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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章 肮脏污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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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烈是被奶奶养大的,这所谓的奶奶,也不是他的亲生奶奶。

    他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也没见过母亲,贫民窟的孩子兴许还有可能是父母爱的结晶,顶多只是生活艰难了些。

    但垃圾窟孩子多半是人渣父母一 夜 情的产物,总之,不可能是以爱之名出生。

    苏烈的奶奶年轻时是D3区风尘场所的舞女,一双玉臂千人枕,被视为勾引人的荡妇或者婊子。

    这样的女人,即便是omega也不会得到半点怜惜。

    更别提试着恶人横行的垃圾窟了,这些“客人”更不可能是什么典雅的绅士,花样玩的多,怪癖同样也多。

    为了点生活所需的星币,这些娇嫩的少年少女,每每都会被折磨掉半条命。

    而苏烈奶奶在一百来岁,相当于蓝星人半老徐娘的年纪,依旧岁风韵犹存,还能算的是红牌,她接客接了半辈子。

    终于有一天,年轻漂亮的姑娘看不过她一个老女人,拿钱办了点事,苏烈奶奶便被安排接待了一位相当特殊的客人。

    那场所谓的“快活事”结束之后,她被发了狂的客人打断了腿,弄瞎了一只眼睛。

    在这种鬼地方,当然没处说理,没有人会看得上一个瘸子,或者瞎了眼的老女人,她被顺利成章的赶了出去。

    说不绝望,那是唬人的,据苏烈奶奶说,也是在这同一天,在快活场所的后门,她捡到了小苏烈。

    在这样的情况下,抚养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很艰难的,毕竟,以苏奶奶的状况,她都无法保证自己是否能活着,况且她有很重的毒瘾。

    理性来讲,一个孩子只会成为拖油瓶。

    苏烈也曾经问过苏奶奶为什么要收养他。

    这老女人在被断了腿之后就衰败的更快,她说,她是干这行的,怀孕理所应当。

    怀了却没能留下来。

    她已经死了不知多少个孩子,在这样的世道,怎么样都想有点什么能撑着人继续活着。

    她一直都很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换句话来讲,是想要一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精神支柱。

    但无法得偿所愿,她喜欢小孩子,在垃圾窟。

    活着的孩子太少见了。

    几乎是万分之一的概率。

    苏奶奶觉得,兴许苏烈这是上苍补偿,给她的礼物也说不准。

    至少她会为了养活苏烈而努力活着。

    她挨家挨户的乞讨,就用一块肮脏发霉的木板车继续行进,收废品,有的时候,要是有男人看得上她,她也会干回老本行。

    苏奶奶无所谓这些,她被人玩弄得支离破碎,再奄奄一息用这块木板爬回家的时候。

    只想着一件事情,可以给苏烈买几块糖果,还能再买一些书。

    她恨透了垃圾窟,她自己爬不出去,就迫切希望苏烈能够飞出D3区那高高的荆棘铁墙。

    她要苏烈有本事,她给苏烈买来书籍。

    这样的女人,接触的人多了,意外的见多识广,看待这个世界的问题,也意外的通透。

    她要她养大的孩子不要落得跟她一样的下场。

    她教导苏烈一切,从不用垃圾窟的方式。

    苏烈,承苏奶奶的姓,她希望他刚烈勇猛,成为一团熊熊燃烧永不被熄灭的火焰。

    这个老女人艰难的把苏烈喂养长大,还养的苗根正红,没有任何言语可以诉说这种苦和难处。

    苏烈从小到大都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一个瘫痪瞎了只眼的老女人。

    让他活下来就很艰难,而且苏奶奶脾气很暴躁,尤其毒瘾犯的时候。

    更是曾经没控制住自己,把十几岁的苏烈的双腿用砖头砸的血肉模糊。

    她清醒过来,给他上了药,谢天谢地,不是发了狠的用砖头去砸,骨头是好的,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从那以后,每次毒瘾犯,她都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她也从来不让苏烈沾染这些东西。

    在她眼里,这些东西脏极了,苏烈漆黑的瞳仁总是很干净的,往往看着这样一双眼睛,她总会忍不住的喟叹。

    在垃圾窟这种鬼地方,这个孩子眼里居然还能有一片净土。

    苏烈慢慢长大,苏奶奶将alpha该学的机甲操作,机械装置,许许多多的书籍交给他。

    面对苏烈的成绩她经常会火冒三丈,又打又骂,她真是怕极了,生怕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始终逃不开垃圾窟这个囚笼。

    她没法给他更好的条件了,唯一能让她觉得安慰的,就是至少有了知识,苏烈不是一个一无所知的白痴。

    苏奶奶想法很是天真,总觉得苏烈只要有一技之长,只要他优秀到不比任何同龄的alpha差多少,她就觉得苏烈总有一天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而苏烈,在这样的环境下,他很早熟,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各种生活技能,去照顾归家的苏奶奶。

    他拥有超强的理论知识,苏奶奶倾尽全力去教导苏烈,苏奶奶不太懂这些弯弯绕绕,但她接触的那些人,曾经也是一方枭雄。

    她能感觉到苏烈作为beta,却可以媲美alpha,她真是高兴坏了。

    而苏烈,他从不奢望能够离开这个鬼地方。

    无用的,荆棘的铁墙,那墙外的军官会把他当垃圾病毒一样处理掉,不可能让他踏出去一步。

    即便他没有作奸犯科过,但那又怎么样呢?宁可错杀,也不肯放过,垃圾窟的孩子,在他们的眼里,天生就有成为罪犯的潜能。

    苏烈非常清楚,他曾经试图靠近荆棘索拉起的高墙,下场是险些被扫射。

    如果他的反应再慢一些,他就会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然后被扔进死人岗——

    一个因为陨石撞击而形成的巨大深坑,无数横死的人都会被扔进去。

    成为坑底腐烂的烂泥。

    苏烈知道自己和他们不一样,可他自己知道,没有用,别人不在乎。

    所以他从不奢求出去,只想活着,让苏奶奶能稍微过得好一点点。

    他在二十三岁那年,进了垃圾窟的格斗场,打生死拳,苏烈对一切理论技巧,信手捏来。

    但实战……他从一开始的瘦弱无措被按着打,到后来成为了最优秀的格斗手。

    苏烈觉得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条条大路通罗马,有的人生来就在罗马,而有的人,生来就是肮脏臭水沟的淤泥。

    在苏烈二十八岁以前,他一直都这么想。

    贫民窟,垃圾窟的孩子没有将来,毕竟就连活下去都十分艰难。

    他们永远……永远……都在帝国的“下水道”里。

    更何况,第八主星D3区,这可是人人都避之唯恐不及的不被净化之地。

    也许,他这一辈子就这般蹉跎下去,或者被大街小巷穿来穿去的杀人犯一刀捅死。

    谁知道呢?反正大概率就是这样的下场。

    毕竟,D3区垃圾窟,本就是帝国穷凶极恶罪犯的狂欢乐园,这座垃圾窟浩浩荡荡,如同任何一座繁华城市广袤。

    这里面的每一个人,或多或少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么是手染肮脏,要么思想下流邪恶,要么就是骨子里的所谓血统都能让那些所谓的上流贵族和军官厌恶至极。

    苏烈那时候每天睡前所想的都只有一件事情,这样的生活,到底有什么可以继续的。

    但他接受的教育告诉他,自暴自弃,自我了断,是无能者的逃避。

    所以不管怎样,他都在继续活着。

    直到,他二十八岁那年,他已经打了五年的生死拳。

    苏奶奶终于可以在那个漏洞的小破屋里面休息。

    而那一天,苏烈回来的时候。

    苏奶奶死了。

    垃圾窟的垃圾,人渣。

    他们才不在乎苏奶奶是个老婆子,看着她那饱经风霜,皱纹满面的面庞,他们也下得了手,无所谓的事。

    对他们来说,苏奶奶是个omega,能被alpha,beta为所欲为。

    这样就足够了。

    十几个大汉,苏奶奶被凌辱致死。

    苏烈回到了小屋,吼叫着发了疯,把他们揍趴在地上,双拳难敌四手,他将其中几人的脸都打烂,最后被反杀摁倒在地,被打的奄奄一息。

    而引起这一切灾祸的理由。

    苏烈在拳击场树大招风,但有人偏不信邪,在生死赌斗上,选了另一人。

    结果可想而知,因为下错赌注,苏烈赢了,而他赌错了人,输的倾家荡产。

    气不过,所以用剩下的钱,买通了混子,要苏烈死。

    这种荒诞无理的理由在垃圾窟里显得非常合理。

    苏奶奶遭了殃,苏烈就快要被几个大汉一人一群活活打死。

    在恍恍惚惚间,雨点般的拳头停止,他听到了远处传来怪物的吼叫,门口杂乱的脚步,还有几个大汉惊恐的叫声。

    “戮种来了!是3S……不跑就没命了,从死人岗那个方向过来了,赶快跑!”

    他恍若未闻,行尸走肉般,将苏奶奶整理好仪容,将一件挺好看的雪色的细绒裙子盖在她身上。

    老人形容枯槁,斑驳凌乱的白发和深陷的眼窝,细密的皱纹,即便这样,那群人渣还是没有放过她。

    苏烈拖着板车,一路到死人岗,挑了块,还能称得上是干净的土地,将苏奶奶下葬。

    他瘫坐在矮坟前,眼前发晕,耳畔尽是嗡响,他也快被人打死了。

    戮种,到头来居然是戮种的一声吼叫救了他。

    多他妈讽刺。

    苏烈懒得管那么多了,死了就死了,戮种一口下去,就再也不会痛苦了。

    自暴自弃,自我了断,是无能者的逃避。

    无能就无能吧,反正他本来就窝囊,他撑不下去了。

    苏烈低头,抓着地面的泥土,想着苏奶奶,想着自己这一生。

    想着,他回到屋子里,如同破布娃娃一样的苏奶奶,那些人还下流的吹了个口哨。

    “别说,老树皮一张,但婊子就是婊子,蒙住脸的话……艹起来还是很爽!”

    苏烈腥红着眼睛,一拳又一拳的砸在地面,困兽般破音的思雅哀嚎,在这片空旷的土地上回荡,长久而令人心惊。

    “操……操!操——!!!”

    他一遍一遍的骂着,疯狂的捶打着地面,似是在泄愤,又像是对命运的无力发泄。

    破口大骂着,呜咽啜泣着,他成为了一缕实实在在,无处可去的幽魂。

    阴影遮盖,庞大的怪物被叫喊声吸引。

    苏烈眼神空洞,甚至扯出了苦涩的笑。

    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