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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吻看似缠绵,顾明微却觉得自己的心一点点地冷透。
顾连城像一尊没有感情的塑像,任凭她的舌头撬开他的双唇,笨拙地吮吸探索着,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原来,那日在临苍楼的唇齿相交,相濡以沫,也不过是他的警告罢了。
顾明微并不甘愿,拉起他的手塞进自己温热的领口里。可顾连城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铁钳一样的大手毫不留情地将她的手臂从自己脖子上拽了下来:“回秋水堂去。”
“不,我不回去!”顾明微挣脱开顾连城的手,眉头紧紧蹙了起来,“我不是你养的什么小猫小狗,你想了就逗弄几下,不想见就把我撇到一边。我回去了,就又看不见你了,对不对?”
顾连城面沉如水,抓住她的手腕便硬生生拉走。
顾明微被他半拖半拽,踉跄着在他身后用讥讽的语气问:“哥哥,我是你妹妹,棠棠也是你的妹妹。如今我把棠棠害成这样,你是不是觉得我心肠恶毒,人人得而诛之?既然哥哥这么觉得,又来找我做什么,左右我的目的达成了,就留下来受死好了!”
谁知,顾连城突然用力扯了她一把,鹅卵石铺的小径又湿又滑,她脚底不稳整个人摔倒在地,蹭了一身的泥水,又狼狈地被吊着胳膊扯了起来。
顾明微抬起头,便看见顾连城冷冷地看着她,问道:“闹够了没有?”
顾明微怔怔地盯着顾连城看了一会儿,一颗晶莹的泪珠无声划过脸颊。
顾连城脸上一片寒意,矮身把人拦腰抱起,大步向秋水堂走去。
秋水堂里,金月与银星早已经急坏了。好在金月去找了她师兄冷面,冷面告诉她们顾连城已经去找人,这才让她们的心稍稍安下几分。
没过多久,整个顾府便乱了起来,就是她们秋水堂这样安静的地方,也能听到成群奴仆跑过的声音。金月和银星两个丫头坐在廊凳上,手拉着手目不转睛地盯着院门,终于看见顾连城怀中抱着个少女进了秋水堂来。
顾明微挣脱开她长兄的怀抱,双唇冻得发紫,脚步虚浮地走进房间:“金月,银星,我要沐浴。”
两人闻言连忙去给顾明微准备热水,等到浴房里准备妥当,顾明微再次走出房门时,已经不见了顾连城的身影。
她料到如此,心中也没多失望,便到浴房去由银星伺候着,脱了衣裳沉进装了热水的浴桶里。
银星给顾明微身上抹上胰子,一边给她身上打出泡沫,一边有几分害怕地问道:“今夜也不知怎么了,府里看着像是不太平的样子,外头闹着木棍的护院跑来跑去,凶神恶煞地要打死什么人的样子,奴婢还以为是姑娘出了什么事。”
顾明微脸色淡淡的,仔细清洗着自己的身体,道:“府中确实出事了,只怕他们很快会找来。若我出了什么事情,你与金月记得撇清所有关系,出了顾府以后就不要往京城来了。”
只听“扑通”一声,银星手里的香胰掉进水里去,她连忙捞了出来,颤声道:“姑娘,究竟出了什么事?您怎么突然和奴婢说起这种话来?您是府中的姑娘,天塌了有长辈顶着,地陷了有这么多下人给您垫着,怎么会有什么意外呢?”
“你不必知道,知道的多了反而对你不利。今日我总算大仇得报,你该为我高兴才是。”顾明微擦洗身体的动作顿了顿,嘴角的笑容无比温柔,“我只是觉得可惜,这顾府上下欠我的人实在太多了,我却只来得及向她一个人讨了债。至于别人欠我的,我是无力讨还了。”
银星终于忍不住鼻子一酸,眼里泛着泪花:“姑娘,银星虽然不明白姑娘说的是什么。可银星却知道,姑娘是再好不过的人。若非姑娘收留银星,银星这条贱命早已经没了。如今姑娘蒙难,银星又岂能忘恩负义,离姑娘而去?”
“你……”顾明微吃惊地看着银星,她心底明白银星是个忠心的丫鬟,却没想到竟会从她口中听到这番话,不由长长叹了口气,“罢了,你既不愿离开,便陪我受罪吧。只希望你日后,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才是。”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却已经打定主意不牵连任何人:“待我沐浴完了,你便去流光阁找我长兄。”
银星如今也把顾连城当成救命稻草,闻言不疑有它,立刻点头应下了。
等到顾明微洗干净了,银星便拿来布巾给她擦干身体,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头发绞干梳得整整齐齐:“姑娘,那我去了!”
“去吧。”顾明微笑着摆摆手,借着烛光看起书来。
飞鸿斋里,顾明棠终于悠悠转醒。一想起在祠堂后院发生的事情,眼中露出惊恐之色,抱着自己的身体缩在床角,用尽全身力气尖叫了起来。
李氏一直在床边守着,出了一身大汗,才把顾明棠给安抚下来。她方才给顾明棠换衣服的时候看见了,顾明棠的身上满是青紫,肩头甚至有一个深深的牙印。
据进去的婆子说,她们闯进那间院子的时候,一个不人不鬼的老东西,正伏在几近赤裸的顾明棠身上上下耸动。好在那老鬼毕竟年纪大了,只能虐待发泄,不能做些别的什么。如若不然她女儿已经……
“夫人,夫人,老爷可算回来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婆子快步跑进来,带着哭腔向李氏说道。
顾正渊原本在外应酬,得到家中的消息,便立刻赶了回来,路上已经听闻了些许,满脸阴沉地走进飞鸿斋来,看着坐在床头的李氏问道:“棠棠怎么样了?”
李氏已经哭得眼睛都肿了,顾正渊的话就像点了引线,让她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扑到顾正渊怀里又扯又打:“我问你,祠堂后院到底怎么回事?你父亲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你可知道,那老东西到底对棠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