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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在做题之中结束。
下午两点半，伴随着收卷的吹哨声，各个教室内的监考德育老师收起了试卷。
“你们的家长已经在去往操场的路上了。”
“所有人在教室内上半个小时的自习，半个小时后，去操场和你们的家长汇合。”
“认真开完家长会，你们就能回家休息一天了。”
说完，德育老师们离开教室，向着任课老师所在的办公室而去。
……
二十五分钟后，德育老师拿着一张成绩单，以及一沓厚厚的卡片进入教室。
王命看到卡片，明白那些是分数卡，上面记录着学生的分数，每次月考后都会发放，用来带回家给父母看。
而且，分数卡上不仅会写各门功课的分数，还会写上班级和学校的名次，以及分数具体是在大米饭线、还是番茄炒蛋线、亦或者是红烧肉线。
“班级第一名，张峰琪，分数701，年级排名第三。”
“班级第二名，周岩，分数689，年级排名第十二。”
“……”
“班级第十三名，曹梦茹，分数680，年级排名八十九。”
“班级第十四名，胡飞羽，分数679，年级排名第一百三十七。”
“班级第十四名，周春华，分数679，年级排名第一百三十七。”
“班级第十四名，虞明章，分数679，年级排名第一百三十七。”
“班级第十四名，郭元瑾，分数679，年级排名第一百三十七。”
“班级第十八名……”
“……”
“班级第五十九名，高界，分数661，年级排名第一千四百五十六。”
“班级第六十名，王命，分数570，年级排名第一千五。”
王命不出意料的，又是全年级倒数第一。
而这时，身边的胡飞羽瞥了王命一眼，王命竟然感觉，胡飞羽的眼神之中带着厌恶和鄙视的意味……
王命心中涌起一抹悲凉之意，但没有说什么。
讲台上的德育老师道：“这次月考，相比于上次周考，大家的分数都有了不少的进步。”
“上次周考的大米饭线是330分，番茄炒蛋线490分，过线人数1063人，红烧肉线是580分，过线人数101人。”
“下面公布这次的分数线。”
“大米饭线……330分，我们明礼很显然，所有人都过了大米饭线。”
“番茄炒蛋线，673分，过线人1062人，这代表我们学校有1062人有希望进入地方重点。”
“红烧肉线，680分，过线人数97人，这代表我们学校有97人有希望进入国家重点，将来很有希望进入红烧肉阶层，出人头地。”
此言一出，教室里陷入了一片死的寂静。
教室里每天都很寂静，但此时的寂静，与以往任何时间的寂静都不同。
空气里什么声音都没有，没有沙沙声，没有挠头声，没有叹气声，没有笔尖声，甚至连呼吸声都在这一刻消失了。
仿佛空气都死了。
上次的番茄炒蛋线是490，现在是673，足足涨了183分。
只比红烧肉线680多了7分。
但中间这七分，却有足足一千人被卡在这里。
所有人都在前几天晚上献祭了自己十年的寿命，所有人都获得了极高的做题技巧，分数都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但似乎，所有人的排名都没有变化。
所有人能上的大学档次，也没有变化。
德育老师望着众人，木然道：“大学的录取，看的是排名。”
意思很明确。
所有人都提升，等于所有人都没有提升。
所有人都献祭，等于所有人都没有献祭。
德育老师离开，众人的头迅速低下，前排的同学拿起分数卡分发下来，脚步声和卡片声在教室里回荡，但教室里却仿佛更安静了。
……
成绩卡发放过后，各班就按照教室广播的调度，离开教室，前往操场，开家长会。
胡飞羽没有和以往一样，和王命并排，而是走在了王命的前面，他手里，拿着一张红黄相间的成绩卡。
那代表他过了番茄炒蛋线。
679分的番茄炒蛋线……
王命手里是白色成绩卡，代表他过了大米饭线。
而班里只有13个人过了红烧肉线，拥有深红色的成绩卡。
王命眯着眼睛向那13个人看过去，切换视角，且看到13个人头顶中，12个人头顶都是番茄炒蛋的样子。
这说明，这12个人虽然过了红烧肉线，却无法跻身红烧肉阶级，人生的上限不过是番茄炒蛋罢了。
而唯一的红烧肉，便是张峰琪的。
虽然结合张春雷的解释，王命已经明白了不少，但此时还是有些疑惑。
难道只有年级前三名才能成为红烧肉吗？
但很快，随着同学们进入操场，找到了早就等待在这里的父母，王命才恍然大悟。
他看到张峰琪走到一个身着正装的中年男人身边，那个中年男人的脖子上，就是一碗红烧肉。
而班里番茄炒蛋线学生的家长，头顶大部分也都是番茄炒蛋。
只是在大米饭线的家长，头顶大部分也都是大米饭。
放眼整个操场，情况都是如此。
所有红烧肉家长，孩子必定也是红烧肉。
“怪不得那个地下室的怪人说什么红烧肉血脉，原来这是靠遗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