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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看向楚江川时,他也正看着她。
赵长煦同样傻了眼,他看看自己的手机屏幕,又看看楚江川的:“我记得这不是你的号码呀?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江川却很平静:“我有两张卡而已。”
江弋槐拍起巴掌,用讽刺的口气冷笑道:“真有意思。”
赵长煦不敢想象以江弋槐的脾气,遇到这种事会发生什么,他已做好了拉架的准备,她却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她和楚江川如出一辙的沉静,反倒令班里同学更加相信了那则帖子的真实性。
说没感觉那是骗人的,他们曾是并肩作战的队友,高一那年师生大会上,他们围着一个小手机偷偷看直播,结果被罚绕操场跑十圈,可是只要他们在,罚跑都变成了游戏,最后一名请大伙喝星冰乐。只要跟花钱挂钩,就会变成一场齐心协力不坑关攸攸不罢休的团队赛。她现在还记得赵长煦点了双倍稀奶油,关攸攸最爱抹茶星冰乐,宋怡婧是最体恤人的,只点了一杯柠檬水,楚江川有乳糖不耐受。
何况他还是她在全队最看好的那个,虽然曾经单挑险胜过他,但她还是佩服他的。所以每次看录像学了什么新动作,都会迫不及待地表演给他看,希望得到他的肯定。
她很难想象,也不愿相信,那个将录像发布在贴吧,并配不实文字的人就是他,如果说她之前的反应那样咄咄逼人,为的是得到楚江川的一句解释;那么现在水落石出后的平静和冷漠,大约则是因为真的失望。
熬过混沌的双休日,她站在开晨会的班级队伍中才突然发觉自己竟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也是个跟得上开晨会的人了。
教务主任例行公事每周一做着工作汇报,之后是同学的国旗下讲话。她已经积蓄了整整一个周末的怨气了,此时看准了时机从操场中央拔腿就跑,目的地直指主席台,任几个管纪律的老师在后面拼尽全力也追不上。
她用手撑着身子跳上主席台,从看呆了的黑熊手里夺过麦克风:“喂喂喂,我是高三一班江弋槐,对于那张照片,我有些话想要说。事情是这样的,周五下午我从教室出来,正好遇见要回教室的明希,说了两句话,大家都不怎么愉快,所以我就打了他一拳……”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黑熊指使的老师抢走了话筒,强行扔回台下。
“现在请学生代表做国旗下讲话。”黑熊铁青着脸道。
原本指定的学生代表正是明希,他站在话筒架前,一手将写好的稿子用力捏皱,继而揉成纸团扔在地上,对筒道:“事情就是她说的那样。那是放学后,一班教室应该已经没几个人了,楚江川和关攸攸听到声音后出来拉架,他们都可以对刚刚番话作证。之后我们被叫到办公室,老师还打电话叫了家长,所以就有了这一幕。发布帖子的同学,我愿意相信他只是抱着恶作剧的心态。大家都是高中生了,有一些同学应该已经成年,在这个互联网时代,我认为大家应该提高自己的鉴别能力,而非人云亦云。网络不是法外之地,不要让自己的好奇心被随意利用,也不要让自己变成人人得而诛之的键盘侠。”
黑熊是没想到的,送走一个又来一个,连忙让人把他也轰了下去,在由四个老师看守的简易“监牢”里,这同桌俩又聚齐了。
江弋槐一看见明希过来,便惊喜地冲过去道:“真有你的!太给力了兄弟!”她似乎还不过瘾,拍着明希的肩膀说,“别说黑熊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我也大吃一惊,怎么想的啊?上了十二年学你这是我见过最帅的国旗下讲话!”
明希看着她的样子会心一笑:“因为有人说过我活得太死板呀。”
“哎呦,你这人怎么还记仇啊,没意思了没意思了!”
“不,我觉得她说得不无道理,况且我也不是乱来,提醒大家上网时提高鉴别能力,这不比那些不痛不痒的讲话来得有意义得多?”
“已经录好音了,过会就去给黑熊播!”江弋槐故意开玩笑道。
直连临时负责看人的老师都看不下去了,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大的开口道:“像你们这么厚脸皮的学生我还是第一次见,丢人丢到全校师生跟前了,还跟这儿嬉皮笑脸!我儿子跟你们差不多大,高三了,还两百多天就高考了,没有一点点紧迫感,我都替你们父母着急!”
明希只好悻悻不说话,老实说,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挨批,他多少还是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反观江弋槐竟还在笑,用没皮没脸这个词形容她,都看得起这个词了。
“别,老师,千万别,您替他着什么急,这又不是元和十一年,我爸爸也不是唐宪宗,没必要。”
明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发笑之余,也感慨她对于琵琶行的入戏太深,至于那老师完全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又不能轻易开口,以免暴露了自己的底细。
身旁那个年轻些的低声在他耳边提醒,只见他的脸色由通红变得惨白,继而变得铁青。
是时候了,急击勿失!
“跑!”江弋槐一声令下拔腿就跑,她回头看明希被远远落在了身后,于是刻意减慢了些速度,向他伸手。
明亮清澈的晨光照亮她的侧脸,这样的朝气让他觉得自己也被洗涤、变得焕然一新了,他从没见过这样明媚的阳光。
二人拐到教学楼一处隐蔽角落,各自靠着墙壁喘气。
“还行吗?你这严重缺乏锻炼啊,才一百米,喘成这样?”江弋槐深呼吸了一口,便能如常说话了,“你学我这样,长长吸一口气慢慢吐出去,一下就好了。”
明希则全然事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他俯身用双手支着膝盖,一时半会答不上话。
“真的该锻炼了,别说自己忙着学习啊,都是借口,不说多的,一天练半个小时能耽搁什么呀?”江弋槐不满地开始说教,“我跟你说我弟也是市一中的,我俩还每天吃过晚饭一起打球呢。”
明希稍稍缓解了些:“你还有个弟啊?之前没听你说过。有个兄弟姐妹做伴挺好的吧?”
“可拉倒吧!你不好奇我那天为什么打了你吗?”
“这跟你弟弟有什么关系吗?”
“有!万恶之源!我就是跟他生气,回来还被姓关的怼了一顿,问你话你又爱搭不理,这可不就一时没忍住……对不起,好了吧,这句是真心的。”
“生什么气?”
“唉,都过去了,现在感觉不值一提了。”
“对了,说起关攸攸,你那篇pk的稿子准备得怎么样了呀?”
“没准备。”
“没准备!喂,我说你清醒一点,今天下午就要比赛了,你现在还没准备?”
“没有。”
“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怕我暗中把你的内容告诉关攸攸啊。”
“你会不会太高估我的头脑了啊!真的没准备,我想不出来。”
“啊这……听说你那天气势汹汹让老师极限二选一来着,我当你势在必得了,你现在告诉我你还没准备?到时候自己收不了场怎么办?”
“不能怎么样,反正我跟姓关的两个人肯定有一个赢,另一个就要输,谁输不是输,谁也别瞧不起谁。”
“我只能说,觉得没什么道理,却让我无法反驳……不过,我还是觉得从上次你那篇Los?Angeles的水平来看,不至于一句话也写不出呀。”
“你算说到点子上了!我把洛杉矶的纪录片来来回回看了不下十遍,里面的台词都能背下来了,所以上次当然信手拈来啊!不过,这次可不一样,把握今天这种毒鸡汤,说老实话,我可一直是敬而远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