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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是关键时期,他体内的流光烈焰正是他自己的命息气晕,因为人息为纯阳火,只不过常人是将其压制在心魂体魄深处,现在收到折命术式引息禁锢,它受到外力束缚时,生于根源的本能欲念就会自主逃离,试图冲出禁锢,毕竟人都是自私贪婪的,在痛苦面前,没多少人能够忍受住撕毁自己生息的苦炼,也正因如此使得折命术成功几率很低,并且,折命术之所以称之为折命,不是说它极大损耗受术人的生息寿命,而是命理的改变使得他完全陷入厄运灾难的漩涡,这种可怕的结果大多能够把受术者活活逼死在自己的命理劫难中,故而折命消散。
不过郑崇曾经以歪门邪术抢夺得到了若儿的娘亲,这本就是孽缘一桩,但是郑崇还算有人性,面对如花似雨风华正茂的爱女,他的欲念贪婪终究让步于人心情愫,故而当这流光烈焰几乎冲破他的心魂体魄时,郑崇即便压抑到极致,嘴角、双目、耳孔,鼻翼等处渗出血液,也没有泄去心胸内这口气晕。
见此,尹仲冲尹林朵雅道:“快,把你带回来的血龟甲拿来!”
尹林朵雅闻声向内室跑去,而尹仲一个箭步冲到若儿床前,他立在若儿上首,双手交错结式微扣在若儿的额角边:“日息阳灵,人息气灵,后辈尹仲为解苦楚孽缘,妄自使用折命圆生,先祖在上,求此一术,为可悲的孩子解灾解难,还其一世安稳…”
当尹仲默念时,尹林朵雅已经将那块血龟甲哪来,见此,尹仲双手法式变换,左手食中二指点于若儿的额心,右手将血龟甲按在若儿旁边的法盘内,他枯干的直接唯一用力,血龟甲不多不少碎成六块,见此,尹仲淡然:“龟甲分生六,命途顺时息,果真是可怜的孩子啊!”
随后尹仲右手五指分别点刺在血龟甲上,多余的一块放在若儿口鼻正中,跟着尹仲低呵:“郑崇,吞纳吐息!”
闻此,郑崇不敢怠慢,加之胸中的那股气晕冲撞过度,他刚一吞纳吐息,一口鲜血喷出,不过郑崇到底一心为女,伤到这地步仍旧死撑不退,尹仲右手揉合血龟甲的灵性气息,以法式聚納郑崇的生息,一瞬间,那道集聚在郑崇胸魄内的气晕流光飞速冲出,被尹仲控于掌中,伴随血龟甲的灵息,这白色的流光气晕掺杂着血龟甲的乌红阳火之力,顺着若儿的口鼻没入体躯,不过片刻,一股股乌黑的气息从若儿身上散溢出来,不过眨眼功夫,这些黑气便消散于若儿口鼻处的血龟甲内,而血龟甲汲取了这些邪性气息,乌红的甲壳慢慢变成黑色,见此,尹仲收了血龟甲,递给尹林朵雅:“拿出去,扔到槐树之下,以三丘土盖之,以白玉兰压顶!”
尹林朵雅接过乌黑变色的血龟甲,转身出去,而尹仲吐息收力,缓缓后退,看着地上的郑崇:“黑鳌的怨念邪息已经离体消除,若儿在此修养月余,自然就无碍了。”
闻此,郑崇忍着体魄受损的痛苦倒头就拜:“尹仲前辈,晚辈郑崇,在此叩谢您的救命之恩,日后前辈有所指使,晚辈必以性命报答之!”只是郑崇身为受术者,自身痛苦极大,话音刚落,便昏死过去,尹仲上前将其扶起,看着这个年近五旬的可怜人,淡然自语:“唉,可悲啊,日后你的路怕是天翻地覆的劫难之途了…”
昏暗的屋子里,汪战坐在一张稍微动动就可能散架的木椅子上,面前,殇婆婆佝偻着身躯,蹒跚着步伐在几个木架子前来回走动,细眼看去,木架子摆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牛皮纸卷,古书,八卦盘,铜镜,最离谱的是还有一堆堆动物的残骸骨架,有乌龟,有蛇,还有几根不知是什么玩意的犄角。
大约找了一刻,殇婆婆才停下脚步,她苍老枯干的树皮手从木架子的二层上抽出一本黑皮纸卷,这纸卷不知放了多少年,上面慢慢的全是灰迹,隐约还有些乌黑的结痂痕迹,不知怎的,汪战看着那乌黑的结痂开口:“这纸卷上的痕迹是血液凝固留下的?”
殇婆婆将黑皮纸卷夹在胳膊下,没有搭理汪战,随后她又在一堆动物骸骨中找出一只巴掌大得黑色乌龟壳,这才慢慢走到汪战身前。
盯着殇婆婆那双凹陷浑浊的眼睛,汪战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冷战,那感觉就像黑夜里被狩猎者盯上步入死亡的感觉。
“咳咳咳…”殇婆婆重重咳嗽几声,道:“你身聚阴息,应该早就死了,可是你现在竟然还活着,这可是有违天理道途的….”
“什么?”屋外,静候等待的何伟听到这,当即愣住,殇婆婆这话什么意思,人已经死了,不可能,汪战明明是个活生生的人。
“进来吧,偷听可没什么好!”殇婆婆冲门外的何伟道,何伟掀帘进入。而汪战正一脸茫然的看着殇婆婆:“我已经死了?”
殇婆婆嘿嘿笑着,那声音就像从老旧的风箱压出来似的,她吹掉黑皮纸卷上的灰迹,翻开封皮,乌黄褶皱的纸卷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殇婆婆找了找,低声念起来:“人分阴阳,阴者阴息,阳者阳息,阴至上,则身死,阳至上,则身灼…”合上纸卷殇婆婆看着汪战:“你全身上下除了阴息之外,就没有一丝人息阳气,你不是死人是什么?”
“可是..”
“没有可是!”殇婆婆打断汪战的话:“你不是忘掉以前的事?拿着这个,我试试看,能不能把你的阴息与阳息汇聚,从中找出一些头绪。”
“有危险么?”何伟有些担忧。
“他本就是死人,再死一次又如何?”说罢殇婆婆掏出一只竹筒,打开末端,面对汪战吹出一口黄色的粉末,随着粉末消散,汪战只感觉一股刺激神经的味道顺着鼻翼冲进头颅,下一秒,他便陷入深深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