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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哭声和惊呼声中,任雨萱的父母把她送到了医院,警察也很快来到了现场勘查。一时间,警戒线拉起来,唢呐声停,宾客散去,门外挤满了围观的人群,小镇上人心惶惶。
高夏被吓得浑身发抖,齐琳把她扶到了高氏中医馆,高大伯给高夏把脉,判断就是一时心惊,就给她泡了一杯安神茶喝。喝过茶后,齐琳在一旁抚慰着她,总算,她一会儿就感觉好多了。
“怎么好端端的出这种事?”
“不知道啊。”
看侄女缓了过来,高大伯走出门去,不一会儿,两个警察进来:“我们是……”
“我知道,我认识你们。”
“哦,那好,我们来找齐琳和高夏。”
“他们两个孩子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调查一下,他们是死者的同学,今天也来参加婚礼了。”
高大伯听了也就请两个警察进来,他站在一边看。
“你是齐琳?”
“是。”
“你跟死者任雨萱的关系好吗?”
“死者?她死了?”
“是,刚刚医院宣布了,送去的时候就已经没了生命迹象。”齐琳心一惊。“我们刚刚问的,你们关系好吗?”
“不好。”
两个警察一听,在本子上记录着,齐琳的回答也验证了其他宾客的话,因为别人都听到了齐琳在任雨萱的婚礼上骂她神经病。“什么原因不好?”
“我们上学的时候就不合,九月初我回来,她也是总找我茬。”
“找茬?找什么茬?”
“就是一些小事,比如昨天,她还到凤灵初中去,搅乱我们学生的比赛,我们当时也吵了几句。”
“二楼的宾客说,看到你们在死者死前去了她的新房,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是随便应付了几句,毕竟她今天结婚嘛。”
两个警察看了看一旁有些紧张的高夏,对高大伯说道:“我们想单独跟高夏问几句话。”
“不行,我侄女刚刚也吓到了,她又得病了,恶性肿瘤,有什么话就当着我的面问,我是她大伯。”
“哦……那行。你跟你前夫还有联系吗?”
“啊?不是问任雨萱的事情吗?”
“你不知道?”
高夏微微瞪大了眼睛,一脸迷惑:“知道什么?”
“呃……我们问你,你跟你前夫谈了多久结婚的,又是什么原因离婚了?”
“就谈了几个月,结婚一年,之后我得病了,不想拖累他,就离婚了。你们刚刚说我不知道什么?”
“死者任雨萱跟你前夫曾经是恋人关系。”
高夏嘴唇微张,颇为惊讶,齐琳也没有想到,好奇地看了看警察,又看了看一旁惊讶的高夏。高大伯也吃了一惊:“什么时候的事儿?”
“死者的手机里还保存着大量两人的照片,根据时间显示,一年前,他们还在一起。时间大概截止到你们结婚,照片就没有了。”
“也就是说……这个小子脚踏两只船。”
“高医生,这个是道德范畴,我们警方不便评价。是这样,高夏,还有齐琳,这段时间,你们暂时不要去远的地方,因为我们很可能还需要你们协助调查。”
“哦……”
两人问了一些问题后,就走了。高大伯看着警车离开,轻轻拍了拍侄女的肩膀:“没关系,有大伯在,还有你爸妈……”
“你不用安慰我,大伯。我没事,反正已经离婚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
高大伯轻轻叹一口气,当初高夏要结婚的时候,他就觉得那个男的不好,很会装,可高夏毕竟不是他的女儿,作为大伯,他也不好多说什么:“这警察的意思,就是你们两个都有嫌疑了。齐琳啊,你刚刚不应该说你们关系不好。”
“高大伯,我本来跟她关系就不好,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怕被人怀疑。就是……觉得好蹊跷。”
“蹊跷什么?”
高夏也有这种感觉:“任雨萱最近是很不对劲,自从老张原配死了之后……”
齐琳看着她:“你也发现了?”
她点点头。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如果她和高夏有嫌疑,那董成成和贺伟也在那个时间一起进去了,不一样有嫌疑吗?
此时,下午三点了,太阳正毒辣。齐琳和高夏一起去找董成成,车骑到董成成的店门口时,两人看到外面的警车,就把车停远一点儿,牵着手从后门进去。悄悄走到楼梯口时,透过店里的玻璃,两人看到警察正在盘问董成成。
“店里员工反应死者到店里来有些不愉快。”
“是,也不知道她怎么了,点了很多贵的东西,又不吃,还故意把盘子打碎。”
“她到你店里买过一把刀?”
“嗯。”
“你们是初中同学,不问问她买刀干什么?”
“警察同志,我们卖的刀都是工艺品类,刀把上雕了花,属于迷你型水果刀类,并不锋利,也是经过工商局许可的,客人要买,我们不会问。”
“老同学也不问。”
“不问,我看到她肚子上的刀是我们店里的,也很意外,没想到。可我没有理由弄死她,我们四个同学一起进去,一起出来,再不喜欢一个人,也没到要杀了她的地步,杀人犯法,我们都懂的。”
“你也不喜欢她?”
“谁喜欢她?上学的时候她就欺凌别人,回来后戴个钻戒四处晃……但是,警官,不喜欢归不喜欢,作为老同学,我也不想她死。”
“你的同学齐琳……”
“齐琳更不可能。”
“我还没问什么呢?”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齐琳跟任雨萱是有矛盾,可错的都是任雨萱,齐琳本来不想去新房,也不想参加婚礼,拗不过她姑姥姥才去的,也是我们三个怂恿她去新房的。”
……
警察走后,两人从后面的楼梯上去。
“贺伟呢?”
“回家了。”
“警察没问他?”
“问了。”
董成成看了看店里的客人,把两人带到三楼的仓库:“这下好了,我们四个都有嫌疑。”
“贺伟也有嫌疑?”
“有。”董成成压低了声音,“贺伟跟任雨萱……有事儿。”
高夏一惊:“你说他们两个……”
董成成点点头,默许了高夏后面没说的话:“我也看到过一次,就九月初,他们两个去了我朋友的宾馆。”
齐琳和高夏互相看了看,陷入了沉默。沉默之后,每个人都回忆起了任雨萱死时的惨状,那瞪大的眼睛,惨白的脸蛋,血红的嘴唇,红色的嫁衣,床单上的血泊,恐怖至极。
“齐琳。”
“嗯?”
“你记不记得前几天贺伟在湖里的事情?”
“你是说?”
“你不觉得任雨萱也像是中邪了一样吗?”
“不是吧?”她又不确定,“是吗?”
“不是吗?我们那次在山上玩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后来就不对劲了。”
“她是不是有病啊?精神病?”
董成成和高夏听了齐琳的话,觉得不是,可任雨萱确实很奇怪,表现的就像是精神病。
……
齐琳回到家中,看到齐天宇在门口坐着,她跑过去,正准备跟他说话,一辆电动车停在她面前,直接把她的车撞倒了。齐琳怒视撞她车的宋小薇:
“你就指望这样撒泼让我哥回心转意。”
宋小薇冷笑一声:“算了,我想通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哥有什么能耐?”她拉起儿子,“小宇,跟妈妈回家。”
齐琳想拦着,又知道拦不过,齐天宇上了母亲的车,偶尔回头看不远处的齐琳,面无表情。
晚上,齐阳回家,得知齐天宇被宋小薇接走,也没有说什么,他只是继续在正厅的灯光下雕琢一只桃木剑。一个家里没有孩子,就没有生气。齐琳有些不理解:“哥,小宇抚养权不是归你吗?”
“是,不过宋小薇又改口了,说不会把儿子留给我,要改嫁,要让小宇姓宋。”
“你答应了?”
“这有什么不答应的?”
看他戴着眼镜,一副文质彬彬又有些孱弱的书生样,齐琳好奇自己对哥哥的看法:“我看宋小薇是惦记小宇的那部分拆迁款。”
“惦记就惦记吧,就算是等小宇大了,把钱给他,他也未必知道合理使用。”
“那你以后就一个人?”
“嗯,不是很好吗?”
“苗伯伯都有老伴儿呢。”
齐阳一笑:“那你呢?还说我。”
“我不一样,我怎么样都不会要死要活的。”
齐阳停下手中的刀具:“人生一世,有很多种活法,没有绝对的对错。”
“那你的活法是什么?”
他看了看眼前的木雕,用手轻轻摸了摸:“就是活得……最像自己。”
“最像自己?那你当初为什么要跟宋小薇结婚?你们两个……完全不一样,你淡泊名利,她是追名逐利,自己不行,就把希望强行加在小宇身上。”
“以前我……是错了,觉得自己孤僻、不合群,就试着,走别人走的路,可走了很久,我的心越来越空,所以准备回头,走我自己想走的路,也明白了,其实,内向从来不是性格缺陷,只是个人的选择不同。”
“那你以后就做木雕工艺品,做一辈子?”
他点点头:“你知道吗?苗伯伯,医生说他最多活两年,还是在积极治疗的情况下。但他不住院,因为住院也是要死,而且很痛苦,检查、吃药、化疗,时间都耗在医院里,自己遭罪,亲人也遭罪,最后还是要死……可苗伯伯很坦然,在他脸上,我看不到一点行将就木的痛苦,他雕出来的……是艺术,是对生活的感悟。以后我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远处,丧钟又起。
齐琳想起任雨萱,心里也有些紧张和难过。她看了看院子外,家乡的夜格外地黑,院子里只有一道从正厅里散出去的光,边缘,光越来越暗,暗到什么都看不见。齐琳走出去,轻轻打开大门,一阵哀嚎声响彻小镇。
任雨萱是独生女,虽然家境一般,还没有齐琳家好,可从小就备受宠爱,所以骄纵任性。和董成成一样,虽然齐琳真的很不喜欢她,可还没到希望她死的地步。而她又是在自己的婚礼被莫名杀害,弄得整个小镇都人心惶惶的,大家都在议论,夜里,街上也没什么人,偶尔出来的也是来去匆匆,看谁都像是凶手。
看着看着,齐琳就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微微的风一吹,寒意就袭来,秋到了,夜深霜露重,周围寂静得连头发丝动一下都能听到声响。她看了一眼那长长的街道,黑黢黢的,看不见尽头,闭了闭眼,进去,把门关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