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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章:那一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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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允和走了,离开了蒙学堂,他没有去找周文公,垂着头,步履蹒跚的走了。

    数日后…

    归去村中多了一个傻子般的青年,每日蹲在家门,好像等什么人一样。

    村中人叫他,他也不应,蓬头垢面,斜衣歪领,才是束发之年的年纪,竟然长出了黑长的胡须。

    这就是离开蒙学堂的秦允和,自那以后便发生了变化,整日消沉不理人世。

    一日!

    在看见一对父女欢声笑语后,秦允和便扑了上去,扯着那男子,不肯撒手,嘴里还胡乱说着什么。

    吓得小女童大叫,引来好几个村民才拉开。

    自此村中便传开了,说那秦家孙子疯了,见到了,一定得躲得远远的。

    唯一敢接近他的,就是王小莽的家人,每日送吃食而来。

    每次,秦允和只是本能的吃,也不言语,也不知致谢,吃完了,就坐在家门口等人。

    有时,疯了一般到处找人,不顾地方,地点。到处乱窜,只要有住家户,皆被其光顾。

    村里人找老里长想办法,老里长说了:关在他家吧,反正有老王家送吃食。

    当然有那心狠手辣之辈,向老里长提议:咔嚓!

    得到的只是老里长一个凶狠的眼神。

    就这样,秦允和被关在家中,只不过,村里面的房屋那能那么缜密,有时,秦允和还是会跑出去,到处乱窜。

    只不过,又被抓了回来。

    就这样,跑了抓,抓了跑,时间过了三年。

    这一日,如同乞丐的秦允和,才从他刨的墙洞爬出来,就遇见了一个人。

    如若他还清醒,定能认出,这是周文公。

    只不过此时他浑浑噩噩,看都没看,拔腿就跑。

    “三年临,树指引。秦允和,你好自为之。”看到这样的秦允和,周文公说完,失望的走了。

    乱跑的秦允和,听到周文公的话语后,停顿了一下,随后转了一个方向,继续疯跑。

    秦正风坟墓,有一疯子,正疯狂用碎石码在一处,整个坟包皆是,在坟包中间,有一大块石头,那疯子就蹲在那里,用手比比划划什么。

    这就是疯跑的秦允和,好似心中执念被周文公提及,他就跑到这里,鼓捣了这些石头。

    在秦允和比比划划后,停歇了一会儿,便又疯跑了起来。

    在他跑后,露出坟包中间的石头,石头上出现鲜血淋漓的两字:爷爷

    只不过,这次的方向是那大山深处。

    --------

    周国边陲小镇:辛关

    这里是周国与其他王朝的交界处。

    高墙深濠,楼宇铁甲,漫漫雄关,飞鸟插翅难过;岩岩铁壁,猿攀徒呼奈何!

    一张七尺大旗立于铁壁之上,上书金色大字:周。

    袤延十余里,镇守凹字之口,内有雄兵铁甲,持枪而巡,十人一队,两队交替,巡视而去。

    城楼之下,有行人商贩,过关而行,皆手持通关文书。

    城关之中,有一小镇:辛关镇,是那商人聚集而建,人声熙攘,叫卖不停。

    偶尔也有寻衅滋事者,皆被官兵带走拷问。

    辛关镇中,一简陋小巷,有一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乞丐,靠墙而躺,看其手脚,皆流血不止,再不就医,怕是时日无多了。

    偶有行人经过,也只是疾首蹙额,厌恶的跑开。

    就这样日复一日,小巷传开了,说是来了个傻子,离远点,别被傻子揍了。

    傻子呢,饿了就跑到山间喝水,啃树皮,随后又跑到小巷里面躺着。

    当然偶有心善之辈,施舍一些吃食。

    只不过,那有那么多心善之人,何况:久病床前无孝子,久贫家中无贤妻。

    连子妻皆如此,更何况一路人。

    当然事无绝对,当你身处绝望黑暗之时,总有人手拿火把,找到你。

    陈为民,辛关镇中的“名人”,他被镇上的人笑话为:饥饿善人。

    没有吃饭的手艺,却老是做好事,家中还收养了三个小孩。

    至于怎么叫饥饿善人,大概是自己挨饿也要去做好事吧。

    今日,他找到了这个傻子。

    头发渐白,嘴上的胡须已经花白,佝偻消廋的身躯,穿的是缝补了好几次的粗布麻衣,穿了一双漏风的鞋履,已经看不清楚材质了。

    唯一能够见人的,可能就是他的精神还不错,脸上有淡淡的满足。

    陈为民摇了摇傻子,傻子没有动静,陈为民又摇了摇,还是一样。

    陈为民用手探了探气息,没事,他松了口气,便离开了。

    半个时辰后。

    陈为民回来了,手中推了一个手推车,陈旧破烂,有些地方都断掉了,用树枝破布绑好了,将就着用。

    陈为民后面跟了两个大孩子,脸庞也是消瘦,猜测不出其年龄。

    一个大孩子,满不高兴的跟着,眼中却表露出了担心

    一个大孩子,满脸笑意,眼中带着丝丝光彩。

    手推车之上,还坐了个稚童,大概样子五六岁,脸蛋圆润,气色出乎意外的好。

    稚童就坐在手推车上,眉开眼笑,手舞足蹈的玩乐。

    “文武,你把他拉到推车上吧,你力气大。”陈为民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傻子。

    听到叫自己名字,满脸笑意的大孩子便要上前去拉扯傻子。

    只不过,满脸不高兴的大孩子,伸手拦了下来。

    看见这个情况的陈为民,瞪了一眼,伸手的孩子,便示意刚刚叫到的孩子继续。

    拖拖拽拽,傻子被弄到了手推车上。

    手推车上的稚童,开心的拨弄傻子的脏发,气得刚刚不高兴的大孩子伸手抱起。

    就这样,饥饿善人家中,又多了一张嘴。

    这是山边的一座茅草屋,就两个房间,一个大房间,里面有个大大的通铺,看样子能睡好几个人,

    通铺之上放了几床老旧的被子,看样子是别人遗弃的,被捡了回来,缝补后的样子。

    另外一个房间,应该说是堂屋,一张崴脚的桌子,还有几张破凳子,桌子上还有个破旧的油灯。

    这就是陈为民的住所。

    此时,被拉回来的傻子就放在院子中,陈为民在那为他洗漱整理。

    一大孩子满脸不高兴的坐在门槛之上,另外一个则帮着陈为民倒水洗漱,稚童就蹲在哪里好奇的打量着。

    日落红霞,整理好的傻子被放在屋内的大通铺上,陈为民和一个大孩子出门了,留下了稚童和那个不高兴的大孩子。

    就这样,饥饿善人家中多了一口人。

    陈为民从以前日落西山便回,到现在的星月高挂才到家。

    只因多了一口吃饭的嘴,而且还是傻子。

    或许不高兴大孩子就是担忧这些,才不高兴。

    或者许一口饭真的能拖垮一个人。

    或许那吟诗作乐的才子佳人,根本不相信这些。

    不!或许根本看不见。

    这才是平凡的人,那有那么多的天降馅饼,只不过披星戴月后,才敢贪图那片刻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