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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擦黑寿春城已全面戒严,四门关闭,百里青山向四门将军下达严令,未得他的手令不得打开城门。
两骑风驰而至,在城门前二百丈处下马,马上两个男子,一个身着粗布麻衣,全身不带任何饰品,风格朴素,另一个着黑色玄衣,上面遍布四爪金龙。那布衣中年男子神态悠闲,向城门迈进,玄衣龙袍青年则略显紧张。
二人来到城下三十丈处,城门守卫厉声喝道:“来者何人?城门已经戒严,明早卯时开城,请立即离开。”
那布衣中年男子呵呵笑道:“我堂堂大楚,何时沦落到这等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地步?”
守城士兵闻言脸上一红,身为寿春城守卫,二十年没有城门戒严,他自然有自己的骄傲。不过职责所在,他还是喝道:“请你们速速离开。”
中年男子声音威严道:“本将吴起,将你们将军叫出来见我!”
那士兵听闻吴起自报家门,神态一变,匆匆下楼而去,片刻后赶来一名身着戎装的将军,他看到吴起,立刻站定身体,向吴起行了个军礼道:“小将吴安,见过大将军。”
吴起朗声道:“伍长吴安,先王八年随本将征伐南诏,主动要求加入陷阵七十二勇士行列,七十二人冲击南蛮五千精锐方阵,死战不退,最终凿穿敌阵,令敌人胆丧。那一战你身中二十一刀,刀刀皆在前胸,被本将保举为校尉,没想到你已升职到一方将领。”
吴安浑身颤抖,激动道:“大将军还记得小将,小将真是死也值了!”
吴起道:“每一个在吴某手下当兵之人,不管是死了的还是活着的,吴某都能记得他的名字,能讲出他家中父母兄弟。吴安,百里青山叛乱谋反,阻碍先王入土为安,已犯十恶不赦之罪,本将独身前来寿春,要给先王讨还一个公道,你是否还敢随本将赴死?”
吴安哈哈大笑道:“只要能跟着大将军,水里火里小将都不会皱一下眉头,打开城门。”他身后亲兵迟疑道:“将军,百里大人和城守严令不得开城。”
吴安骂道:“这两个小人算个鸟,快快开城门,本将说了算。”
片刻后紧闭的城门缓缓打开,吴安一马当先带着数百人将吴起迎入城中。
吴起问道:“你手下有多少人可用?”
吴安傲然道:“属下主掌东门军务,两侧大营各有一万兄弟,都愿受大将军驱遣。”
吴起平静道:“集合人马,直入王城,另外派人去另外四门喊话,愿意跟着我吴起讨伐叛逆者,还是我吴起的兄弟。”
吴安兴奋道:“是,我早看屈富那个鸟人不顺眼了,没有任何功劳居城守之位,真是老天瞎了眼。”
站在吴起旁边的龙袍青年正是楚国太子,他含笑看着这一切,眼中却不时闪过一道寒光。寿春一直传言吴起乃擎国之柱,他一直不太相信,直到今天吴起将他从王陵救出来,要带他入寿春拨乱反正,他见吴起只有一人,心中有些惶恐,不认为能够成功。
吴起叫开城门那一刻,这位太子殿下心中升起森然杀机,虽然皇位还没传到他手中,但他绝不能允许这样一个随时能颠覆皇权之人活在世上,同时他心中对吴起升起无边的恐惧。吴起征伐南诏之战已经过去十几年,当年手下的伍长已经爬到一方守将的位置,可是见到吴起之后依然愿意为他卖命,连自身地位和身家性命都不顾,吴起的魅力之大,令人钦佩却令他毛骨悚然。
吴安安排人手去另外三个城门散播消息,本身则集合人马,在吴起带领下浩浩荡荡向王城而去。从头到尾他都对这名身穿龙袍的男子不睬不理,既然大将军不做介绍,他理所当然认为没有必要认识,管他是不是太子。
一行两万人如一条蜿蜒的巨龙,直向王宫而去,半刻钟后,沿途陆陆续续有士兵主动加入队伍,更有百人将、校尉带领成建制的队伍向吴起请命加入队伍。吴起随口命令,将这些人编入队伍,丝毫不影响行军速度。
不到半个时辰,队伍已经来到王宫门口,王城上士兵见如此多的人来到城下,大惊失色,匆忙向守将禀告。
守将听闻如此多的军队来到城下,第一反应就是有人造反,匆忙来到城楼上,这时候吴起的队伍距离城门已不到百丈。
这守将见来袭队伍后面是绵绵延延看不到尽头的火把,一颗心沉到谷底,他鼓起勇气喝道:“城下何人,此处是王宫禁地,任何人不得擅入。”
城下队伍在城楼前一百丈处停下,吴起幽幽道:“孙道全,你还认得本将吗?”
孙道全凝神望去,震惊道:“大将军!”随即他像吴安一样,身体挺的笔直,向吴起行了个军礼。
吴起望着孙道全道:“百里青山联合世家贵族作乱,阻碍先王入土为安,吴起奉先王遗命,入京讨贼,四门将士感受先王仁德,都已加入讨逆军队伍,孙将军何去何从?”
孙道全此人虽不是吴起的手下士兵,却和吴起联合作战过,深知吴起指挥大军的能力,别说吴起已获得四门城防军的支持,他相信只要给吴起一万大军,吴起就能横扫寿春城。
见城楼下士兵越来越多,不断有涓涓细流汇入队伍,孙道全知道大势已去。
孙道全身后站立的百里无敌乃是百里青山的一个侄子,此人今天刚刚升任孙道全的副手,见孙道全有所犹豫,他厉声道:“孙将军,你还犹豫什么?快快射死城下逆贼,否则我奏明叔父,革掉你将军之位。”
孙道全冷笑一声,抽出宝剑,一剑斩下百里无敌的人头,一脚将他的尸体踢下城墙,向身后亲兵道:“将今天调入军中的士兵、军官全部格杀!”
身后亲兵将领命后匆匆而去,孙道全接着下令道:“打开宫门,迎大将军入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