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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闻亭被沈亭之两个娘家人眼睛都没眨一下,怪异盯了十多秒,依旧没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哪里不妥。
反倒是真心关怀了两个快一分钟眼睛都没眨一下的人,建议他们找时间去眼科看看。
沈星阑没陆闻亭那么不要脸,又因为不熟悉,一时半会儿竟然想不出来反驳他的话。
相比之下,唐棣直接不客气开麦:
“陆闻亭,你要点脸行不行?!”
“你那算盘打的,聋子都听得见。”
陆闻亭:“这说明我对师兄你和弟弟很真诚,没有隐瞒。”
沈星阑:……
该说不说,这人脸皮简直比城墙转拐还要厚。
眼看三个人和谐友爱的讨论逐渐变为争执,甚至隐隐有升级到肢体冲突的趋势,只听热闹都笑到肚子疼的沈亭之总算收了听好戏的心思。
病床上的青年掩住唇,轻轻咳嗽了一声,吵吵闹闹的三人瞬间闭麦,争先恐后凑到他身边:
“哥哥你没事吧?”
“亭之哪里不舒服吗?”
“师弟你又要吐血吗?”
沈亭之:……
他就只是清一清嗓子,怎么这三人弄得他像是命不久矣一样。
“我没事。”沈亭之温柔笑着,无神的眼珠虚虚落在唐棣站的那一边,“只是想给师兄你和弟弟说一声,我出院以后和陆闻亭一起回陆家休养。”
唐棣差点被气炸:“哈?!你说什么?!”
沈星阑想起圈子里对陆闻亭的传言,目光中关切难掩:“哥哥,你是不是被他威胁了?”
陆闻亭好笑又好气:“我在你们眼里就是这种形象?”
老实的沈星阑真诚点头:“圈里都说你玩得很花……”
“花”字刚出来,陆闻亭就生怕沈亭之误会,不等沈星阑说完就高声反驳,“谁传出来的这种谣言?!”
“我玩的花?哈哈,说出去都笑死个人。”
“就我这张脸,那一个个的还没有我一半好看?我哪根筋搭错了去搞他们?做慈善啊!”
沈星阑抿唇:“……就是你这张脸才没有说服性。”
一看脸就是那种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渣男。
陆闻亭气得一口牙都要咬碎,没忍住爆粗口:“他爷的,别让我知道这污蔑我的谣言从哪里传出来的。”
“让我逮到,我非把他衣服剥了绑拖垃圾上绕北城一圈。”
“听到了吧。”唐棣揪着陆闻亭说脏话这一点不放,“这还是当着你师兄我还有弟弟两个娘家人的面,他就敢骂脏话。”
“你要是和他回陆家,又看不见,被欺负了被家暴了怎么办?”
“听师兄的,要么和师兄一起离开,要么回你爸妈那。”
陆闻亭:……
他算是明白,在沈亭之娘家人那里,自己连呼吸都是错的。
沈亭之哭笑不得:“师兄,你别一直戴着有色眼镜看陆先生。”
唐棣心里腹诽:就陆闻亭把你拐走这一点,他只戴有色眼镜看,没动手把人腿打断,都算克制的。
“我相信陆先生会照顾好我。”
被沈亭之认可的陆闻亭忙不迭地插嘴表忠心:
“对对对,亭之说的对。”
“师兄我保证亭之和我回陆家,我连一根头发都不会让他掉。”
唐棣无可奈何叹了口气。
他再反对又能怎么样?
嫁出去的师弟泼出去的水。
白菜自己都愿意跟着猪走了,他要还不同意,不成了棒打鸳鸯的恶婆婆……呸,恶公公吗?
还能说什么?让沈亭之去呗。
就这样,原本最不占优势,被两个娘家人嫌弃的陆闻亭,靠着沈亭之的支持,成功夺取把沈亭之拐回家的权利。
醒来当天,全医院各科医生都来给沈亭之进行复查。
确定他没有任何问题后,带着怎么也想不出来各项检查都没问题的人,失明的疑惑,在三天后送沈亭之出了院。
医院地下停车场内,沈家人和唐棣在与沈亭之分开后,转身面对陆闻亭时没一个有好脸色。
“陆闻亭,我虽然不知道这才回家的孩子和陆老爷子有什么交易或者我还不知晓的内幕,但有一点你要记住。”沈父脸色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当年他出生的时候,为了让他活下去,我们不得不对他放手。”
“现在他好不容易回来。可能在外人眼中,不认为沈家会多重视一个在山里面住了二十多年的孩子。”
“但今天我作为一个父亲,就把话撂在这里。”
“亭之为什么愿意和你结婚我不知道,也没任何资格去他那里问个真相。”
“我们虽然比不上陆家,但整个沈家,都是亭之的后盾。”
“你要敢对他不好,我这做父亲的,拼尽一切也会把他带回家。”
陆闻亭打心底因为沈家对沈亭之的重视而高兴,顺便陷入对自己的深深怀疑脏中:
他以前在外人眼里,到底是什么形象?
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这个问题让陆闻亭在目送沈家人和唐棣离开后,还站在原地,为此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是为什么?
一直到车后座的沈亭之摇下车窗,露出那张在绛红色斗篷衬托下,沾上红尘,没有那么高不可攀的脸,轻启薄唇,不解询问:
“陆先生怎么还不上车?是师兄他们还没有走吗?”
陆闻亭看着车内青年清丽的脸,没出息愣了两秒,才回过神来。
他两步走到摇下的车窗下,略微弯腰,抬手摸了一下青年额头,表面上听起来责备的语气满含宠溺:“怎么自己把车窗摇下来了?医生都说了你暂时不能受凉。”
沈亭之温柔笑着:“只这么一会儿,没事的。”
“陆先生不用那么担心。”
近距离接触下,沈亭之细微表情变化更加明显。
陆闻亭喉结滚动一下,慌里慌张让沈亭之把车窗摇上去,走到另一侧打开车门。
上车的时候,看见在车内略显昏暗灯光下更显淑丽的青年,差点左脚拌右脚摔在车子和地面间。
听见车门打开声音却没听见关上声音的沈亭之侧头,眼睛依旧不能聚焦:“陆闻亭?你上车了吗?”
陆闻亭暗骂自己“禽兽”,关上车门,在能坐下四人都不拥挤的车后座,选择紧贴在沈亭之身边。
仗着青年看不见,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灼热的目光,盯着逗玩小纸人的沈亭之,冷静让司机开车。
银色帕拉梅拉离开地下车库,两个鬼鬼祟祟的人从不远处另外两辆车后走出来。
“我的天啊,你看见了吧?”高个子用手肘捅了矮个子一下。
“看见了。”矮个子和他对视,“陆大少果然对那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不满。”
“哪怕是普通人突然醒来发现自己和一个陌生人结婚,都不会满意。”高个子故作深沉感叹,“更不要提陆大少这种要家世有家世,要能力有能力,要颜值有颜值的人了。”
矮个子重重点头:“唉,就是可惜我那一个眼神都没分给我过的白月光,就这么有主了。”
“有点志气吧你。”高个子鄙夷看向他,“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结婚了又怎么样?又不是不能离婚。”
矮个子摇头:“不行。我基本道德还是有的,绝对不可能当第三者。”
高个子翻了个白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