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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谢元跟无名氏一起登上自行车疾驰而去。
在看到谢元穿戴整齐后亮相的一瞬间无名氏不仅眼前一亮。
去掉了一身沉重的装备后,虽然谢元的样貌只是个平庸之辈,而且穿着最丑陋的英军夏装,但是一身流线型的肌肉和挺拔的身姿还是把一位军人的军容衬托的很有气质。
无名氏看着非常满意!但谢元就感觉很别扭,第一次感觉身上的负重太轻了。无名氏给的装备是一把装着巨大消音器筒的组合步枪和一把奇怪的消声手枪。
这步枪其实就是一把英七七步枪锯短了枪管加了别的枪零件的杂种枪。具无名氏所说,这把枪别名叫DLC或者DLCC步枪,是一种手动卡宾枪的原版枪。这种枪将在42年正式装备,现在只是用于试用,射程最多不超过250m。
消音手枪具无名氏所言也是42年才会正式上线的武器,拿出来仅用于试用。这把枪看着像个拐棍,按照无名氏的介绍射程也相当短,不超过15m。
这些小威力短射程的武器,谢元一般不屑使用,但是为了方便交通工具的速度,谢元也只好将自己原有的大部分装备用雨布包裹好藏在树丛里,但为了增加远程能力谢元还是自作主张带上了掷弹筒。
在路上,两人都用尽可能最快的速度行进。
今天月色还好,所以路上虽然没有灯,但是行驶还算稳当,就是很沉闷,景色闷,人也闷,谢元几次想搭话人家一声不吭。
就这么闷闷的走了四个小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在靠近山谷的500m外无名氏终于停下来,下来只跟谢元轻声说了句:“藏好车!”就什么也不说,马上着手行动了。
没想到无名氏还有这一面的谢元还真有点不习惯。但是,来都来了,还能怎么滴,也照着她的样子把车藏好。
跟在无名氏后头一块攀爬的谢元第一次感觉到潜伏式作战这么的奇怪,老是弯着身子弓着腰走路,腰都有点酸了,就这么磨磨蹭蹭登上了可以俯仰山谷的一处山地。
不过走着走着,谢元也发现几点不对劲的:
如果不是时刻跟在无名氏屁股后头,有时候明明不远却会突然失去她的踪影,他还得用精神意念去锁定她;
而且这妹子竟然穿着军靴发出的脚步声竟然比他用布鞋使用无声步技巧发出的声音还要细微。牛啤!
无名氏刚刚放下望远镜,就看到谢元呆呆地看着她,竖了个大拇指。
她也懵了,歪着头以不解的眼神询问着谢元:怎么啦?
被惊醒的谢元显得不好意思,毕竟这是人家的绝密装备,你这么盯着看,也不好......所以他还是用个别的说法掩饰下,稍微偏过头:“我看到你在月色下很漂亮,都看呆了”
“Please,这太过了,”无名氏嗔怪的挥下手,“而且你不是我的菜,抱歉”无名氏抱歉道:“我有男朋友了。”
“我理解的,”谢元点点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脸色上还是非常正常,调转回了正题:“所以,你观察到了什么?”
“给你,”无名氏也觉得刚才太尴尬了,立刻把望远镜递给谢元。
拿起望远镜的谢元往无名氏观察的方向一望,路上峡谷草木深深,一望无际的灌木丛里有一条笔直的红土路,看上去平安无事。
但仔细观察下还是能观察到人的轮廓,伏兵的几率太大了,但是看不清楚。谢元把望远镜还给无名氏,他得用些别的办法才能看的更清楚。
无名氏只见谢元闭上双眼,还以为他什么都不做发呆,正准备出声提醒。结果发现他的双眼周围血管开始凸起,然后谢元睁开双眼,无名氏看见了一双散发着光芒的瞳孔。
但很快光芒开始消散,不!不是消散,而是消融在眼睛周围,使得谢元的双眼不像刚才变成光源但是更加烔烔有神。
谢元看到无名氏也发呆的眼神,笑了一下:“只是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而已,要相信科学。”说罢开始观察峡谷下的情况。
本来无名氏还真看呆了,因为她作为世界级组织“哲学家”的成员也确实见过与平常人不同的超能力者,实际上她男朋友就是一个强大的念动力者。这也是他一见到谢元的手段毫不吃惊的原因,而且看起来谢元的手段跟她男朋友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结果一个有着特殊能力的人突然跟你说相信科学......这种反差感,这要不是临时队友,真想狠狠踢他的屁股。
有着破邪眼的谢元很快就看清了山谷下的人数情况,很明显比上次的十几人多,预计是两个小分队的人数,谢元仔细的一个一个指点给无名氏,同时重点指出长浦和另外一个看起来是首脑的人位置。
无名氏低下头想了想,过一会又抬起头,把手指伸进嘴里哈点水汽,感受下风向,又转头问了问:“元,你的榴弹带了哪些种类?有没有催泪弹和喷嚏弹?”
谢元看着无名氏良久,突然笑的像个婴儿般:“巧了,两种我都有,只是你会使用掷弹筒吗?”说罢,从背后的背包抽出了保养的油光瓦亮的八九式掷弹筒。
“我试试”无名氏接过谢元递过来的掷弹筒和一背包的弹药,从刚才的观察她了解到这一仗她只能作为辅助,想要将首脑一举成擒,在这个人数面前她的本事还不够,要完成任务只能让谢元这个怪物来做突击手。
“弹药袋里一共32枚榴弹,其中无标识的4枚是正常榴弹外,七枚白色的是发烟弹,七枚绿色的催泪弹,红色标识的是喷嚏弹,至于黑色的......小心使用。”谢元解释着各个榴弹的标识。“所以除了黑色的不要用,其他随你,对了”说话这会,谢元已经戴上了防毒面具,说话有点模糊不清,不好辨认:“你一直叫MissJane(无名氏小姐),认识这么久了,你能告诉我你真名吗?”
“继续叫我无名氏就好了(Jane?Doe)。在战场上,名字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不久之后,任何人的名字都将会被遗忘。”无名氏一边小心的辨认着弹种一边回应道。
“不是吧”谢元一脸不爽,“我从第一天就告诉给你我的真名,然后你就用个破理论跟我说名字不重要,真有意思啊。”
“我没有再跟你开玩笑。当然如果你这次能活着回来,我会告诉你我的代号,这是我唯一能告诉世人的东西。”
“好神秘哦!”谢元臭着脸,转身离去。
无名氏等谢元完全走远后,才放下手中的榴弹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看着自己伸出的手。
这是一只充满枪茧和疤痕的手,已经失去了女性的柔软,看着这只握惯了枪的手她自言自语:“你是一个真正的笨蛋,元,你没有看到过世界的本质,但可恶的是你拥有让世界震撼的能力,所以你才能大声说出你的名字。而这恰恰是我所没有的,所以虽然我掌握了真相,我也只能埋没自己的名字。元,有时我真嫉妒你!”想到自己背后无法摆脱的过去,无名氏还是抹去悄悄流下的泪水,开始专注于峡谷的动向。
长浦这时正匍匐在山谷的深处,忍受着同僚的羞辱。
这次他倒霉的被英国秘密部队(这是他向上级这样交待的)发现并捕获,虽然后面在闻讯赶来的友军部队帮助下很快顺利的从护送部队逃脱并里应外合重创了护送部队。
但是依旧改变不了成为整只特遣队的笑柄和耻辱的事实。
因为这是整只特遣部队自成立以来第一次败绩,而作为耻辱和笑柄的源头,第三小分队全体尤其是长官长浦朝元大尉饱受压力。
长浦大尉本应该在同僚的监督下自裁以谢天皇,但是鉴于很快就要迎接登陆部队进驻缅甸,准备工作实在缺少人力,因此被留了一命。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按照中佐的命令,耻辱必需要以鲜血洗刷。
因此,他和他的分队必须要杀死十倍于他们分队的人数,同时干掉抓捕他们的英国秘密部队,才能真正挽回他和他的部队的荣誉。
为此长浦大尉一直在努力,他认为,秘密部队一旦知道他们逃脱后,一定会过来追捕他们的,而且要想吃掉他们一定会要求大部队进行地毯式搜索,他认为应该要彻底隐匿一段时间才能出动。
但他的同僚角木肇大尉却有不同意见,作为比长浦大一届的学长却只能同样得到大尉军衔的他一直对少佐军衔耿耿于怀,他一直在寻找战功来拓宽他的晋升之路。
因此对长浦的撤退提议不仅非常不待见,而且当着全军的面狠狠打了一耳光!斥责长浦作为军人丧失了勇气。
要知道只有上级才能打下级耳光,角木肇完全破坏了规矩,但是没人敢指责,只因长浦打了败仗。
没有长浦的阻拦,角木肇非常粗暴的接管了长浦小分队指挥权,并安排长浦小分队的士兵安排在第一线,美名其曰“洗刷耻辱”。
为此两只分队已经在此埋伏一天一夜了,虽然东方文明的士兵皆以吃苦耐劳而出名,但是干等也不是办法,因此角木肇的部下也建议另外寻找时机骚扰。
十分不情愿的角木肇大尉还是坚持等到天亮再做决定,同时他更加看不起被突然抓捕的长浦。
“你!”他一脚踢向长浦,把他踢的飞了出去,长浦痛苦的倒在地上不停的打滚,见到这个情况的角木肇更加生气。
他径直走向长浦拉起他的衣领,摇晃着朝他厉声吼道:“你这个胆小鬼,这么懦弱的军队都可以把你打败,你作为大樱花帝国的军人把脸面全丢尽了。”
长浦突然说出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大尉...你打错人了,我...我是您的水木啊”
“啊?”角木肇嘲讽的笑了声:“怎么了,玩什么花样?你以为装成水木的声音就会让我不会教育你吗?”
“队长...”身后却传来一道长浦的声音,充满了惊恐,角木肇回头一看水木脸色惊恐的指着自己出声:“我在这里啊,我才是长浦啊!”
说着浑身发抖的看向周围,“就是这样...我就是这样被抓住的...魔鬼啊,他果然来了,哈哈哈...”他跌坐在地上,脸上露出崩坏的笑容:“他来了......他终于来了......我们都逃不掉的,都逃不了的......”
“闭嘴!水木。”角木肇气愤的大叫,突然想起来现在的水木应该是长浦,他立刻走向水木:“闭嘴,你这个败坏军心的家伙”他掐着水木的脖子,双目通红怒吼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暗算我,你长浦也不行,这些都是障眼法!障眼法!”
“大尉...我...快...快被你掐死了”水木这个时候又发出了水木的声音。
一听到水木的声音,盛怒之下的角木肇下意识的放了手,看着挣扎呼吸,不断咳嗽的—长浦!怎么又变成长浦了!
突然一些小声音突然传进了角木肇的耳朵里:
“角木肇大尉这是怎么啦?像个能乐伎一样扭来扭去的?”
“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角木肇大尉是能乐伎家庭出生的!”
“什么?噗哈哈哈,一个能乐伎家里出生的低贱之人还想去争夺尊贵的少佐职位?”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嘛,谁都知道不可能的啦”
“是啊是啊...”等诸如此类的话语注入他的耳中,渐渐的他的脑袋里全是过去的画面:
他小时候被嘲笑的画面,
他的姐姐抱怨出生不好的画面,
他进了国中之后被欺负的画面,
他在陆军士官大学,被“军刀组”欺凌的画面。
这些从小到大欺负他的人怀着同样的轻蔑和歧视,一点一点的用语言刺激着角木肇本来就过度敏感的神经—他在也控制不住了。
“砰”他向他面前的一个人开了一枪。
在听到如约而来的枪响后,就拿着张伪装毯遮盖住仰卧在离这个伏击圈200m在一块大树后面的谢元,突然睁开双眼,全身冒汗,呼吸急促,好半天才脸色苍白的恢复正常呼吸速度,开始用力模仿蛐蛐叫几声蛐蛐叫。
而早就注意到发生伏击圈动乱的无名氏在听到蛐蛐叫后,翻了个白眼,马上击发了掷弹筒,连续四弹,两烟雾两催泪。
看到伏击圈加剧了混乱后,谢元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隔空实实在在的竖了个大拇指,也不管人能不能看到,站起身,戴上防毒面具。
就在戴好防毒面具的那一刻,谢元感觉此情此景有种即视感,是什么?啊,是了!闵多尔,晋二,那还是印象里五年前的事了。
当年也是晋二作为技术支援,辅助谢元这位突击手对抗海盗,跟今天无名氏辅助谢元捕获鬼子何其相似?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到家了?
一想到家就突然想起了父母,真不知道回去之后还能以后辈的心态面对吗?......唉,不想了。谢元还是定定神,看着面前不断爆发枪击的伏击圈慢慢靠近过去。
两发发烟弹产生的烟雾,来的快,去的也快,等无名氏赶到峡谷时,只剩下一堆人形“积木”哀嚎不已堆在一起,谢元两手各抓着长浦和一个疑似分队长的的脚,慢慢走近无名氏。
“幸不辱命”谢元放下脚,同时取下面具,露出一副和白天一样正常的面容,不是说一看到樱花人,眼睛发红吗?
看着无名氏不解和质疑的眼神,谢元取下防毒面具的过滤器,一打开一股清香散发出来,“这是我自己配置的一种愉悦药剂,治疗我部下的忧郁症的,我一般不用,这次为了你的任务破例用一次。而且这次我选择用肉搏对抗触发了一些我以前比较快乐的事情,所以我才没事。”谢元解释道。
看着无名氏还想说话的征兆,谢元打断道:“什么也别说,别忘了我的装备就行!”说罢也不等无名氏回应,一瘸一拐的走远了。
“我想说,我怎么把他们带回去”看到谢元走远后,无名氏最终还是把话说出来了。看着一脸死猪样的两个俘虏,她只能拿出步话机叫人,而且她要亲自护送,不能再丟第二次了。
但同时她也感觉很开心,虽然她也不太懂这种开心的来源,但这种感觉在她听到谢元的话后才有的,而且她也感觉......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