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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典闲得无聊,在家好好转了转。他刚来奶奶家,对家里的布局不是很适应。
几分钟过后。
纪典坐在沙发里,手里正摆弄着一个小火车钥匙扣,上面没挂钥匙,是绿色的,还有点褪色了。
这是他刚才在门口鞋柜上看到的。
“咔嚓——”门被打开。
徐奶奶怀里抱着一个榨汁机,笑得开心。她先一步进屋了。
纪典视线放在门口,女孩先慢慢悠悠探出一个脑袋,手里提着一袋蔬菜和一袋红的欲滴的苹果。
她的视线与他相对。
纪典一看到她,就想起自己下午做的那个白日春梦。梦里女孩的眼睛贪婪的望着他。
与现在完全不同。
俞忱只是觉得有些许尴尬,便移开了视线,毫不停留的往厨房走去,连一个眼神都不愿过多的施舍给他。
......
没礼貌的小姑娘,连招呼都不知道跟哥哥打。
“今天谢谢阿忱帮奶奶提东西,阿忱快去玩吧。真是个乖孩子阿。”奶奶慈祥的揉了揉小姑娘的头顶。
“不客气的徐奶奶。”俞忱脸上带着笑容,礼貌又乖巧。
俞忱从厨房里出来。
第一眼看到的是懒懒的坐在沙发上,手里正玩着钥匙扣的纪典,他看着窗外。第二眼便是那个粉绿色的钥匙扣。
等等,这钥匙扣怎么那么熟悉。
倒霉了啊,俞忱心里想。这小火车钥匙扣什么时候到纪典那里去了。
估计是今下午陪徐奶奶出去的时候忘在屋子里了。
要不叫他还给她,然后跟他说声谢谢?
不不不,他指定又会调侃她,而且看着他就觉得他心眼挺坏,哪会那么容易就把钥匙扣还给她。
你不去跟他说就更没可能把钥匙扣拿回了,这钥匙扣可是奶奶亲手做给你的。
不管了,他要是想说什么就说吧,反正钥匙扣拿回来就行。
俞忱迈着极轻的脚步往沙发那边走。
纪典还是听出来了动静,扭头看向正在缓缓靠近的女孩。
少年不说话,表情平淡。他眉眼生的好看,加上脸上的那一道结痂了的伤口,更显现出一副“我不好说话”的模样。
俞忱心里没底。谁知道这个流氓会不会还给她。
“那个...你好,你手里的那个钥匙扣是...我的,请问你能把它还给我吗?谢谢!”她低着头,伸出手。俞忱紧张死了,为什么跟他说话就紧张。
纪典看着她,又看向手里的那个钥匙扣。
他轻轻的笑了笑,流氓本色难挡。
“叫人。”
她这声谢谢果然是说早了。
......
俞忱起先不明白,叫人?叫谁?
哦,她懂了。
随后——
“徐...”俞忱的“徐奶奶”刚喊完一个字,就被纪典扼杀在嘴里。
纪典一把拉住俞忱,俞忱重心不稳跌入了沙发里。
纪典的手覆在女孩的唇上。
他靠近俞忱,在她耳边呼了口气,说:“我就在这儿呢,你叫谁?”
俞忱耳朵被他的气息染红,纪典痞里痞气的笑又出现了。
“叫我。”
纪典松开了覆在她唇上的手。
“我...我该叫你什么啊?”俞忱一副被他的举动迷惑到的样子。
纪典靠在沙发上,双手自然抱在胸前,看着傻里傻气的俞忱。
“我比你大吧,那这样。”
“小姑娘,叫声哥哥来听?”
纪典笑着。他笑起来很好看,嘴角会弯起好看的弧度。不像他不说话那样看着冷漠。
“......”
俞忱怎么猜来着。果然他在调侃她。
看吧,明知飞蛾扑火,非得纵身一跃。
可是叫声哥哥也少不了肚子上的肥肉。
“纪典哥哥。”
“请问你能把我的钥匙扣还给我吗?”
俞忱说的莫名很自然,连她自己都有些恍惚。
此时沙发上的某人却不自然了起来。
脑海里都是今下午的白日梦。
“纪典哥哥,你不想再跟我干点别的什么吗?”
“纪典哥哥,我可以吻你吗?”
......
纪典右眼皮不自觉抽了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年纪轻轻却有如此龌龊的想法。
纪典不自然的咳了声。
把钥匙扣丢给了女孩。
女孩接住了钥匙扣,开心的笑了,她把钥匙扣捏在手里。
“谢谢!”她站起来又道了个谢,随后转身就往门那边走。
手还没碰到门把手,就听到身后传来纪典的声音。
“你去哪儿?”
俞忱愣了愣。
“当然是回家呀。”俞忱转过头笑着对纪典说。
纪典看着女孩脸上的笑,不知道怎么就觉得这个笑容一点也不真实。
奶奶这时候从厨房出来了:“阿忱要回家了吗?还是先留下来跟我们一起吃个晚饭吧。”
俞忱笑着回答奶奶:“不用了徐奶奶,我回家吃就行。”
“他今天没回来吧?”徐奶奶脸上担忧的询问着。
俞忱握着门把手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他最近应该都不会回来。”俞忱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
徐奶奶叮嘱着俞忱。
“有什么问题来找奶奶,奶奶和小典都在家。”
意思是,要是碰着什么事了,奶奶和纪典都会保护你。
俞忱心里吹过一阵春风,温暖的。
她随后又笑了起来:“嗯。我都知道,谢谢奶奶。”
俞忱又看了一眼沙发上平静的坐着,却在看着她的纪典,她抿了抿唇没说话。
俞忱转身出门了。
她靠着墙蹲在徐奶奶家门外,也蹲在自己家的门外。
“家”吗?他们都说这个词好温暖。
那她的家呢?她好像没有家了。
那扇门后面的家如同破碎的镜子,冰冷的碎片刺进了她的全身,怎么也拔不出来,她被疼的站不起身。
可徐奶奶家里好温暖啊,有热腾腾的饭菜,有不停播放着彩色画面的电视机,还有咕噜咕噜冒着泡泡的饮水机。
她仿佛被所有人都抛弃在了那个冬天,却唯独那扇温暖的门为她开了。
好像是那个冰冷又刺骨的寒冬,她成为破碎家庭的弃子,被随意丢在街边,一个和蔼又慈祥的老人带她回了家,又给她煮了冬天里最暖和的粥。
俞忱笑了笑,至少还有人是关心着她的,那个冬天也不只有寒冷。
随后,“咔嚓”一声,她左边的门开了。
她突然一惊的抬起头,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站在她家门口。
他回来了?他怎么会回来?他...
俞忱突然被满身酒气的男人拽起来。他粗糙肮脏的手紧捏住俞忱的手臂,细白的手臂瞬间泛起了骇人的红色。
她来不及尖叫,便被他生狠的拽进了屋子里,随后门被摔着关紧。
她狠狠拍打着他的手,却丝毫不起作用。
醉鬼被惹怒了,把她反手砸在门口的鞋柜上。
“啊!”俞忱被摔疼了叫了一声,她最后摔在了地上。
眼里瞬间涌出泪水,可她却没让眼泪流下来。
她好疼。
她不能哭。
哭了就会有人变本加厉的欺负她。
醉鬼看着她,狠狠捏着俞忱的下巴,笑得疯狂:
“楚玉啊哈哈哈,你看看你的女儿,你看啊,刚才她叫的像不像你跟别的男人上床时的叫声?哈哈哈...”
俞忱疼的大脑一片空白。
俞善枫捏着俞忱的下巴晃了晃:“你怎么跟你妈一个样?啊?这么喜欢在外面找男人呢?带回来的狗杂种都敢欺负到你爹头上了?你真能耐啊俞忱!”
说着他松开了俞忱的下巴。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打在了俞忱干净洁白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鲜红骇人的手印。
俞忱被打的歪着头,头发却被那个自称他爹的醉鬼狠狠扯着。
她的头发被扯乱了啊,可她等会还要去喂春饼呢,不知道春饼会不会因为今天没有按时吃上晚饭生气...
她被疼的倒吸了口气。
俞善枫一手扯着俞忱的头发,一手拎起地上皮鞋狠狠打在俞忱身上。
“你这个骚货!跟你妈一样!”
“你不是喜欢叫吗?怎么不叫了?叫给老子听啊!不是喜欢找男人吗?现在去找啊哈哈哈...”
他源源不断的说着,源源不断的打着。
俞忱觉得疼,可她只是狠狠咬着自己的嘴唇,没有叫一声。被咬破了的嘴唇惊心动魄的流着血。
她忍住没有掉一滴眼泪。
没关系的,等他打够了,就会放自己走了。
醉鬼没听到自己想听到的尖叫,觉得索然无味了,他忽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拧开了门,把俞忱踢了出去。
他大声的冲着俞忱吼道:“我呸!你和你妈一样,都是不要脸的欠操东西!”
巨大的关门声和谩骂声响彻了楼道。
俞忱艰难的撑着墙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还好,腿还能走。春饼的晚餐看来要推迟了,小家伙可别生气啊。
走吧,快走吧俞忱,永远不要回那个家了。
那里不是家,也不是碎了的镜子,是让人无法呼吸的深海,里面住着食人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