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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顾明微的运气太差,她一不留神发现自己居然跑进了一条死路。这条路一面是高高的围墙,里面是一间无人住的院落。另一面则是几乎垂直的陡坡,底下连着一片假山,大概有一丈多高。
顾明微不敢往下跳,连忙回身推了院门。好在院门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开了,她连忙藏了进去,在追她的人进来之前闩住了院门。
两个婆子气得在外面直拍门,却拿她无可奈何,只好在外头叫骂。趁着她们骂人的功夫,顾明微打量起眼前的院落来。
这个院子显然已经荒废很久了,地上的青砖看起来很陈旧,院里的花坛也因为无人打理被杂草占领了。院子里偶尔能看见一些乱扔的杂物,厢房的窗纸也破了洞,房梁上还结着白色的蜘蛛网。
也不知外头的婆子叫了多久,突然就没了声响。
顾明微透过门缝没看着人,为防有诈便在院子里又待了一会儿,这才拉了门闩开门。一推之下却发现门打不开了,没想到门竟然被人从外面锁了起来。
“有人吗?有没有人帮我开门?”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顾明微只好大声向外呼救。可她的声音对比起偌大的顾府来说,真的是太过细弱小了,直到天完全黑下来,也没有人过来救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倾盆大雨便落了下来。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照亮顾明微煞白的脸庞。本来以为这间院子只是旧了,应该还能遮风挡雨,没想到连屋顶都破了好几个洞,一时之间屋中居然与室外无异。
而一阵又一阵雷声,吓得顾明微整个人都瑟缩起来,她是多么希望这时能有个人出现,把自己从这荒废的院子里救出去。
流光阁院。
墨香提着一个食盒,从雨中跑了进来。不过一会儿功夫,他身上已经半湿,也没来得及换,就给顾连城摆起饭菜来。
外头风大雨大,雷声阵阵,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一双修长的凤目始终落在泛黄的纸面上,墨香甚至都怀疑自家主子到底有没注意到,他已经进来了。
直到墨香把所有菜都上完了,顾连城才放下手里的书卷,打量了一眼四周,似乎没找见他想要的东西,皱了皱眉头问道:“人呢?”
墨香被他问得莫名,捧着食盒盖子的双手顿了一下:“啊?”
顾连城重复道:“我问你,顾明微人呢?”
墨香这才想起,按照他们主子的吩咐,四公子每天从族学回来后,都要到主子这里来考验功课。今天晚膳传得已经够晚了,可四公子竟还没回来。
他把食盒盖上,忽然想起什么,拍了下脑袋说道:“傍晚时候,我好像听人说看见四公子和五姑娘说话,说不准是到五姑娘院里用晚膳了也不一定。”
顾连城听了他这话脸色一沉,当即大步往外走去。
墨香不明所以,只知道主子脸色不大好,看着像要到外头去的模样。但现在雨这样大,墨香担心主子着凉,便立刻劝道:“主子还是先用饭,等雨停了再说吧。现在雨这样大,您出去还不得淋一身湿?再说了,四公子已经回了顾府,还能出什么事?”
顾连城已经换了件外出的衣裳,不由分说地看向墨香:“拿伞。”
“主子……”
墨香还想劝,却被顾连城一口打断。
“快去。”
墨香自知拦不住,只有依言拿了伞来给顾连城撑开,主仆两人一头钻进雨幕里去。
顾明微也不知道在黑暗里待了多久,只能缩在院门的檐下瑟瑟发抖。雨降下来没一会儿,她全身就已经湿透了,这会儿觉得连身体里的血液都冻住了。闪电一道接一道落下来,顾明微却抱着自己的膝盖,渐渐地失去了知觉……
“四公子,四公子,快醒醒!”顾明微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在唤她,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院子里,只是面前多了墨香着急的脸庞,“您怎么在这里睡着了?您缩在角落里,我和主子一时找不到,都快要急疯了!”
墨香手里撑着一把油纸伞,手里提着一个被打湿了灯罩的灯笼,一脸关切地看着她。
顾明微听他提起长兄吓了一跳,连忙从潮湿的地上站了起来,战战兢兢地问道:“长兄来了?”
不用墨香回答,她已经看见顾连城撑着一把朱红漆的大伞站在檐下,身上的青衫从腰以下都已经湿透了,头上戴着一顶金冠,修长的手指紧紧握着伞柄,抿成一条直线的唇线却对外宣示着,它的主人正处于愤怒之中。
长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眸中闪过一丝不耐,冷冷地说道:“还不快过来?”
顾明微不敢反抗,只好钻到长兄伞底下去。
实际上,她是宁愿同墨香打一把伞的。可墨香的伞只够他一人遮雨,而她又没胆子让长兄和墨香换伞,只得像只小鸡一样缩在长兄身边,同时又与他保持巴掌宽的距离。
不过,长兄显然没打算放过她,问道:“你以为你的那点小心思瞒得过什么人?”
“本就没想瞒着。”顾明微原也没指望瞒着什么人,可没想到长兄这么快就猜到了。可顾明棠与她前世的那点恩怨,便是说给谁听,都会觉得她是个疯子吧。
长兄闻言顿了一会儿,说道:“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该小心谨慎,一入府便招惹别人。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是太过蠢钝了?你以为你是顾家嫡出,你五妹妹才是!”
顾明微虽然害怕长兄,可也有自己的脾气。若是平时被长兄这么斥责,她只忍耐了便是了,可今日她被顾明棠锁在这里遭了这么多罪,满腹的委屈无处诉说。长兄不但不问为什么,还帮着顾明棠教训自己,她立时便控制不住了。
“自然,在长兄眼里,顾明棠才是与长兄一样的嫡出。我这样见不得人的外室所出的,难道就活该被人踩进泥里去吗!”
顾连城被她顶得一噎,脸色一沉:“我何时说过这种话?此事本就是你自己事先挑起,我不过说你一二句,你便顶撞起来。若是以后再遇到别的事情,岂不是更加无人能人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