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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一月初一,长江夔门段水域。
江面上船只往来交错,有渔船,有运输船,但更多的是游船。
刷着青鸟旅行号字样的白色客轮上,一手捏着小红旗,一手拿着喇叭的女导游正指着碧绿的江水和周围的高山跟游客们讲解长江三险。
导游的讲解声中时不时其中夹杂着小孩子的吵闹声,这个时间出来玩的,大多都是家庭旅游团,少有单游客在新年伊始参团看长江。
毕竟这里是中国,最讲究的一件事就是团圆。
但少有也不是没有,其中就有一个套着羽绒外套,穿着黑色打底裤,踩着白色运动鞋,背着蓝色背包的女孩拿着相机依靠着栏杆,站在人群外看着悠悠江水。
女孩的眼睛澄澈又明亮,腿又纤长,容貌又在一流水准之上,哪怕不说话,站在那里也是一道风景线。
“姑娘,你是学美术还是摄影啊?出来采风?”
有心念儿媳妇人选的中年妇女凑过来笑眯眯的搭话。
“我今年高三,是来走亲戚的。”
女孩弯了弯大眼睛,露出一个明媚的笑,手上拍了拍摄像机,
“顺路拍点照片,准备做成相册送人!”
“哦哦,姑娘那你明年六月得加油啊!我家那个也是高三马上也要考试了,要是那小子考不成个事,我们就打算让他出国试试。”
中年妇女立即又添上了话,
“姑娘你要报什么学校啊?想好了吗?”
“应该是出国吧。”
女孩歪歪头,略做思索后回答。
“哈,真巧啊,以后没准我家那小子跟姑娘你能成校友呢!你要报的外国学校叫什么名字啊?让阿姨一起参考一下吧?”
女孩提了提袖子,露出一个世界树的徽记:“是卡塞尔学院呢。”
中年妇女脸色变了变,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她强笑着改了话题:
“你是去成都还是哪走亲戚?”
“就在这附近,下一次靠岸我就下去了。”
女孩指了指前面的渡口,然后吐了吐舌头,有些心虚和调皮的小声说,
“其实家里是让我直接坐飞机过来的,但我太想坐回船游长江,就报了这个旅游团。”
“嗨!这挺好!坐飞机那钱比咱们这轮渡还贵呢。年轻出来什么都体验体验,家里人会支持你的!”
说完,中年妇女自顾自的干笑着走远了,她老公还疑惑的拉了自己媳妇一下:“跟人家女孩说什么呢?”
“没什么!人家是你侄子的校友!跟你儿子没关系!”
中年妇女有些恨恨的咬牙,心想倒霉催的,好不容易那么多年有一年衰仔不在家过年,自己全家出门玩还能碰见这种事。
那个卡塞尔学院简直是阴魂不散!
客船很快就到了轮渡口,女孩在导游那边签了离团书,蹦跳着沿着放下的船板上了岸。
望着碧绿的江水,女孩从兜里掏出一张剪裁下来的新闻,上面写着——“考古新发现!因地震夔门惊现新水下古城遗址!”
这个新闻在去哪一段时间引发了很多关注,四川文物局申请了航道管制,派遣了专业打捞员下潜考察遗迹。
总共历时一个多月,最后得出地震裂缝中显露出的新遗迹是旧白帝城的一部分,并不具有重新考古价值,于是一切便不了了之。
当然,这都是掩人耳目的谎言。
按了按岸边的山石,一股无形的波从她手心向下散开,女孩脑海里自然的浮现出了一份正在延伸的三维地质图纸。
一个硕大的青铜古城包裹在厚厚的泥土和岩石中,压在它上层的岩石圈有被爆破过的痕迹。
看来秘党是认为暂时没办法整天迁移走诺顿的宫殿,所以选择了就地掩埋。
真是无聊的结局和下场。
夏弥收回手,在江水里洗尽了上面的灰。
她来这里,不是为了诺顿的青铜城,也不是为了更早就被发掘过的祭祀殿,而是寻找青铜与火之王失踪的属下。
每个龙王或者说每个高阶龙族都会豢养自己的血裔下属,他们中的精英,血脉都来自直系龙王的赐予,当然,其中也包括被吸引而来的炮灰死侍。
跟到了东方就昏迷到现代才醒过来,根本没有多余时间补充亲卫的夏弥不同。
诺顿兄弟在几千年前跋涉过青藏高原之后还醒着,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和当时一地君主的支持来重建军队和亲卫。
但是据她所知,混血种两次下潜捞取,都没被诺顿的卫队阻拦。
除了那条名叫达丽拉的龙侍在康斯坦丁的骨殖瓶被拿走时,醒来追击之外,整个火之王一系力量,仿佛都已经不存在了一样。
完全不合理。
夏弥走在奉节县的街头,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感觉有些荒缪。
就像她听到诺顿兄弟在卡塞尔学院轻易伏戮的消息一样,感觉异常荒缪。
荒缪之后,是忌惮和恐惧。
到底的谁在背后推动龙王的死亡和龙皇遗体的收回。
参与第一次诸王之战的那些?
不,他们属意的人类在他们的引导下已经如此繁盛,重铸秩序对他们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太子?
龙族、混血种、人类高层都在找祂,祂贸然进入舞台之中,只会被围攻,如果祂有轻易杀死龙王的力量,又何必在当时远远窥伺。
到底是谁?
她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个雨天,没有看错的话,那天进去两辆车,而那个男孩就在其中一辆车上。
如果是他的话,肯定会知道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姑娘,吃饭吗?大碗云吞面!又香又好吃!”
吆喝声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夏弥看了一眼腕表的时间,停住脚步,对着招呼客人的老板笑:“来一份,加辣的!”
在朝天椒的辣度中,眼前有些迷蒙的女孩摸出手机,给寥寥可数的联系人列表中的一个发回了信息。
“阿姨新年快乐!以及,夏弥加油中!”
…………
“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
橘雾月盘着手里的金属方令,看着上面完全不符合龙类语言特性的纹路挠头。
这块令牌是他第二次下水之后,在诺顿的寝宫中找到的。
跟之前第一块能直接读出“夔门镇守,如君亲临。”的方令不同,这一块他左看右瞧也没有感觉。
让龙王那么认真收着的,总不会是废品吧?
橘雾月忽然想秽土转生一下诺顿问一问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另一个办法。
为什么不问一问万能的海螺……额……零号呢?
召唤兽召唤兽召唤兽!
男人心里默念。
然而四周一片寂静,自从那天零号给诺顿兄弟发了白玫瑰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看来还是不能在日本出现啊……”
已经回到东京的男人摸了摸下巴,心里盘算着零号的能力,
“还想顺便问一问他借走的那颗龙皇右眼什么时候还呢。”
遭遇奥丁那次之后,零号顺口以打工借物的名义借走了命运之眼——这是他给龙皇右眸起的名字。
虽然说好的是借。
但是当初好像忘记定还的时间了。
“算了,那种东西,还是少接触的好。”
橘雾月摸了摸自己的心脏,想起了龙皇心脏的影响,脸上表情晦暗。
房门忽然被人敲响,身穿厚羽织的绘梨衣随后推门而入。
“烟花表演开始了?”
橘雾月想起今天的活动来,他站起身,拉上女孩的手,
“走吧,带上吃的和稚女稚生,我们一起去看新年烟花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