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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像是一夜未睡。”顾明微哭着哭着又笑了,抹了抹眼泪,像只红眼睛的小白兔,软绵绵地看着顾明德。
顾明德似乎很受用,摸了摸顾明微的脑袋:“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如何能不回来看看?若我不回来,也不知道你竟已经病成了这样。阿微,二哥同你说过,无论出了什么事都记得找二哥,你难道忘了么?”
“二哥在太学读书是大事,阿微不过生个小病,如何敢打扰二哥?”顾明微笑道。
银星不过是在小厨房里待了一会儿,回到房间的时候,就看见许久不见的二公子正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碗药,亲自给她们家姑娘喂药。
银星叹了口气,她虽不知昨日姑娘到底做了什么,却也知道五姑娘出事,与姑娘脱不了干系。二公子与五姑娘是嫡亲的兄妹尚能全心相信姑娘,若是大公子做得到二公子的一半,只怕姑娘也不会病成现在这副模样。
倒是金月见了两人的模样,满心的不高兴都写在了脸上,银星追到小厨房问她:“什么人又惹了你?二公子这样温和的人,你又瞧他哪里不顺眼了?”
“二公子哪有大公子的一半好?”金月不高兴地拿砧板上的肉出气,她的刀功极好,三两下一整块肉就被剁成了细细的肉末。
银星也没好气:“姑娘病成这样,还不是因为大公子?大公子若能来看姑娘一眼,姑娘又岂会病到如今?要我说,大公子这回还不如早早与那柳家姑娘定了亲,也趁早绝了姑娘的……”
银星连忙捂了自己的嘴巴,心中暗自想,姑娘对大公子的心思,也不知金月这丫头察觉了没有。毕竟这兄妹之间产生不该有情愫,那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她以前也只觉得姑娘与大公子太过亲密了一些,可昨日见到姑娘目睹五姑娘亲大公子时的眼神,她便什么都明白了。
好在金月并没听出什么不对来,拿肉出过气之后,便又不知做什么去了。
银星早已经习惯一个人包揽院子里的活,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就着食材给顾明微煲粥。她如今只希望,姑娘能早早醒悟过来,把心中不该有的感情连根拔起,也叫她自己好过一些,至少不再缠绵病榻了。
冬日,已经下过一场小雪。雪落在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经太阳一晒便化开了,整个庭院在阳光的温暖下,顿时便温暖了几分。
顾老太君总觉得顾明微是冲撞了什么,等到雪化之后,便迫不及待地带上她,到京郊的白塔寺去烧香,捐香油钱。
京郊的雪下得要比京城里大,山上白茫茫的,一片积雪,在阳光的照耀下有些耀眼。河上已经结了厚厚的冰,几个小孩穿着袄子,在冰面上滑着玩。
顾明微身上披着厚厚的兔毛裘衣,不过是开窗看了一眼,就被她祖母制止了。春池还特地从顾老太君的车上,转到了顾明微车上,说是老太太派她来看着顾明微,免得她不知轻重回去又生了病。
一行人到了白塔寺,在大雄宝殿烧过香,顾明微这才想起,顾明棠出事之后,似乎一直在白塔寺养病,便到顾老太君面前问了一嘴。
“你五妹妹……听说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顾老太君嘴里“嘶”了一声,低着头迟疑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笑道,“左右此事无与你无关,你这个做哥哥的既到了白塔寺,要是避而不见,反倒显得你做了什么似的。也罢,就让春池领你过去看棠棠一眼吧。”
顾明棠出事之后,顾明微便再也没见过她。只见到李氏隔三岔五的就往白塔寺跑,家中对顾明棠的事也闭口不提,再加上这段时间她卧病在床,着实没有什么精力去打探顾明棠的事。因此,自然不知她的近况如何。
春池带着顾明微七拐八弯地来到一处幽静的禅院,院子的门没有关,两人一进去便看见顾明棠穿着一身雪白的斗篷,正倚靠在暗红色的柱子上,天真烂漫地同身边的丫鬟说着什么。
“四公子!”那丫鬟见了顾明微脸色一变。
倒是顾明棠却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惊喜地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挽着她的手臂,笑道:“四哥怎么这么久也不来看棠棠?母亲也真是,非要将我拘在这里修身养性,说什么临到过年了才能接我回去。四哥,你可不知道我在这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天天吃着白菜萝卜,还要敲木鱼念经,可把我憋坏了!”
顾明微面不改色,与顾明棠说了几句话,便压下心中的疑惑,和春池一起回到了顾老太君跟前。
“瞧见棠棠了?”顾老太君见到两人回来,将手里的念珠挂在胸前,接过一旁的婢女递过来的茶水,“阿微,你母亲说棠棠是受了太大的刺激,一时无法接受。因此,才下意识把那件事情忘了,这件事你怎么看?”
顾明微垂着眼帘,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还如往常那般浅浅一笑,道:“不管棠棠是真忘还是假忘,有一句话叫家丑不可外扬。此事以后谁也不准提起,只当从未发生过就是。”
“好。”顾老太君喝完茶,满意地点了点头,将茶杯还到那婢女手中,笑着说道,“你比你父亲通透。”
顾明微自然知道祖母为什么说出这种话,她在顾家生活了这么多年,她父亲的性子自然清楚。出了这种事情,李氏母女自然一口咬定是她所为,若不是祖母一路护着自己,顾正渊自然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
祖母一向以大局为重,既然她开口问了,就不会想听到小孩子气的回答。是以,顾明微才挑了这么个说辞。
一行人又在白塔寺待了一个多时辰,听寺里的禅师给顾老太君讲完禅,这才坐着马车回顾府。等瞧见顾明棠带着丫鬟坐上马车,顾明微才知道顾老太君此行不仅是来烧香的,还是来接顾明棠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