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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奴婢就是替姑娘觉得委屈,姑娘在府里已经够受气了,凭什么还要受她一个外人的气?”丫鬟委屈得眼眶都红了。
乔姑娘冷声道:“我平时教你的,你都学到哪里去了?今日若不是四姑娘,只怕我还要出更大的丑,我那些个弟弟妹妹都等着看我的笑话,一个个地去同四姑娘套近乎,你瞧瞧四姑娘理过他们没有?”
丫鬟被乔姑娘这么一提醒,这才蓦地回过神来,今日她忙得不可开交,却也注意到顾四姑娘那边总是有人去打扰。可是顾四姑娘只顾着吃东西,不认得的人一概不理会,现在想想那群人里去得最多的便是乔府里的别的姑娘公子。
乔姑娘见她的丫鬟想明白了,这才长长叹了口气,拉着丫鬟的手让她坐下来,轻声说道:“你可知道四姑娘为何要来?上回我在外头宴会上被妹妹奚落,被四姑娘撞了个正着。这通京城的名门贵女,愿意帮我的也就只有四姑娘一个,外头虽有些对她不好的传言,可她却是个古道热肠的人,你明白了么?”
顾明微自然不知道乔姑娘的这番话,她只是觉得自己在宴会上吃多了,害得她回到家里连晚饭也吃不下了,到了夜里肚子又饿得“咕咕”叫,只好央着银星给她做了夜宵,吃得饱饱的,这才满足地躺在床上入了睡。
第二日起床去给顾老太君请安,顾明微便发现府里各处都忙活了起来,到堂屋里一问她祖母,才知道原来家里准备在顾明棠嫁出去之前,替二哥把婚事先办了。
听到这件事,顾明微才发现她已经很久没见到二哥了,只是偶尔从别人口中得知二哥的消息,都是一些琐碎的小事。到了现在,想起在白塔寺里发生的一切,顾明微都觉得恍如隔世一般。
“二公子应该已经好了吧?说不定前阵子,是二公子早就看出来陆公子不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又找不到合理的借口劝姑娘,一时情急才做出偏激的事情。”银星跟着顾明微从春晖院出来,在顾明微身边小声说道。
顾明微看了一眼金月,金月抱着胳膊没有说话,她才不相信顾二公子是什么好人,从她进顾府的时候就听主子说过,顾二公子看似温和,却绝对不是什么善类。
“但愿二哥已经忘了从前的事了,这样我们兄妹二人相处起来才自在一些。”顾明微没有得到金月的回答,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
很快就到了大喜的日子,顾府来了许多宾客,就连卫连城也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顾府吃酒了。
顾明微远远地同他打了个招呼,便同府里的姐姐妹妹们到后头去看新娘子去了。新嫂嫂张氏不愧是张阁老家的女儿,不但长得好看,气质也娴静优雅,一看便饱读诗书,是个明理的女子。单是这一点,顾府所有的姑娘加上一起,也比不上张氏一根手指头,就更别提顾明微这种得了便宜就卖乖,满脸都写着娇气的小姑娘了。
原以为张氏这样的女子与她不会投缘,没想到张氏隔着凤冠的珠帘,便第一个对顾明微笑道:“你是阿微吧?我没过门前,便听你二哥时常提起你,现在见了过真是个惹人怜爱的姑娘。”
说着,便从自己手腕上撸下一串颜色很正的珊瑚手串,亲手戴到了顾明微手上:“这是二嫂给你的见面礼,你好好收着。”
虽说后头的每个姊妹都有礼物,可顾明微的不但是头一份,就连顾明棠手头的珠子,都看着比自己差一点,顾明微就很是吃惊了。
“呵,我看我还是不要在这里待的好了!”只见顾明棠看了一眼顾明微手上的串子,又看了一眼她手上的,顿时冷下了脸,“砰”地一声摔门走了。
屋里头的姐妹们得了张氏的好处,纷纷劝道:“二嫂别生气,棠棠就是这性子,过两日就好了。”
张氏诚然是吃了一惊,却也没有生气的迹象,拉着大家说了几句话,便有喜娘进来让她们这群小姑子赶紧出去了。
顾明微得了一串上好的手串,心里正想着该拿什么回礼。卫连城送给她的东西,铁定是不能转送他人的,上回自己不过送了个腰佩给陆衡,还叫他巴巴地要了回去,闹得很不好看。倒是这些年祖母给了她不少东西,里头有些不错的首饰,可以回送给二嫂。
她正想到这里,经过一个拐角处,便突然被一只手拉了进去。
惊呼声还未出口,就有人捂住了她的嘴,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别出声,是我。”
顾明微惊喜地转过头去,果然看见卫连城站在她身后,便依进他怀里,双手揽着他劲瘦的腰:“哥哥不该在前头吃酒么?”
“我若不来找你,你就打算一辈子躲在顾府里?”卫连城毫不留恋地将她的手从自己腰上薅下去。
顾明微像长在他身上似的,软声道:“这段时间家里不是忙着办二哥的喜事么,自然没空同你出去。等二哥的这阵子过了……”
“等你二哥的这阵过了,还有顾明棠的是吧?”卫连城实在太了解她不过,直接截过她的话,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仰着脸看自己,“我竟不知道,顾府什么时候缺人到要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帮忙操持?若真是如此,我可要找你父亲好好说道说道,免得没过门便累瘦了。”
“别!”顾明微一听卫连城提起她父亲,便立刻怂了,“哥哥,你就饶了阿微这一回吧,阿微下回再也不敢了。”
上次从乔家回来,顾明微越想越觉得吃亏。她好端端地坐在园子里吃东西,却被卫连城拉了出去,任谁都看得出她是被卫连城教训了一通才回去的,看她的眼神整个都变了。她坐在那里就好像被人看了个穿似的,好像什么人都知道她一个大姑娘,还被人当小孩儿似的打了屁股。
这让她能不憋屈么?
于是,便同卫连城堵了小半个月的气,对他发来的帖子视而不见,甚至就连冷面特地上门来请,都拿乔装病就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