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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训的日子。
林栀夏很少联系家里人和江译他们,因为要集中精神训练备考。
但她仍然会抽时间跟万晓宁打电话聊聊天,或者打上几分钟视频。
问问她的近况,看看她的状态。
不过很多时候林栀夏都找不到她本人,视频不是被万叔叔万阿姨接到,就是被陈晋凯接到。
进入了六月后,万晓宁似乎手术变得越来越频繁,有时一天要进两次手术室。
林栀夏察觉不对劲,问陈晋凯,是不是大宁的病又变严重了,得到的却是含糊其词的回答。
问万晓宁本人就更不必说了,哪怕脸色苍白的像白纸,也会笑嘻嘻没心没肺跟她说自己没事,好着呢,让她别瞎操心,好好训练,艺考拿个第一给她长脸。
林栀夏被她的嬉皮笑脸糊弄过去。
时间一晃,转眼过了两个月,来到六月十八。
江译生日。
恰逢这段时间林栀夏开始艺考倒计时,整天泡在琴房不分白昼黑夜练琴,忙得昏天暗地,不可开交,一时间把他生日都忘了。
等她记起来的时候,离生日过去只剩不到半个小时。
林栀夏放好琴就去找手机,结果发现自己根本没带。
她跑回寝室鞋都没脱拿手机给江译打电话,手机一打开全是未接来电。
这一天下来,江译给她打了十几通电话,微信信息也像炮轰一样一点开就是红彤彤的99+。
有早上的、有中午的、有下午晚上的,甚至在一个小时前,还给她三通电话。
林栀夏心下愧疚,又暗骂自己早上出门居然不带手机。
她边心里骂自己边拨通江译的电话,前三个都没人接,林栀夏以为他睡了,刚想挂断最后一通电话给他发信息道歉。
电话突然就被接通了。
但没人说话,只有细微呼吸声传来让人知道对面有人在。
林栀夏愣了愣,迟疑喊了声:“江译?”
等了几秒钟都没回应,但电话依然是接通状态。
林栀夏还想喊一声,嘴巴张了张还没出声,下一秒对面响起沉沉的嗓音。
“还知道给我打电话?”江译问:“你手机是摆设吗?”
林栀夏愈发心虚,“我早上出门没带手机,对不起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江译你别生气……”
“没带手机。”他语气很不好,哼笑一声:“我以为你在集训中心失踪了呢,十几通电话,一个都不接也不回个信息,我都打算明天二十四小时之后去警局报案了。”
林栀夏咬唇:“我真的知道错了,下次,不对!没有下次,我绝对不会再忘记带手机出门了!”
“你等等啊,我给你打视频。”
说着,林栀夏挂断电话给他打了视频过去,江译秒接,他在视频那头看着她,脸色看起来缓和了,但语气依然不好:“打视频做什么?”
林栀夏抿了抿唇,厚着脸皮哄人:“给你过生日啊。”
林栀夏看他那边的背景不是在家里,灯光昏昏暗暗的,像是在包厢的走道,看来是从KtV跑出来接她的电话。
她问:“你还在外面和陈晋凯他们一块过生日?”
江译回:“嗯,在KtV。”
林栀夏捧着脸看他:“那,你今天吃蛋糕了没?”
“吃了。”
“什么口味的?”
“巧克力草莓。”
林栀夏眼睛闪了下:“谁订的?”
江译垂眸没看她:“不知道。”
“是吗?”林栀夏笑着说:“这是我喜欢的口味诶?”
除了今年她不在,从前江译每年的生日蛋糕都是林栀夏订的,又因为她知道他不喜欢吃甜的,对蛋糕什么口味没有要求,林栀夏便每次给他订的蛋糕都是自己喜欢吃的口味。
没想到今年她不在,他的蛋糕依然是她喜欢吃的口味。
“真不是你订的吗?”林栀夏笑吟吟问。
“不是。”江译说。
“那是凯凯?”
江译没说话:“……”
“哦,原来是凯凯。”林栀夏本着沉默就是默认的意思,笑着说:“那要好好谢谢他,他对我也太好了吧,我都不在,给你订的蛋糕居然还是我喜欢吃的,凯凯真是太细心太体贴了!”
“不行,我得给他打个电话亲口谢谢他。”
说着她就要挂了和他的视频,突然江译烦躁“啧”了声,阴恻恻说:“你敢挂。”
天高皇帝远的,林栀夏不受他威胁,狡黠看着他:“那你说蛋糕是谁订的。”
江译那边时不时传来鬼哭狼嚎的喊麦声,不用看人就听出来是付朝昊这傻子的。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江译皱了皱眉,拿着手机又走远了些。
停下来时,他嘴巴动了动,嗓音有点哑,尾音里透着点困倦。
“我。”
林栀夏乐不开支笑出声,“我就知道是你!”
“嗯。”江译干脆点头,但没看她,心情似乎仍然不好。
从林栀夏那边的角度,能看清他整张脸,两个多月没见,她确实很想他。
林栀夏沉默看了他一会儿,猛然想起什么,看了看时间:“哦还好还好,现在是十一点四十八分,还有十二分钟你的生日才过。”
江译挑眉,一副“哦,然后呢?”的表情侧对着她。
林栀夏拿着手机站起来,边走边问他:“我给你寄的生日礼物你收到没?”
“收到了。”
“拆了吗?”
“嗯。”
“喜不喜欢?”
江译没说话。
她送的礼物是一件t恤,虽然是男款的,但颜色却是粉色。
江译收到快递拆开看到时人都是傻的,他一个男生,穿粉粉嫩嫩的衣服合适吗?
林栀夏瞥到他的神情,心里乐,面上也笑嘻嘻,她说:“是情侣款的哦,我也有一件,等我回去跟你一起穿,好不好呀?”
听到这儿,江译才掀起眼皮看她一眼,却见她不知从哪弄来的打火机和蜡烛,“啪”地一声点燃。
“趁生日还没过,给你过个云生日,快许愿吹蜡烛!”
也不知道她走到了什么地方,周围有点暗,火光照耀下,女孩儿五官眉目如画,亮闪闪的,笑吟吟看向他。
江译心口软了下,突然也跟着笑了。
什么被忘记生日不悦、打了一整天电话都不接担心得生气统统都没了。
毕竟,他一向拿她没办法。
只要她笑吟吟看他一眼,喊他一声,他就什么脾气都没了。
“嗯。”江译点头,顺着她闭眼许愿,然后隔着屏幕吹气,林栀夏在那头配合他同时间吹灭蜡烛。
“哇哇哇!生日快乐啊江译!”林栀夏鼓掌欢呼,嘴巴噼里啪啦连一串祝福语:“祝你十九岁后的每一天都灿烂辉煌、岁岁平安、年年如意、幸福安康,然后越长越帅气……”
“行了。”江译笑着打断,“再说就假了啊。”
林栀夏及时闭嘴刹车,嘿嘿两声:“哪里假了,我说的明明都是肺腑之言。”
江译显然不信,哼一声,刚想说什么,身后就传来付朝昊的大嗓门儿。
“阿译!你站哪儿干嘛呢?快来回来开局,大家伙儿都等你呢!”
江译理都没理,倒是林栀夏看着他,嘴角挂着弯弯的弧度,柔声笑着说:“你快回去和他们玩吧。”
“没事。”江译说。
林栀夏坚持:“可是时间不早了,我也要休息了呀,明天还要训练。”
江译没动,似是在等什么。
林栀夏莞尔一笑:“晚安啦,男朋友,亲亲回去再给你哦,不过现在可以给你个飞吻。”
说完,隔空给他飞了一个过去。
江译眸色一点点暗下去,喉结上下滚动,看着她的眼神认真的过分,发出的声音也暗哑:“想亲你了,林栀夏。”
林栀夏愣了愣。
“很想。”
他侧头笑了下:“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