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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期待大于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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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又回到了学校,我的同桌调侃我,说我上学就和玩似的,同位很好,她是刘玥桐,为了不让我的功课落下,她会把老师讲的内容和作业都用手机拍给我,把一摞摞卷子叠起来,放进我的桌洞里,就为了等我回到学校,一下子甩给我,过一把瘾,因为怕我不知道顺序,还很仔细的写好日期。因为有她,我的功课才没有落下,能赶得上老师的速度,我遇到不会的题,她会很耐心的给我讲解,如果我们都不会,就一起去问老师,她笔记记得很全,我回到学校会把她的笔记都抄上,有不懂的地方她会耐心的给我解答,打饭的时候她会给我带一份,她情绪很容易激动,烦了会撒娇,会不停的晃我,我也会配合她和她一起哼唧。那时候真的很美好,我们有着相同的目标,一起努力,会因为晚自习美丽的晚霞激动好久,会因为解出一道难题开心不已,会因为我的故意搞怪在一起哈哈大笑,也会因为考试成绩不理想悄悄流泪。她很喜欢唱歌,她给我唱过好多好多歌,唱歌或许是她放松的一种方式吧!她问过我,你有什么业余爱好吗?我说没有,她说,没有业余爱好太无聊了,她会觉得人生都没有意义。其实,我也不确定我自己有没有,我不清楚业余爱好的限定,我什么都喜欢,什么都喜欢玩玩,看看,可是繁重的学习让我对这些提不起兴趣,因为只要我一做这些事情,就有人对我说,又搞这些没用的东西,什么东西有用,什么东西没用?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要用有用没用来衡量呢?时间长了,也就不想了。刘玥桐是语文课代表,她语文水平很好,她经常记日记,写一些自己的感悟,我也就学她,每天都记一点,时间长了,日记记了厚厚一本,语文成绩也提高了,这就是有一个好同位才会有的结果吧!

    她还给我写了纸条,是到最后我决定做手术也是我生日那天她写给我的:

    “你来来去去,空留下我一人,祝你早日康复哦,生日快乐,早点回来,我等你。”

    这句话我背下来了,我第一次感觉到原来我并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原来有那么多人关心我。

    在学校上了几天课,又到了该去检查的日子了。

    下课的时候,忆之跑到我教室门口,问我现在怎么样了?

    她告诉我:“一会你就又该走了,刘伯伯联系不上你,给我打电话,让我告诉你一会他来给你请假,让你收拾好东西。”

    我抱着她,说:“怎么办,为什么是我?我做错了什么,是上天来惩罚我吗?让我这辈子痛苦的活着,忆之,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我怕我好不了,我怕我这辈子就这么草草结束了,我怕我的人生就这么完了。”

    忆之说:“别怕别怕,就快真相大白了,知道原因就可以治疗了,放心,现在医疗水平还是很发达的,啊,一定会好的。”

    傍晚,我回到了家。

    由于我的害怕,所以我又在网上问令坤主任,问他怎么做,什么时候出结果,如果做不完整该怎么办?

    他晚上九点多在网上回复了我:“影像尿动力当时出结果,你做的时候,过来门诊叫我一声,我过去看一眼。”

    虽然只有几句话,但是让我的心定了,瞬间觉得不在怕了,有他在,仿佛前边在艰难险阻,也可以从容淡定的应对。

    做影像尿动力的日子到了,我从唐西赶到首阳医院,因为爸爸太忙了,爸爸实在走不开,司机伯伯就把我送到了姑奶家,他就赶紧离开了。我带着各种病例,资料。上午在姑姑家呆了一会,中午吃完饭就赶紧去了,姑姑陪着我,可是有人比我还早,我排到了第二个。第一个是一个女生,她之前做过一次,有其他人问他疼不疼,怎样做,我只是在一旁听着。

    我在等待的时候看到了武医生,他之前不建议我做,可我还是来了,我一直在想,怎么和他解释,他在我身边走过,头也不回,健步走过,一点也不像一个老人,他个子太高了。我坐的位置的对面是男科诊室,病人进去的时候忘了关门,我坐在旁边听了他们聊了好久,啊啊啊啊,太不好意思了!

    可我不知道更不好意思的在后面呢!到我了,我去找张主任,走到一半他刚好过来,和我一起进入检查室。我进去了有个护师让我去里面的一个换衣间里把衣服换了,给我一个又宽又肥的衣服,我换好就出去了,结果他们还没准备好,告诉我,让我出来的时候我再出来。

    可是我出去的时候把我吓了一大跳,好多医生护士,武大夫和他们在一起聊天,令主任在给他们简要的介绍我的情况,我又回到了更衣室,过了一会,他们让我出来,我坐在一个特别大的机器上,椅子往后一倒,一开始非常紧张,后来想,行了,爱怎么找怎么着吧,他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也只能这样了!

    武爷爷似乎看出了我的紧张,就开始和我搭话。

    他开始和那些医生们说:“这个孩子我之前见过,她来找过我,好像是唐西的。”

    然后他问我,

    “你是那个唐西的吗?前两天来找过我。”

    我说:“是。”

    然后令坤主任说,她残余尿太多了,还有排尿困难,尿频。

    护师给我简单的消毒后,就开始给我各种插管,插了好多,真的好疼,虽然有麻药,但似乎也没什么用。这时候我忽然抬头,看见了令坤主任,他朝我微微一笑,仿佛再告诉我,别紧张,很快就好。他的笑又给我了好多力量。

    武大夫是首阳医院泌尿外科尿控领域的大佬,他告诉我说:“现在开始了,你如果有感觉了就挥一挥手。”

    我等着,不一会就有了,他们在聊天,我挥了手,武医生及时的看到了,他问:“是有感觉了吗?”

    我说“是”是。他的表情一下子就严肃起来,和那些医生们说:“看这孩子怨不得这么尿频,这才55毫升”。

    然后我就一直在看张主任和武医生说话。

    主任说:“会不会是急性脊髓炎?”

    武医生一下子否定:“不可能,如果是,马上就瘫了,那东西快着呢!”

    看来副教授也需要学习啊!

    一会儿过去,我再给他们示意,虽然他们能在说话,但武医生一直在看着我,武医生说:现在就想尿尿了吗?

    我说“是”。

    又问:“是不是如果现在在平常就要去厕所了吗?”

    我说“是”。

    我脸上又尴尬又害羞的看了一眼令主任,我都不知道当时的表情是什么样的,非常复杂,可是他再次朝我笑了一下,就是那一笑,让我永远也忘不了,他的笑好像有魔力,让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也许我可能一辈子也忘不了吧!

    他的笑俘获了我的心,我的躯体,这笑对他来说或许对他来说只是对患者的关心和同情吧,可对我来说,这笑比任何东西都重要,他的嘴角上扬,眼神和蔼,这可能是那时候最需要的安慰吧,是他给了我。

    又过了一会,让我小便,可是我尿不出来,就要使劲用腹压,武医生说,“你别着急,慢慢来。”可是还是不行,这时候主任看我用腹压就特别着急,好像比我还着急,一下子冲进检查室,手放在我肩膀上,问“你之前一直都是这样吗?从什么时候?”

    我说,“一直是,九年级的时候就这样了,现在我在上高二。”

    主任说:“那就是三年前。”

    然后武大夫就生气了,大声的说:“诶呀!你们两个,赶紧出来!”说的是主任和另外一个医生。真的没想到,已经是副教授的主任,还会被自己的老师训,我们主任不要面子的嘛!

    我隐约听见他们说:神经性的,绝对是神经性的。我在想:神经源性膀胱?不能吧,完了,不会真的被我遇上了吧!张护师把管子拔了,说可以走了,突然火辣辣的感觉非常不舒服,做完后就赶紧跑了好多次厕所,还看到了血。

    终于要真相大白了,我会不会就要好了,看着报告单上的一条条曲线,和那些字,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姑姑拿了报告单,等主任叫号……

    ------题外话------

    秋风词

    秋风清,

    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

    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

    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

    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

    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

    何如当初莫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