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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里,柳娥与杨砚开始忙活着粮商的事。
有时候甚至连饭都顾不上吃。
到是姜骄十分悠闲,在柳府里赏赏花,散散步,当真是两耳不闻忧心事,全丢给了他俩。
不过自从那一晚后,柳娥再见她,到不会再像个小怨妇,眼神温柔似水,经常让姜骄觉得……毛骨悚然。
她不知道,那一晚的举动在她看来只是心血来潮,但在柳娥眼里,却有些不同了……
“公子,青州大小粮商都联系了,他们开价足比平常时多了好几倍。”柳娥坐在饭桌上,磨牙道:“哼!要不是公子急需,看我不狠狠整他们!柳家要粮也敢血盆大口,不想在青州混了!”
“商人本性,小姐不必……”杨砚刚开口,便发觉说错了话,毕竟柳家也是商贾之家,于是连忙致歉。
摆摆手示意没事,柳娥近些日子心情大好,只见她望着正优雅进食的姜骄,眯眼道:“要不了半个月,他们便会运来,若公子还需,那就只能去寻青州外的粮商了。”
姜骄放下碗筷,看向杨砚。
只见杨砚皱眉道摇头,“青州之粮,不够。若我猜得不错,怕只够亳州用几个月,根本熬不到来年开春,更别说恢复生产……”
“没事,能解燃眉之急就好。”姜骄淡淡道:“后续粮草,还要靠柳小姐联系青州之外的粮商。价钱方面,都好说。”
“可是……”柳娥目露迟疑,“青州之粮,我柳家已经为公子垫付了,但还差不少。当然,公子放心,我柳家能承担。只是若向青州以外的粮商购买粮草,怕是就有些……”
“放心。”
姜骄瞥了眼一旁的卫安,沙哑道:“此刻应该已经入青州,快到了。你去寻他们,迎一迎。”
“是!”
卫安拱手一应,大步离去。
到是卫珑想了想,上前道:“公子,还是让我去吧,他本事高强,留在您身边好一些。”
“不,你俩也有差事。”姜骄眯眼道:“你与卫玲一人楚家,一人严家,去探查他们的府宅、庄子、产业……”
“可如此以来,公子身边就无人护卫了。”
闻此,她端起碗筷继续进食,也不回应。
卫安三人见此,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只得听命离去。
一旁的柳娥听的云里雾里,但还是察觉出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公子,你要动他们了吗?”
咽下口中饭食,她淡淡点头。
是啊,在青州这么多日,该动一动了。
————
青州边上,有一处次等盐场。
薄薄一层的白色结晶反射着骄阳,十分炫目。
十几名黢黑汉子正弯腰忙活。
一旁田埂上,两名满脸横肉的壮汉正站在一旁,两人腰间都别着皮鞭,显然是这盐场的监管之流。
“他娘的!磨磨蹭蹭作甚?赶紧的!干不完活,谁都别想吃饭!”
其中一人怒骂一声,扯了扯衣襟烦躁道:“他娘的,咱哥俩的运气真差,被分到这。方圆几里别说城,连个村子都没有。”
“可不是!”另一人亦是神情不耐,“在土象那个场时,虽说有人管着,可至少到了晚上,还能去寻快活,在这叫什么日子!”
他俩正说着,便见劳作的汉子中,有一人似是撑不住,竟一头栽倒在地。
附近的人见此,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围过去。
见此,他俩眼中当即流露出一丝暴虐,狠啐一声,反手摘下鞭子,骂骂咧咧的走过去。
啪!啪啪!!
“他娘的!干活!干活!谁让你们停了?”
“不想活了?有什么好看的!”
“我让你装死!让你装死!”
“起来,给老子起来!”
雨点般的鞭子把其他人打散,然后二人便将心中愤懑,疯狂发泄在地上的汉子身上,下手之中,丝毫不顾及是否会打出人命。
鞭子抽在皮肉上,霎时便是皮开肉绽。
何等疼痛,不难想象。
然地上的人似是没了知觉一般,任由剧痛蔓延,也只是微微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哀嚎。
没力气了,声都喊不出了,会被打死的,好累啊……
头颅微侧,他喉咙里干涸地如同眼前的洁白结晶,呆呆望着,等着自己的生命,被一下又一下的鞭子抽走。
啪!
竟是当头一鞭,左眼瞬间血红一片,飞溅的血滴浸染,把洁白染作鲜红。
白晶染血,依旧反射着阳光,显得十分妖艳……
“呃……哈……”
像是年久失修的木椅发出的声音,这汉子被难以忍受的疼痛驱使着,侧过身。
但也仅仅如此了。
见他侧身能动,那两个行凶者暴虐更甚,手下鞭子更是带着破风声,越来越重。
“他娘的,就知道你在装死!起来!”
“混账东西,下贱的臭虫!”
施暴的,愤怒;承受的,卑微;旁观的,胆怯;
地上的汉子视线已经开始模糊起来,他嘴角溢出鲜血,却无法从贫瘠的脑海中,想象出一个可以准确表达的词汇……
只想活啊,他不想死啊……
他还没去过别人说的县城,没见过里面好看的小娘……
听人说,里面什么都有,说书的,唱曲的,带刀的侠客,穿袍的老爷……那些都是什么样啊,还没见过啊……
是幻觉吗?
濒死之际,他似乎觉得面前的白的红的结晶,在微微震颤,它们上下跳跃,重组又散。
正茫然着,又发现抽打自己的鞭子也停了,他努力闭眼又睁开,那微微的清明,却只瞧到远处无数黑影,正在飞速接近。
没想明白那是什么,他眼睑重重垂下,再也睁不开。
“驾!到青州了!快了!今日不歇,直到太子架前!”
“遵令!!”
“前方怎么回事?”李广义俯身马上,拧眉发问。
一旁的曹连似是猜出什么,皱眉道:“太子事急,不要多管闲事。”
李广义沉默片刻,没再开口。
三千悍骑如同地上狂龙,马蹄震震,声势可其可怖?
早被吓爬在地上的盐场众人,包括那两个持鞭的,皆都五体投地,颤抖着身躯,不敢抬头。
他们不识字,看不出猎猎旌旗上的写的是什么,但恐惧,一眼就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