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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给金总找了全市最好的麻醉医生,他还度着蜜月呢,就让我给喊来了!”那罗主任温和地笑着,拍拍金宝库的手,“像金总这样的慈善企业家,五院领导非常重视,亲自过问手术细节,所以,还请各位老总放一百个心!”
金宝库天人交战,咧了两下嘴,就要答应下来。
“我不同意手术。”沈梦昔慢慢说。
金宝库轻轻吐出一口气,闭上了嘴。
罗主任转头看了沈梦昔一眼,又质疑地看向金宝库。
金宝库忙说:“这是我大姑娘,可关心我呢!”
“原来是金总的千金啊,长得真漂亮!金总好福气啊,女儿都知道心疼爸爸了。可是,这该看的病,咱还得看,是不是?”
金宝库笑看示意沈梦昔和罗主任打个招呼。在他的人生字典里,除了对上级首长一定要恭恭敬敬,再就是子女的老师,以及医生了。
前一个是打心眼尊重,后面两个是死穴。
沈梦昔十分厌恶他们吓唬金宝库的行为,只对罗主任点点头,“罗主任,我仍坚持不手术。”
“为什么?你不心疼你爸爸?”
“他今年四十三岁,正是年富力强,以他如今的身体条件,骨骼愈合能力还算不错,只需回家睡睡硬床板,腰椎制动,避免下床和承重,几个月就能达到彻底愈合,根本不必遭罪做一场手术。”
罗主任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病房里的空气变得凝滞。
跟班的女医生开口呵斥,声音压迫,“你知道你在和谁讲话吗?”
万晓莹忙将沈梦昔扒拉到一边,笑着对罗主任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主任,孩子不懂事,小时候跟她姥爷背过几句汤头歌,就在这儿瞎说八道,您别跟她一般见识,谁不知道罗主任是滨城骨科的头把交椅啊!”
罗主任看都没看万晓莹,而是笑着问沈梦昔,“不知,金小姐就读哪所医科大学?”
万晓莹接口道:“她就在咱们滨城大学学服装设计,大二了。”
“哈哈哈!”罗主任顿时大笑起来,“原来是滨城大学的高材生啊!好好好!可是孩子,术业有专攻,穿衣打扮,描眉画眼,伯伯不如你,但说到治病救人,救死扶伤,那还得是我们这些专家!”
“是是是!”万晓莹没口子应是。
沈梦昔心说,屁!你分明是嫌弃奖金太少,要拿金宝库当冤大头,搞创收!
并且,没有一个医生可以真正体察患者感觉,也没有一种病症真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普普通通一个荨麻疹就有四分之三的患者找不到病因,症状更是五花八门。
在这个罗主任的眼中,沈梦昔看不到敬畏生命,看不到医者父母心,只看到那种身经百战的麻木,和主宰他人命运的痛快淋漓。
她没耐心跟他客气,直接问道:“手术费用是多少?”
罗主任的脸拉下来,恼怒看向金宝库。
“你什么意思?”又是由女医生来质问。
金宝库急得要开口解释,沈梦昔一把按在他的嘴上。“家属在手术之前咨询手术费用,你为什么恼羞成怒啊?”沈梦昔笑着问那女医生。
“我哪有恼羞成怒!”女医生又提高了声音。
江世杰和胡伟国走过来打圆场,“欢喜,别任性!”
“我就问问费用。”沈梦昔声音里带着委屈,“不能问吗?”
两人无奈地看向医生们,“孩子问了,你们就告诉她吧。”
那个年轻男医生,看了罗主任一眼,斟酌着说:“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手术费大约三四万吧,手术中的内固定材料和麻药、药物以及后期护理,要根据具体情况而定,这个我们都是明码标价的!”
呵,明码标价!
——可以全民皆商,可以言必称钱,可以喊金主爸爸,但唯有教育和医疗不能被污染!
“三四万!不高不高,欢喜你快别闹了!”万晓莹急切地说,“只要你爸能好起来,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多久能康复?”沈梦昔问。
“半年吧。”
“需要住院多久?你能保证没有后遗症吗?”沈梦昔又问。
“小姑娘,没有一个医生会做这样的保证!”
“那还是算了!”
罗主任终于被激怒,“小姑娘你要总是这么阴阳怪气,我就无能为力了!江总!你知道,我每天手术排得多满,今天我好容易才休班一天,是你特意请我过来的!我仔仔细细给他检查了一遍,又与院领导认真沟通,详细研究,这才确定了手术方案!事到临头你们要变卦,又是这个态度,是耍我们医生呢,还是不舍得花钱?这天底下还没有看病不花钱的道理吧?算了,我是没法平心静气地治疗了,另请高明吧!”说完,他作势要走。
“做手术的话,花上五六万或者十多万,他脊椎上多块固定器,背上多条疤,还要养上半年才能康复;不手术呢,回家躺上仨月,就能行动自如。你们说,我为什么要让他手术?是钱多得没处花,还是情愿给人练手?如果他是你的亲兄弟,你还会让他手术吗?”沈梦昔淡淡地说。
所有人都惊了,罗主任也吃惊地回头看她。
万晓莹气得不行,“金欢喜你干什么?阿姨叫你来,不是让你来捣乱的!”
“我没捣乱,我是来拿主意的!法律上讲你们是最密切的契约关系,但血缘上讲,我们俩关系最近!当然,如果你能说服他当这个冤大头,我二话不说,立刻走人!如果你不能,我就立刻带老金回家,我来管他!”
沈梦昔和万晓莹同时看向金宝库,逼他回答。
金宝库吓得闭上眼睛,颤声道:“啊!我的祖宗!我可是病人啊!”
“呵!江总,我看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所谓医不叩门,我们医院也不是求着病人来看病的!后头好些个人等着我呢!”罗主任脸色铁青,这次真的拂袖而去,三个年轻医生也跟出去,那女医生临走更是狠狠瞪了沈梦昔一眼。
江世杰赶紧追出去,说了几句后,沮丧地回到病房,“欢喜,你这是做什么?即便不做手术,为了日后好相见,也要客客气气地回绝啊!咱们六家可没一个当医生的,眼看我们年龄越来越大,少不了求着医生的!”
“是我冲动了,对不起江大大。”沈梦昔态度诚恳地跟江世杰道歉。转身俯看金宝库,“那你愿意相信我吗?”
金宝库第一次被女儿这样凝视,心里一慌,脱口而出,“爸爸当然相信你!”
“那好!”沈梦昔直起身子,不由分说,“回家!把老金送到我家。”
“不行!”金宝库和万晓莹同时喊。
“不行,你还要上学,怎么照顾爸爸啊,还是回玉棠海景吧,让你阿姨照顾我就是。”金宝库带点哀求地看着沈梦昔。
沈梦昔痛快地点头,又对万晓莹说:“你把家里的席梦思去掉,在床板上铺个薄褥子就行。嗯,你快去办手续吧,马上就回家!”
万晓莹气得怒目圆睁,浑身哆嗦,金宝库推了她一把,她咬着牙,去办出院手续。
就这样,金宝库在一众战友和家属以及患者的惊诧目光中,被抬回了家。
江世杰心中矛盾又懊恼,如果真是像侄女所说,金宝库根本不需要手术,那刚才他们几个极力主张手术,岂不是坑了兄弟。但如果这孩子做事不靠谱,一味胡闹,耽误了治病,就更是坑了他。
“这个万晓莹也不行啊,让个孩子给支使得团团转!”他嘟囔道。
“别说小万了,我看就算咱们去劝说,也是白费,那孩子看着不紧不慢的,这主意子可挺正!关键是,宝库就听他姑娘的话,也是没办法了。”江世杰的妻子在旁边说。
众人都笑着摇头。
胡伟国啧啧说道:“裤裤的闺女不一般,刚才那架势,我都没敢吱声!”
几个男人相视一笑,周启邦说:“算了,我看老六也没啥大事,咱们心意尽到就行了。他打小就拿不了什么大主意,总让小姑娘管着,你们还不知道他的德性?看吧,等老了,不是听媳妇的,就得是听闺女的。”
胡伟国笑:“唉,还用等老了,俺们现在就啥都听老婆闺女的。是不是老江?他们没闺女,哪懂这个?”说完讨好地冲自己老婆扬扬下巴,又看看前头挽着沈梦昔胳膊的胡曼莎。
江世杰哈哈一笑,“是是是,闺女一句能顶一万句!”又掂掂手里的大纸袋,“这样,我马上把片子给京城大医院的大夫看看,你们也都给宝库找几个偏方,多操点心,宝库这个小媳妇,还真不如前头那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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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梦昔进了金宝库和万晓莹的主卧室,不禁咋舌,不算衣帽间和洗手间,也有三十多平米。——帝王的卧室也不会超过10平米,禅师的也是丈室,只因卧室太大不利于聚气养生,与地位和财力无关。
沈梦昔心底暗嗤金宝库暴发户习性,看着人将他抬到已经撤了席梦思床垫的大床上,上前去,在他颈窝下塞了个毛巾卷,撤走了枕头,金宝库顿时叫苦连天,“太特么硬了,当兵时候还有个草垫子呢!”
“当兵时你也没这啤酒肚!”沈梦昔轻轻在他腰上点按几下,金宝库顿觉舒服许多,轻叹口气,“还别说,你姥爷有点儿真本事!”
沈梦昔治疗金宝库这点毛病,可谓手到擒来。但顾及着不能太过惊世骇俗,只能让金宝库多遭几天罪,多躺一段时间了。
金欢喜的记忆里,姥爷是老中医,那种自学成才的野路子医生,做了厚厚几本笔记,附近老户都求他治过病,名声不错。老了他打算将“一身医术”倾囊相授给儿女子孙时,却没一个肯学,都嫌弃太难学,又不赚钱,他就逼着金欢喜背汤头歌和验方,导致金欢喜一听到中医俩字,扭头就跑,直到姥爷去世,她也没学到什么东西。
金宝库叹气,“哎呀,还有一堆事儿等着我呢!这一躺就是几个月......能不能行啊?哎莹莹你把我手机拿来,我打个电话!”他心里忽然没底了,后悔自己一时冲动答应了女儿,就算不手术,住在医院,心里也能更踏实点儿不是?
沈梦昔危险地说:“只要你听我的话,肯定能好起来!但是!如果你不信任我......”
金宝库一秒领悟女儿的潜台词:如果你不信任我,我就不管你了,以后都不管你了!
他立刻点头如捣蒜,“信信信,不信谁也得信你啊祖宗!”
“......那就等江大大他们的消息吧,刚才他们拿走了你的检查结果,肯定是去问别的医生了。”沈梦昔笑着接上了刚才大喘气的一句话。“另外,你要仔细体察自己的感觉,不能一味只听他人的说法,包括我的!你明白吗?”
金宝库又是连连点头。
明白个啥啊,沈梦昔看他一脸懵的样子,又笑了,“安心养病,你的脊椎真的不严重。还有,离了你,地球也照常转,你就趁机好好调理一下身体吧,不许喝酒抽烟,再把这肚子也减减。”沈梦昔抽走他的手机,顺手在他肚子上拍了一下。
“好好好,都听你的。”金宝库幸福地笑。
万晓莹在床边站了站,扭头就走。
“对了,我看你们好像特别兴奋,就像真的躲过一场灾难一样,至于吗?”沈梦昔坐在床边的圆凳上,和金宝库聊天,分散他的注意力。
金宝库来了兴致,直说得唾沫横飞,“这你就不懂了吧,孩子,咱普通老百姓糊里糊涂的知道啥啊,爸爸做的所有部署,可都不是闹着玩儿的!京城你宋大大的消息来源,那是最靠谱的!你可不能不信啊!这次算是幸运了,啥事都没有,我问你,就那白光刷地一闪,你就没害怕?.......”
沈梦昔配合地点点头,“既然那么笃信了,为什么咱们六家不早点搬到高原,非等到日子了,才让我们几个去?”
“唉!也不能说是完全相信,相信一半吧,谁敢把话说死了,高原就一定能避难啊!再说家里这么大一摊子,也不是说扔下就扔下的,全国那么多人,还能都挤到高原去?”
“那你当时怕不怕?”沈梦昔问。
“怕!真怕了。那一天我啥都没干,老早就和你万姨带着诚诚开车到高速路口那边,你姑一家和诚诚他舅家也都去了,其实,我也不知道等啥,不知道该往哪儿跑,大脑一片空白。倒是咱家那些不知道底细的工人,照常上下班。其实啥也不知道,也挺好的。”金宝库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