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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烦嬷嬷亲自来跑一趟,太后娘娘这般厚待我,我自当铭记于心,等这乱腾劲儿过去了,一定进宫谢恩。”
“您言重了,奴才当不得您这话,回头回了宫一定向主子转告您话,您留步,千万别再送了。”
那头他他拉府既然得了宫里头所发和离旨意,这头身敏搏府中雁姬自然不会慢到哪儿去,后脚赶着前脚得到了信儿,看着比起他他拉府面对努达海那会儿态度不知道要温软了多少方嬷嬷,雁姬也不敢怠慢,飞领了旨谢了恩,亲自将来人一直送到府门口登上轿子才算完,而看着一行人已经动了身刚准备调转头回屋,还没来得及动作,雁姬却是只见到又一顶小轿落了眼前不远处,满脸兴奋甘珠从中走了出来,三步并作俩直朝自己而来——
“主子,巴图总管那儿可齐活了!”
想着方才得到信儿,以及自家主子接下来计划,甘珠虽然觉得很是畅,但是站府门口怕万一人多嘴杂传了出去,给自家主子招惹上什么麻烦,便还是勉强压抑住了满腔意,直到随着雁姬转回屋内,才将早就到了嗓子眼话儿脱口而出——
“哦?巴图动作竟是这样?”
“可不是?得了主子您吩咐,他哪敢办得不利索?”甘珠一扫平日里沉稳模样儿,仿佛自己像是身历其境将他他拉府热闹看了个全儿一般,应声得飞,“主子,您可是不知道,老夫人可算是因着这档子事把自个儿给搭进去了……”
甘珠虽然自问没读过什么书,不懂得什么圣贤大道,却始终铭记着是因为雁姬她危难时候拉了一把,自个儿才保全□家性命,此番大恩就是来世做牛做马都无以为报,如此,想到自家主子没日没夜心侍奉那人,临到了了却是被不分青红皂白被倒打一耙,心底里就很是为自家主子不值,对那瘫床上动弹不得老夫人自然是没得半点同情——
“原本听着底下人话,虽然老夫人年纪大了,又被大人一番蛮力之下折腾得不轻,可好生将养个把月却总是能够缓过来些,只是啊,您也知道,那他他拉府离了您之后,本就乱成了一锅粥,老糊涂,大混账,小……”说到骥远珞林,甘珠还是忍不住顿了顿,抬眼见到自家主子面上没有半点异样才松口气继续往下说,“这般之下,您说她又怎么可能能好生将养得下来?一来二去,可不就越发重了么?”
“哦?那努达海不是自诩是个孝顺儿子么?这世上就得他一个人宽容仁慈善良,难不成还真打算逼死自个儿额娘,方便让那月以后府里头作威作福么?”
不用甘珠多说,雁姬也能够料想得到他他拉府里头那摊子乱腾劲儿,听着这话头不由得嗤笑一声,而那拉府里头过了这么多天几十年未有舒心日子,她心里头也敞亮得很,对那没得半点孝诚之心也再懒得多做搭理——
“你继续说,不用有什么避讳不避讳,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难道还不知道你一心为我着想?还是说你眼里我竟像是那般心软得扶不上墙人,放着好日子不过偏偏要去掺和那摊子烂泥?”
“主子,您,您能这么说,奴才,奴才就放心了……”
甘珠虽然没生育过儿女,没得这方面牵绊,可就是不说平日里见到自家主子对小主子事事上心那副操心劲儿,却也到底明白母子连心道理,是以,这些日子以来才句句话避开了那二人,省惹自家主子伤心,如此,眼下里得了这话,见到对方是真想通了,不由得大喜过望,生怕对方反悔一般连忙接过了话头——
“大人以往是什么模样儿,用不着奴才多说,您是清楚不过,可是眼下里不是撞上那格格之后就被迷走了魂,事事荒唐了起来么?奴才听着巴图话,竟是老夫人床榻前就吵了起来,直将老夫人给气得话都说不圆了,您也知道,这上了年纪人是经不得气,她此番病倒又本就多数是因着急怒攻心,再加上身边再没得像您这般好人侍奉一二,反而是句句话直往她肺管子上头戳,可不就是诚心想气死她么?听大夫那话头儿,怕是就算死不了也得瘫了呢?”
“呵,这风风光光了一辈子,到头来竟是被那个让她引以为傲儿子给折腾成了这样,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还有呢?”
“紧跟着这头才倒下,那头宫里头旨意就来了,大人似乎很是意外,还颇有些惋惜,不过巴图听得真切,竟是说您虽然行事不妥,却不必要罚得这样重,贬成个平妻倒也罢了,直将巴图给激得坐不住了,想着反正旨意也下了,您也跟他他拉府拖了牵绊,便先下手为强直接将那格格信儿给捅出去了,直紧张得大人什么都顾不得便冲了出去……”
“平妻?!”
雁姬虽不是个心高气傲,压根不将他人放眼里人,可身为地地道道满洲姑奶奶,和家中捧手心里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掌上明珠,却也决计是容不得有人这样侮辱自己,不由得脸色一沉,目光一冷——
“他倒是打得好主意,活跟他那个额娘一般是个糊涂到了头东西,真以为我明面上退了一步便是怕了他们?”雁姬凤眼一挑,“他不是心心念念想冒着大不违要了那个月么?他既然这样为我‘考虑’,我又怎么能半点都不为他‘着想’呢?”
“主子,您意思是……”
“贫贱夫妻百事哀!”雁姬轻飘飘抛下这样一句话,“我冷眼瞧着,那个月虽然嘴巴上说得漂亮,什么不要富贵什么只要亲人话一套接着一套,可是你说她王府里头过惯了好日子,又见识过了宫里头华贵,就真半点都不乎日子过得是锦衣玉食还是粗茶淡饭?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努达海不是将他月牙儿说得那样好么?我怎么也得为他们这份‘圣洁’感情添块砖盖块瓦不是?看看等到发现努达海不过是个无官无职闲人,他他拉府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空壳子时候,他们是不是还能这样一如既往,难舍难分,也算全了我上赶着给他们让道一片‘好心’不是?”
“主子,您可别……”
“雁姬,雁姬……出来看热闹,这会儿城里头可闹翻天了!”
跟雁姬身边这么些年,一看这模样儿,一听这话头,甘珠便知道自家主子算是动了真怒了,即便心里头也想看那些个人遭殃,却还是免不了怕自家主子一时气昏了吃了什么亏去,正骑虎难下之时,外头却是突然传来了敏搏声音,让她心中猛地松了口气——
“哥,你多大人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似,待会儿被嫂嫂看到了你这幅模样儿,又要嗔你几句了……”
“哎呀,我这不是乐坏了么?”敏搏灌下一盏茶之后才算是缓过气来,“巴图那小子真是能耐,也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竟是把努达海那混账东西给逼成了那样……哈哈,你不知道,方才下了朝,我本想着跟几个同僚去茶馆里头坐会儿,可这屁股墩儿还没坐热,外头就唱起了大戏,圣祖朝便有过明旨不许官兵扰民,可那努达海倒是好,人家不敢说话他说了,人家不敢做事儿他也做了,骑着马便往宗人府去,一路上不知道掀翻了多少摊子,直气得隔壁桌御史老爷当着大庭广众便写起了折子,而这还不算完……”
想到迟明天朝廷上就有大热闹看,早就心里将努达海狠狠记了一笔,巴不得对方怎么倒霉怎么来敏搏直笑得见牙不见眼——
“我想着他去了宗人府,总是得回来吧?便又耐着心继续等着热闹戏瞧,果不其然,还没等那御史老爷将折子写完,便只见到浑身污浊努达海一瘸一拐托着个比他为难看人从宗人府里出来了,这光天化日之下竟是有朝廷命官跑到宗人府里头去抢人,甭说是那御史老爷直气得胡子一抖一抖,就是那围观百姓都傻了眼了,动静大得提督院都惊动了!”
“哦?你意思是说这会儿他已经将那月从宗人府里头捞出来,这会儿怕是已经回到他他拉府了?”
“可不是?”上下打量了下自家妹子,“我实是觉得奇怪,看那人跟个疯婆子一样没得半点样子德行,怎么就……难不成努达海竟是口味这样独特?欸?你这是准备干吗去?”
“哥,你可别是看热闹看傻了吧?”雁姬颇有些哭笑不得,“我虽然原先想着他就是再被那月迷花了心,总不至于敢半点遮拦都没有就直闯宗人府,眼下里闹得这样大,消息怕是已经传进宫了,万一待会儿直接把他他拉府给封了怎么办?他们一帮人想要上赶着求死我管不着,可我那些个嫁妆底子竟是就便宜了他们去?”
“那怎么行?!”
“那你还傻坐着干吗?”雁姬挑了挑眉,“你不是爱看热闹么?这回就让妹子带你上门去好好看个真切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丹和瑶瑶投雷,我会继续努力,鞠躬=33=</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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