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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黄昏,似血残阳遥遥远坠,在天边留下最后一抹光。
青州城如同一头巨兽,雌伏大地之上,寂静、无声。
“报!!老爷,太子卫军进青州了,直往青州城来!”
那管家一脸惊恐,连滚带爬的跑到王申面前。
王申正在饮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怒吼道:“太子要亲临青州城?该死的!到哪了?”
“底下人发现时,在城外十里,此刻……怕是已经……”
“混账!怎么现在才报?都是死人吗?”
“老爷,卫军都是骑军,他们一刻不停啊……”
“快,快找官服,去迎,去迎……”
“是是是……”
等他手忙脚乱的换好官服匆忙出府时,得到的消息,便是守城卒子不敢相拦,卫军悉数跃马入城,似乎目标是……柳府。
他连忙催促车马,往柳府赶去。
但还没到,马车就停了,他撩开车帘,正欲发火,看到的却是街道上,密密麻麻的驾马骑士。
片片鳞甲,森森金戈,将青州城街道,堵塞不通。
不敢出声,他惊慌下车,颤声询问,“本……本官青州刺史,听闻太子驾临青州城,特来……特来相迎……”
临近的马上骑士瞥了他一眼,一言未发。
东宫卫率,便是一个卒子,也不须向地方官吏如何讨好。
见没人回应,他尬笑一阵,艰难咽下一口唾液,这才提心吊胆的沿着一侧空隙,前行。
终于,当他来到柳府门前时,看到的却是几名披甲大汉,按剑而立。
而柳府大门,则紧闭未开。
“太子殿下在这?”
李广义瞥了眼走来的王申,丝毫不在意他身上的官服,冲卫安询问。
卫安点点头,然后低语道:“李将军要有准备,殿下或要下令。”
闻此,李广义猛然转头看向刺史王申,眼含杀意,寒声道:“此人对殿下不敬?”
王申正欲上前搭话,被这一个眼神,当即吓住。
卫安摇头,皱眉出声,“等殿下令吧。”
他们在外等候,柳府上下听闻军卒围府,却是一阵鸡飞狗跳。
到是柳娥猜出什么,连忙跑去找姜骄,谁知看到的,却再不是翩翩白衣,而是一身杏黄太子服。
她愣在原地,望着冲自己淡笑的姜骄,竟是说不出话来。
没多想,姜骄理了理衣带,一边往府门走,一边眯眼询问,“如何?”
身边的卫玲卫珑纷纷点头,“殿下放心,属下皆以探查清楚。”
他们的能力,姜骄还是放心的。
于是点点头,直到站在府门前,才微吸一口气,沙哑出声,“开门!”
吱……
府门缓缓打开。
府里的人见外边密集军卒,皆是大惊失色。
但接下来一幕,却才叫人心惊。
只见李广义与曹连看清太子无恙,皆是心中松了一口气,然后大步上前,拱手一喝,“末将李广义(曹连),参见殿下!”
“参见殿下!!”
三千骑放声大喝,向这座青州城,宣示着大隆天下,第二尊贵的人,驾临了。
姜骄上前,站在石阶之上,环视一扫,随即瞥向王申。
王申望见那双清冷眸子,连忙上前,“下官青州刺史王申,参见殿下。不知殿下……”
“王申!”姜骄眼神凌厉,打断他的话,“孤暗访至此,竟见楚、严两家鱼肉百姓,草菅人命。青州百里,被其弄得民不聊生,你可知罪?”
楚、严家?
王申一个激灵,霎时明悟,当即撩袍下跪,放声开口,“回殿下,下官早有耳闻,数月前便开始明察暗访,准备将其正法!”
见他反应这么快,姜骄不禁眉头一挑,“哦?那刺史大人可曾掌握凭据?”
“有!”王申当即开口,正义凛然道:“罪证皆在,本欲下令缉捕,谁知殿下亲临。”
混到一州刺史,到没几个蠢人,见姜骄提了楚、严,便立刻明白。
“呵呵,那就好。”姜骄冷笑一声,“那孤这卫军,就协助刺史大人……秉公执法?”
最后四个字,她咬字很重。
然王申却没有丝毫脸红,目光坚毅道:“若殿下愿意相助,下官自然感激万分。”
眼露不屑,她正欲开口,一旁的杨砚却上前耳语,“殿下,不要再拖了。三千骑入城,动静太大,拖下去,不利。”
“嗯。”点点头,她肃穆看向李广义二人,“左右卫率听令!”
“在!”
“青州楚、严两家盐商,鱼肉百姓,无视国法,罪大恶极。孤令尔等速去查抄其族,一干人等悉数拿下。”说着,她眼神一寒,补充道:“若遇抵抗不从者,杀无赦!”
“末将遵令!”
“卫玲卫珑,你二人分赴军中,为其指路。”
“是。”
见卫军开始动,王申急的额头满是汗珠,连忙上前堆笑,“殿下,下官这就带人,去从旁协助。”
似笑非笑的打量他一眼,“也好。”
“那下官告退……”
柳府门前,除了留下几十骑护卫,其他人纷纷在李广义与曹连的率领下,开拔分赴。
抬头望着已然没有日光的苍穹,姜骄不禁微微一叹。
今夜,青州城注定难以平静了。
转身就欲回去,谁知便看到柳府一众,正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到是柳娥眼神闪过一抹复杂,随即俯首下拜,“民女柳娥,参见太子殿下……”
其他人这才纷纷回神,有模有样的学着见礼。
抿了抿嘴唇,“平身。柳家小姐随我来。”
说着,她便径直迈步离去。
杨砚站在身后,拦住了正欲跟上的卫安,笑道:“让殿下去处理吧,几位若是无事,不妨跟着去瞧瞧,免得走漏了什么人。”
卫安与卫荆卫棘三人一愣,随即便见卫安点点头,转身离去。
石阶上仅剩他一人,杨砚瞧着底下的军卒,脸上笑意逐渐收敛。
今夜,这青州城怕是难以安宁了。
说来可笑,白日还高高在上的大富之家,今夜一过,就要家破人亡了。
其中自然有他们多行不义的原由,但更多的,还不是他们无权无势?
钱财再多,又能如何?当权者养的肥羊罢了。
“唯有手握权柄……方能……”
他攥紧拳头,喃喃低语着,而城内其他地方,随着马蹄阵阵,惊呼呐喊声,也开始隐隐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