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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离得王重阳赞赏,心中松了一口气,他可以不将玄冥二老放在心上,却不得不敬畏王重阳这位真人境的大宗师。王重阳和空见、张三丰不同,此人虽然也天资横溢,但属于厚积薄发的一类人,直到三十岁才突破到先天境,却只用二十年的时间就连破先天、无相二境,成为精武门第三位真人境高手。
精武门两位副门主,四位护法,乔峰属于空见的代言人,周伯通则完全听王重阳的安排,阮青和风清扬则只听门主命令。如今空见死于东方不败之手,乔峰被幽禁,一旦查明他胡人的身份,即使无性命之忧,也再无可能得护法之位。在这样的形势下,魏离若不得王重阳的支持,即使有张三丰支持,他也很难坐稳后备门主之位,毕竟他根基太浅,在门内几乎没有援手。
魏离向王重阳恭敬行礼道:“弟子谨遵真人吩咐。”
王重阳呵呵笑道:“不用如此紧张,王某又岂会为难你一个后辈,听伯通说你是一个好孩子,为了师门通缉你的事,他到现在还不理我呢!”
魏离这时候哪里还不明白,师门内种种变故,皆出于这位真人安排,锻炼他魏离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原因是迷惑其他势力,为精武门控制楚国打掩护。
魏离叹道:“是魏离心胸狭隘了,我原以为真人会纠结于南下和北上之争,今天真人亲自来到楚国,主持南下事宜,魏离才知道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王重阳正容道:“为人要圆而不圆,方而不方,何时圆何时方,全靠自己心意把握。如今天下局势突变,南下北上并无冲突,既然有如此好的形式将楚国纳于掌控之下,何乐而不为呢!”
魏离赞道:“真人高见,魏离听候真人安排。”
王重阳道:“不需安排,一切早已布置停当。魏离你来寿春是要对付秦景吧,路老弟和门中所来的四名无相境高手任你调遣,你去完成自己的事吧。”
魏离担忧道:“仅真人一人对付世家势力和屈原,力量是否太过单薄?对付秦景并不急于一时,还是以门派事务为重。”
王重阳摇头道:“魏离你高估了敌人,世家势力主要依仗者无非是吕不韦。吕不韦此人喜欢投机取巧,以小博大,他这次来楚国,自然是看到其中的机会,若是能够事变成功,他举家迁来楚国,胜过在秦国朝不保夕,若是事变失败,他抽身回秦,对他没有任何损失。所以我敢打赌,一旦我精武门介入其中,吕不韦定然会抽身而走。”
王重阳虽如此说,依然不能打消魏离心中的疑虑,烟波钓叟笑道:“副门主,咱们这位后备门主可是心细如发,可不好瞒过他。”
王重阳缓缓道:“魏离你可知屈原为何料定自己必败,他对世家势力了如指掌,又为何会将自己陷入必败之地?”
魏离摇了摇头,王重阳缓缓揭开谜题道:“咱们精武门在楚国经营二十年,实则只经营出一股势力,大将军吴起曾是我们精武门的后备门主,若非他不愿接任掌门之位,他现在已代替三丰真人担当门主之位。”
魏离震惊道:“屈原用来对付世家势力的胜负手是吴起大将军,原来如此,枪杆子里出政权,若是吴起率大军归来,局势定然在屈原掌控之中。”
王重阳点头道:“当年精武门内北上和南下之争,之所以南下之策能胜出,是因为吴起赞同南下之策,并愿意亲自南下实施这一战略。”
魏离自我警醒道:“我还是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国家大事,死生之地,怎么是几个高手所能确定的?只有这种数十年的谋划,一朝实施,才能起到天翻地覆的成果。”
王重阳道:“你能如此想最好,若非我们从中作梗,世家势力哪有如此容易拿下屈原,城外天机学院高手如云,更有真人境的黄广德坐镇,只要调入寿春城,胜负之数,焉能可知?”
魏离惊喜道:“这么说吴起前辈已经来了寿春?”
王重阳道:“当然,吕不韦在边境搞些小动作,以为能拖住吴起,实则我们早在最近十年的换防之中,悄悄将两万大军换入寿春城,吴起只需只身来到寿春,立即能拉起两万大军,凭他的威望以及指挥能力,有这两万人就能控制寿春大局。”
魏离沉思道:“如此说我们只需坐山观虎斗,等到他们两败俱伤之时,坐收渔翁之利即可。”
王重阳含笑道:“不错不错,一说即明,乔峰当年也如你一样聪明,可惜他终究是胡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魏离试探道:“乔护法为人豪爽大气,重情重义,魏离敢以性命担保,他不会做出有损有精武门利益之事。”
王重阳厉声道:“糊涂,华夏夷狄之大防,怎可不重视?乔峰虽在我精武门长大,但他终究是胡人血统,身上流的是胡人的血,若我精武门和胡人交战,你敢保证乔峰全力出手吗?胡人才是他的同胞啊。”
魏离顿时哑口无言,软弱抗议道:“乔护法的身份不是还没确定吗?也许他是汉人呢?”
王重阳冷哼道:“当年我和空见师兄一起北上草原,斩杀胡虏,缓解吴起所在的晋阳城的压力,我们亲手屠掉一个部落中的所有男女,孩子都没放过,那时乔峰才是一个两三岁的婴儿,我们二人都下不去手,才将他带回中原。”
魏离心中难受,真是命运弄人,乔峰正是有情有义之人,所以在他知道自己胡人的身份后,定然不会再对胡人出手,那他一身所学,英雄再无用武之地,可悲可叹!
王重阳叹道:“当年我就主张任他自生自灭,空见师兄却起了恻隐之心,将他带回精武门,悉心栽培。也是从那时起,空见师兄再未下过山,本人更是不再提北上杀胡之事,开始主张南下。我知道他是认识到民族战争的残酷,不愿去面对,所以选择逃避。”
魏离也唯有叹息一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