞出门,之后就一直趴在门口等她,等她回来了,再第一时间给她一个热情的‘拥抱’。
汤圆的世界里只有一个祁晞。
同样的,祁晞也把汤圆当成自己在这座大都市里最信任的伙伴,什么心事都愿意和它说,即便它什么都听不懂。
“汤圆,今天有没有乖乖吃饭?”祁晞蹲下,熟练地挠着汤圆的下巴和它说话,“你已经15岁了,换算成人类的年纪马上就80了,不可以在和以前一样淘气不吃饭。”
汤圆听不懂祁晞的话,但能感受到她友好的情绪,它欢快地叫了一声,摇着尾巴跑开。
祁晞跟在后面往里走,很快就见汤圆献宝似的把已经空了的食盆叼过来,放在她跟前邀功。
祁晞毫不吝啬自己的好心情,给它挠了好一会儿肚皮才换下衣服进了卫生间洗澡。
再出来,汤圆已经拖来自己的小垫子,窝在床边睡着了。
祁晞关了大灯,盘腿坐在床尾擦头发。
看到放在一侧的外套,祁晞随手将毛巾盖在头上,拿过衣服翻看。
口袋里有个钱包。
现金不多,卡有十几张。
祁晞一一拿出来确认,没找到任何联系方式或是身份信息。
算了,还是尽快把衣服洗好送回店里吧,这么多张卡,挂失补办应该很麻烦。
祁晞心想。
然而,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祁晞一忙起来彻底忘了这件事,等她再次想起来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后,还是经由失主本人当面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