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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含着阳刚少年香的温柔力量,将我垂在背后的发丝理顺到肩前,再轻轻触着我的手指,很轻易地帮我将扣子勾上。
不知何时,他已经穿戴整齐,又恢复楚楚的一副王子相。
我垂着睫毛红着脸,忐忑地将短裙肩带穿进双臂,再从肩上捋顺整齐。
Evan貌似很喜爱我这矜持羞涩的狼狈相,长臂一伸就将我搂进怀里。
我沉默着颔首垂眸,思绪很乱,乱到弄不清此刻的自己是谁。
Evan侧脸认真地望着我,似乎在探究我的神情,我此刻却因没想清楚自己应有的态度,以至于没办法抬起眼眸同他交流目光。
“都是我的女人了,还不敢看我。”Evan吻了下我的脸颊。
我着实被这话吓得一惊,抬起眸子望着他:“我、我不是……”
见我又说不下去,Evan慢慢靠过来,欲亲吻我。
“Evan!”我挡住他,在凌乱的思绪中坚定了一个信念,“这只是一次意外!”
我的反应似乎让Evan有一丝小惊讶,还有一丝小失望,望着我的眼眸,降了温度。
“这、就是一次意外。”我开了车门,脱离Evan的手臂下车,反手关上车门,走进霓虹闪烁的夜幕中,步子很慌张,很急很凌乱,不敢彳亍一下。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只是顺着马路往来时的方向走。
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偌大的都市,我哪儿都去不了。只能像失了魂的空壳,漫无目的,唯有不住地向前逃。
Evan没有追过来,始终没有。连一声呼唤都没有。
他是否会觉得我不识抬举,做Evan的女人,这是无数妙龄少女的梦想呢。
如今,机会就在眼前了,甚至可以说,我已经得到此殊荣了,却弃之若鸿毛。
看到不远处的“如家宾馆”的招牌,被“如家”二字打动,就走进去。
要了间260块的标间,交了押金,我跟着服务小姐上楼。
打开房门,第一件事就是到浴室去。
明知道不会有人进来,我还是把门认真锁上,很认真地锁上。
我脱下全部衣服,光脚站到浴缸里,打开头上的莲蓬花洒。
喷着热气的水流垂直落下,淋在我仰起的额头,浸透了我的头发,漫湿了全部的我。
在这有些偏烫的淋泻中,我用嘴巴大口的喘着气,就是不想离开水流,片刻都不行。
我躲在喷洒而下的水流中,连同泪水一起藏匿,吃力地呼吸。
不知道淋了多久,不知道用了几袋小包装的沐浴乳,直到觉得整个自己都变成了流泻着的热水的一部分,我才抬手关掉开关,水流戛然而止。
整个世界,都寂静下来。耳边响着空气静止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是真的吗……
我不断在心里问自己不同的问题,却都是围绕着那同个问题。
就是一次意外,是崔美熙偷鸡不成的意外,却意外地波及到我。
可是,我为什么会纵容他呢,我为什么会默许呢,我为什么会顺从呢,我为什么会回应呢,我为什么会跟随呢,我为什么会沉醉呢,我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呢……
在他说“莎莎帮我”的时候,我还浅浅的心痛了,是我有对他的恻隐之心么?
可是,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纨绔子弟,骄矜自傲、生性多情。
我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没有能力也没有想法,去驾驭Evan这种大咖。
我做不来,也不想做。
更不想,做明明皎月旁侧的一颗星,或是,奇花异卉中的一朵无名野菊。
Evan会怎样想,他会不会以为,每个女人都望想能够成为她的女人,每个女人都会因他的宠幸而自喜不已,每个女人都会为成为他所承认的女人而受宠若惊。
他不会觉得丝毫愧疚,反会觉得是他成全了我么。
可是,他分明问我,是否恨他。
我不恨,我不会追着要他负责,不会赖上他不放,不会无理取闹,我什么都不会做。
自始至终,我都从不曾有半点想法,一定是气氛使然,是我出于乐于助人的本能么?
乐于助人?呵呵。
我笑起来,才发觉肌肤上的水珠都已经蒸发干净,只剩下外表洁净的我。
我已不是完全属于我自己的韩莎莎了,我同一个没有谈过恋爱的人,睡过了。
不,还不能说是睡过,连床都没有上过,只是在车厢里,只是在一辆还算比较名贵的跑车里,就……
韩莎莎,作为一个自认为自爱自强的女人,你真对得起自己。
我披起浴巾,打开洗手间的门锁。慢慢走到床边,轻轻蜷缩到被子里。
头发湿漉漉的淌着水,浸湿了枕头,我紧紧裹着浴巾,再裹着被子,却还是冷。
窗子开着一条不大的缝儿,九月的夜风,有点凉爽的寒润味道。
我发着抖,牙齿也打着颤,却懒得去关上窗子,或吹干头发。
电话声响起,在洗手间门前地板上的包包里,房内太静,这响声格外清晰刺耳。
我受不了它再唱下去,从被子里爬出来,裹着浴巾去拿电话。
有点忐忑,有点抵触,有点慌张,有点犹豫。
终于还是拿起来,望向屏幕。
心里竟然掠过一丝失望。
不是Evan。
“安森。”我有气无力地接通。
“莎莎,你还跟Evan在一起么?”安森不像那会儿那么紧张,却也不轻松。
“不在一起。”我真的不想涉及有关于他的一切,但是,我不能逃开,也逃不开。
“他跟崔美熙在一起吗?”安森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语气平静。
“应该不会,不会的。”他是不会再约见美熙的吧,至少今晚不会了吧,可是我也不确定,Evan的个性,我不了解,“你为什么不直接问他?”
“我总不能直接去干涉Evan的私事啊。”安森语气和缓,像是在同我解释。
可是,又有什么必要向我解释,我刚才的问题也是多余。
“还有事吗。”我很冷,也很累,想睡了。
“你还好吧?”安森总算能察觉出我的异样,“你在哪儿。”
“我很好。”我疲惫地敷衍回答。
“那就好,你好好休息,明天公司见,我有重要事要同你谈。”安森说完,就挂断了。
我慢腾腾地走回到床边,把电话扔到床上,再走到窗前,关了窗子。然后,从床头拿起吹风机,仔细地把头发一缕一缕吹干。
重新躺回床上的时候,感觉到自己渐渐温暖起来。
安森说,明天有重要的事同我说,会是什么事呢。
我累了,什么都不想想。
明天的事,就交给明天的我好了。
第二天上午九点,我准时到达EVA办公大厦,来到Evan的办公室。
这是我来EVA工作的第三天。
据说,Evan平时都不怎么在公司。不过,我上班的这两天里,他都在。
推开磨砂玻璃门,还是昨天离开时的样子,没有人来过。
前两天里,Evan都是比我早到的。他不来,我还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打开电脑,继续处理昨天没弄完的营业额好了,反正,它们多到弄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