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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本就虚弱的香伊将瘦小的苗儿抱到房间早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可是看到苗儿那有进无出的呼吸,心里像针扎一样痛,这其实应该是自己造成的。
随后进來的怪老头和子亦汎看着床上气息微弱,一息奄奄的苗儿都不禁皱起了眉,一直掉儿郎当的怪老头也一脸严肃的坐到床边认真地检查起來。
看着怪老头脸色沉重的给苗儿把着脉,香伊有些站不稳,若不是子亦汎在后面扶着,怕是早已经瘫倒在地了。
放下苗儿的小手,怪老头捋了捋他那并不长的胡须微蹙起眉头,香伊忙问道:“怪爷爷,苗儿她怎么了,”
“这女娃娃怕是被人打伤之后在外面又饿又冻了几天,现在气息微弱呼吸不太平稳,怕是要用些好药给吊回來了。”怪老头看着苗儿点头道。
香伊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那天走后才想起來,只给了她银两却并沒有给她找到好的监护人,这样子别人只会觊觎她手中的钱而越发的关注她。
其实香伊所料不错,就在香伊离开之后,那个拿了钱的大夫确实也负责的帮着给苗儿的娘亲治病,当然了明知道救不活的人,这大夫也就是随便用些便宜的药糊弄着苗儿。
这些苗儿自然都知道,但是她不敢说,只能每天晚上抱着昏迷不醒的娘亲哭上一阵,第二天还照样笑脸对着这位大夫。
可是五天后苗儿的娘亲还是归天了,苗儿并沒有太过于悲伤,因为她知道这样娘亲就是解脱了,从痛苦中解脱出來。
那位大夫帮着苗儿料理了苗儿娘亲的后事便再也沒有出现过,不过苗儿也乐得清静。
下葬那天,天空中飘着片片雪花,落到苗儿的头上便融化成了雪水顺着苗儿的额头向下流,和着苗儿的眼泪顺着脸颊挂在下巴处,一滴一滴的滴落到脚下的泥土中。
看着面前竖起的白帆布,高高隆起的坟头上散落的纸钱,还有坟前的几盘水果,一个香炉,苗儿脸上忽然扬起一抹笑來。
“娘,苗儿多给您烧些纸钱,你在那边就不会像在这里一样贫穷到沒钱治病了,在那边你一定要幸福哦。”苗儿跪在潮湿的地上笑着哽咽道。
当苗儿回到自己的小屋时,却发现家里乱七八糟,这明明就是遭了贼的迹象,苗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胸膛,香伊给的钱除了给娘亲办丧用的钱,剩下的都放在了身上。
苗儿抿了抿嘴,看了眼小屋,还是坚定地踏了进去,这里是她和娘亲一直生活的地方,这里有着她和娘亲一起的美好回忆,她不能离开。
收拾好之后,一身疲惫的苗儿便趴在床上睡了过去,这一睡便睡到了第二天。
之后的几天苗儿还算安稳的生活着,只是她不敢给自己置办新衣服,也不敢买特别贵重的东西或者吃的,香伊给的是银条,她不敢用,便拿了一个银条到钱庄换成了铜板。
去钱庄的路上苗儿一直小心翼翼的怕被人跟着,到了钱庄又怕人家不给换反而将她当小偷给抓起來,不过换了钱出來,苗儿觉得其实除了香伊还是有好人的。
可是这并沒有两天,苗儿便被人盯上了,而这也正是出于苗儿眼中的好人之手。
本來一个小孩子能够拿这么大的钱就不正常,这个人沒有报官就是因为想要将苗儿手中的钱据为己有,于是便找了人跟着苗儿,探清苗儿到底有多少钱之后再下手。
这天苗儿用完了换來的铜板,打算再拿出一个去换时,忽然出來两个大汉将自己围住,吓得苗儿一个沒站稳坐在了地上。
其中一个大汉伸手像拎小鸡一样将苗儿拎了起來,与苗儿正面相对怒目而视道:“小丫头乖乖将手中的银条交出來。”
看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大汉,苗儿心中充满了恐惧,可是她不能将香伊给的银两白白的交给别人,于是皱了下小小的眉毛便将银条死死地护在怀中。
“小妹妹,你还是老实的交出來的好,省的我们哥俩再对你这么个小姑娘动粗不是。”另一个大汉上前捏着苗儿的脸强制苗儿看着他,阴险的说道。
“不要,你们这些坏人,我不会给你们的,”苗儿抱着怀中的银条不停的挣扎着。
忽然苗儿一口咬在捏着她小脸的那只手的虎口上,小小的牙齿锋利无比,再加上苗儿用了力气,只听那大汉痛呼一声松开了苗儿的脸。
看着流血的手,大汉甩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苗儿的脸上,瞬间天旋地转的感觉充斥在脑海中,根本來不及思考便被大汉抢走了怀里的银条。
被扔到地上的苗儿并沒有放任他们就走,而是上前紧紧地抱着其中一个大汉的腿,那大汉恼于苗儿的纠缠,便将苗儿提起來又是两巴掌,随后一脚踢出老远。
身上的疼痛让苗儿瞪时就昏死过去,两个大汉看着苗儿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对视了一眼,一个大汉说道:“不会是死了吧,”
“瞎说什么,这样就死了,怎么可能,”另一个大汉伸手拍了一把刚刚说话的大汉喝道。
“那她……”
“算了,死不死不过是个小乞丐,把她扔坟场去吧。”大汉说着便走到苗儿的跟前一把拎起來扛在了肩上往坟场走去。
于是这之后的几天苗儿就一个人在坟场里昏睡着,直到凌阳找到她。
怪老头起身给苗儿开了些药,便交给了子亦汎,还特别叮嘱道:“这些药你要亲自去买,要找到真药好药,绝对不要拿那些次品來糊弄,这孩子可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了。”
“好的,我这就去,那她们就拜托您照顾了。”子亦汎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苗儿又看了眼守在床边的香伊,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怪老头转身看到一脸哀伤的香伊抬起手想要说些什么,想了想重又放下了手摇摇头不再说话,而是坐到桌旁给自己倒上杯茶喝了起來。
他也很郁闷,在外自由自在的游历了这么多年,就在遇到香伊之后发现自己突然事情多了起來,看來这丫头还真是自己的克星。
瞥了眼有些孤单萧条的背影,怪老头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也许这就是缘分的不可预见吧,想來也是与这小女娃有点缘分,这次若不是遇到他也许真的就要暴尸荒野了。
很快子亦汎便带着药回了客栈,刚进房间,怪老头就一把接过药來踏出了房间,边走还边说道:“这药我自己熬了才有效,你好好照看她们俩啊。”
看着怪老头匆匆离去的背影,子亦汎也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些药确实很贵,在很多普通的店里根本买不到,这样下去怕是苗儿还沒治好,他们身上的银两早已经花光。
转过身走到床边,扶起香伊坐到桌边,轻声安慰道:“你别太担心,怪爷爷一定有办法治好她的,你自己的身体本就不好,还是要注意休息的。”
“亦汎,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也许我不给她那么多钱,她也许不会变成现在这……”
“不是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即使她那时候沒有遇到你,她还可能遇到别人,即使你不给她钱,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但是也许会比这更加凄惨也说必定呢,不要拿这些來惩罚你自己。”子亦汎打断香伊说道。
抬起头看了看子亦汎,香伊终于忍不住抱着子亦汎哭了起來,这些她知道,可是感情真的由不得自己,她还是会内疚。
哭着哭着香伊便累的趴在子亦汎的怀里睡了过去,子亦汎将她抱到床上躺在了苗儿的身侧,自己则让蛋蛋给自己沏了一壶茶,晚上他要守夜呢。
次日早上香伊醒过來的时候,便看到自己躺在苗儿的身边,子亦汎就坐在床边端着杯茶转过头去看着窗外。
听到床上有声音,子亦汎便转过头來,看到香伊正要起床,便伸手扶了一把。
“你一夜沒睡,”香伊边穿着鞋子便问道。
“嗯,”子亦汎伸手揉了揉香伊的头发说道。
“那你不是很累,”香伊伸手抚上子亦汎有些憔悴的脸心疼道。
“不累。”子亦汎将手覆在香伊的手上微笑道。
香伊转过头看了眼依旧躺在床上的苗儿,关心道:“苗儿怎么样了,有沒有醒过來,”
“沒有,晚上怪爷爷熬好了药送來,已经给她喝下了,一会还有一份,喝过之后给她喂点粥会好一点。”子亦汎也看着躺在床上的苗儿答道。
两人说着便听到门外传來了敲门声,子亦汎起身问道:“谁,”
“來给客官送早饭的。”一个熟悉的声音想起,香伊便知道这就是那个蛋蛋。
“进來吧。”香伊也站起身來说道。
于是门被推了开來,蛋蛋向往常一样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來,放下饭菜之后又悄悄地退了出去。
蛋蛋刚出去,怪老头便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走了进來,径直的向床边走去,药都沒放下直接将苗儿托起來就把药给灌了进去。
看着怪來头给苗儿灌药的样子,香伊嘴角抽了抽,看來以后还是自己老老实实的喝药,被这么灌下去还真是受罪。
怪老头给苗儿喂好了药便坐在桌前吃了起來,看着子亦汎和香伊齐齐的盯着自己,一挑眉说道:“怎么,我帮你们救人吃个早饭还不行啊,”
“沒有沒有,您吃,慢慢吃。”香伊忙把菜往怪老头的跟前推了推道。
“依您看苗儿什么时候能醒呢,”子亦汎放下手中的碗筷问道。
转过头看了眼静静地躺着的苗儿,怪老头点头道:“这孩子身骨不错,若是培养,以后怕是能力在我之上,大概今天就能醒來了吧。”
“真的,今天就能醒來,”香伊激动地差地将桌子给掀翻。
“嗯,”怪老头一边按住桌子一边说道,“你小心点,我还沒吃饱呢,别把饭菜给我弄撒喽。”
香伊直接跑到床边抓起苗儿手说道:“苗儿你听到沒,如果你今天能醒过來,怪爷爷就收你为徒哦,你可一定要争气哦。”
“喂喂,我啥时候说要收她为徒了啊,”怪老头正吃着饭,立马转身边嚼着嘴里的饭菜便嘟囔道。
“你说了,亦汎可以作证。”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