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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文,阿文,你发什么呆?”老夫人凝视着孙儿。
秦渃文双手搓搓脸,让人略显精神一点,“奶奶,我懂我都明白,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嗯嗯,我的好孙儿!”老夫人脸色终于缓和了一点。
“笃笃笃~”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很快声音就到达了身边,停下来。
“老夫人,少爷!”来人是秦家的管家。
“太奶奶,太奶奶~”奶声奶气稚嫩的声音响起,是柯柯。
秦渃文看了一眼柯柯,并不想伸手抱他。甚至有一种奇怪的想法,如果没有柯柯,苏晓北就不会造成不育不孕症。
老夫人把柯柯放在地上,柯柯已经会走会跑了。小家伙不知大人的烦恼,依旧蹦蹦跳跳来走廊上来回奔跑。
当柯柯跑到第三圈的时候,秦渃文终于受不了,咆哮道:“你不要再跑了!”
小柯柯从小养尊处优,一直过的是少爷生活,怎么受得了被人凶?
小家伙哭啼啼,跑到老夫人身边要求保护:“太奶奶,我怕怕,这个叔叔好凶~”
老夫人把小柯柯抱在怀里,一边安慰小家伙,一边指责秦渃文:
“你怎么和小孩子凶,他不是别人的孩子,他是你的孩子!”
小人儿似乎能听懂大人的话,立即反驳道:“我不是他的孩子,我是太奶奶的孩子!”
童言无忌,小孩子讲话总是很好笑。这话平时柯柯讲起来,老夫人总是笑嘻嘻。
可是放在此时听起来,真的是很心烦意乱。秦渃文一把夺过小柯柯,收起了暗沉的的脸。
换上一副慈爱的模样,哄着小家伙:“柯柯乖,柯柯喜欢做谁的孩子,就做谁的孩子好吗?”
小柯柯还真不闹了,就瞪大着眼睛看着秦渃文。
“走,叔叔带你买好吃的!”秦渃文抱着柯柯往外走。
这里太闷了,透不过气,出去走走也好。刚站起身,手术室的灯就熄灭了。
所有人都站起来,等待医生出来,秦渃文也立即放下柯柯。
手术室的门打开,秦渃文第一个冲过去,急切的问:“医生,手术成功了吗?”
医生取下口罩,一脸严肃与歉意:“抱歉,我们的真的尽力了!”
“不可能,不可能?”秦渃文疯狂地抓住医生的衣袖,“一定是弄错了对不对,我太太不会有事的?”
医生,道:“为了两边脸达到一致,两边脸都要动刀。但秦夫人身体一直抗拒任何施救动作,手术还没结束,呼吸就停止了。”
秦渃文彻底崩溃了,七尺男儿一下就跌坐在地上,抱着医生的腿,恳求再救救苏晓北。
昔日里高贵,充满智慧,冷静非凡的总裁大人形象,一去不复返。
现在只有一个失去爱妻的男人,在医院的地面上失声痛哭!
“啪!”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五指红印清晰的烙印在秦渃文的脸颊上。
“奶奶!”秦渃文睁大瞳孔捂着发烫的脸颊。
“还有脸叫我奶奶吗?”秦老夫人一脸怒像,“身为秦家的顶梁柱,你这个样子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秦家的儿女是最坚强的,是任何困难与折磨都打倒不了的,不是你现在这个秃废的样子!”
“晓北在天之灵,是不愿看到你为他伤心的。如果晓北真的泉下有知,一定是希望你能坚强的活下去,好好的把柯柯抚养长大!”
“柯柯?”秦渃文双眼红肿,喊着柯柯的名字。
管家马上把柯柯抱过来,秦渃文一把抱起柯柯。柯柯一下就哭了,在秦渃文的怀抱里挣扎着要下来。
一边哭泣一边喊着:“太奶奶我怕,我怕,叔叔好凶!”
“叔叔?”秦渃文像要发疯一样,用力捏住柯柯的手臂,“叫爹地,我是你爹地,不是叔叔。”
一直以来,奶奶都在培养柯柯喊苏晓北妈咪,秦渃文爹地。
可是柯柯只认为了苏晓北是相片上的妈咪,却没有认出秦渃文是相片上的爹地。
“现在你妈咪不在了,连你也一起讨厌我,不喜欢我对不对?”秦渃文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
“快,把小少爷抱走。”奶奶真是心力憔悴,本来年纪又大,还要管这一烂摊子的事。
“管家,安排一下少奶奶的丧事,找个合适的日子发殡。”
管家点头应允,谦卑的站在老夫人身边,等待着主人下达的新的命令。
老夫人命令道:“现在所有人都回去。”
几个佣人都搀扶不住秦渃文,秦渃文就像没有骨头一样,歪靠在板凳上。
管家怯怯的问道:“老夫人,少爷是……”
老夫人扭头瞅了一眼宝贝孙子,闭了一下眼,再睁开时冷冷地道:
“都不要管他,身为秦家的子孙,很多东西是他必须要承担的!”
所有的人都走了,房间只剩下躺在病床上,被白布盖住脑袋的苏晓北。
秦渃文撑起身体站立起来,整个人简直是扑到苏晓北身边。
缓缓地把白布从头上掀开,一股难闻的血腥味,加上满脸模糊不清,毫无辩识度的脸。
简直不敢相信,苏晓北居然这么年轻,而且这么痛苦难看的死去。
生前的她是多么爱美,要是知道自己是这样丑陋的死去,该多伤心!
秦渃文心如刀割,拥有数之不尽的财富,却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还算什么男人,简直就是窝囊废,秦渃文已经痛恨自己!
等等,这满脸血肉模糊怎么辩别出来是苏晓北呢?会不会是医生搞错了?
这样的事情新闻上也出现过,一想到这,秦渃文就开始在尸体上寻找着答案。
可是苏晓北身上没有痣,胎记这类可以辨别身份的信号。
想起电视中,经常丢失的女主总是身上会有一个明显的记号。就算没有,也会有一个重要信物傍身。
对,就是信物。之前苏晓北脚踝上戴着一根很细的脚链,当时还问过她,为什么浑身上下不戴首饰,非要戴一根廉价的脚链呢?
苏晓北的回答是,这根脚链是养母送给她的。
说起来还有年代感,这是苏晓北童年的时代,养母送她的。
在当时养母就等于是苏晓北的亲生母亲,而且姐姐是没有的。
苏晓北非常珍惜个脚链,总没有看她取下来过。而且这个链接一看就很廉价,是不会有人会动心思的。
秦渃文掀开脚上的白布,希翼看不到那串熟悉的脚链。可偏偏脚链赫然显现在脚腕上。
这,这怎么可能?医院没弄错,医生护士也没有弄错,这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真的是苏晓北?
老天为何这样残酷,结婚还不到半年,就离开了他,离开了人世间?
但是离开就是离开了,生活还得继续,不为自己也得为奶奶,柯柯着想。
为了秦家,秦渃文不能倒下。葬礼如期举行,很多人都说着一声节哀顺变。
“节哀顺变”这四个字,秦渃文想想就觉得好笑。从前也用这个四个字劝慰别人,觉得人生聚聚散散没什么大不了。
现在身份调换,自己成了主人。才知道,任何的安慰都是没有用的。
艾米简直哭成了个泪人,苏晓北算得上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以前以为苏晓北嫁到豪门,就会嫌弃她这平凡的朋友。苏晓北不仅没有嫌弃,还比之前对艾米更好了!
回想起,苏晓北做新娘子的前一天,她们三个人一起洗澡。当时三人还发誓,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没有想到这一辈子,这么短,晓南和晓北两人先后离开人世。
两姐妹命运如此多舛,真是太可怜了,上天为什么总是不给好人活下的机会呢?
汪平看着苏晓北的遗像,大大的眼睛,漂亮的双眼皮,白皙的皮肤,乌黑的头发。
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明目皓齿。
万千女子当中,苏晓北不算最美丽的,却是汪平喜欢最喜欢的!
汪平捏紧拳头,心里无处发泄。早知如此,当初干嘛要把苏晓北让给表哥,这下好了,半年的婚姻都没有维系到,就遭受劫难,最后把性命都弄丢了!
此刻汪平很想扯着秦渃文的衣领,让他给苏晓北一个交代。
但,又能怎么样?晓北再也不会回来了,汪平的心也跟着死去!
坐着轮椅上的任雪梦却是心情大好,来这里之前都是用眼药水滴在眼眶里,才勉强哭出来,做戏戏罢了。
“姐姐,我亲爱的姐姐,你怎么就这样离开我了?姐姐,我要姐姐……”
任雪梦自认为演技不错,还在心里考虑着,是否该去报考演艺专业,没准将来还能拿个奥斯卡大奖啥的?
最最开心的一件事情就是,汪平终于可忘掉苏晓北了。不要当她是傻子,苏晓北只要活着一天,汪平的心就在她那儿一天。
她可不想要这样一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男朋友!因此,苏晓北的离去真是让任雪梦大快人心!
任父任母做为苏晓北的亲生母亲,自然也要表现得痛苦伤心一点。为何说是表现出来的,而不是发自内心的悲伤。
因为他们骗不了秦渃文的眼睛,以前晓北还活着,秦渃文是不想她伤心。很多话说透了,挑明了只会让苏晓北更加难过。
但是现在没有什么可顾忌了,秦渃文走到任母任父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