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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白皙干净的手指轻轻攥住被单的一角,微微用力,明媚如阳光的面孔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忧伤:“他对我好不过是因为他只有我一个儿子罢了,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
“其实,我是恨他的。”极其缓慢的将这句话说出口,神月看到了李逸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包裹着一丝复杂。
伸手将李逸身前的一缕发丝拂到身后,神月一声不出静静地听着李逸说话,只是那双本就深邃的眸子却是越发的幽深了。
“我从来都没有跟你提过我娘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李逸的看向窗外,视线忽然变得迷离而悠远,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王府中所有人都知道我娘在我六岁那年便因病去世了,那个时候,我也是这么以为的。”
柔弱的少年脸上染上了一抹痛苦,李逸声音很低,几乎让人听不清楚:“王府很快迎来了新的主母,是我娘的表妹,娘去世之前我曾经见过她,她甚至在王府住过一段时间。”
“进府之后她一直温柔温婉,有什么好东西都给我留着,对我是千般百般的好。”
“那个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懂,很喜欢她,几乎每天都黏在她身边,找她玩。”
“所有的一切,都在我十岁那年改变了。”
“府中的一个下人犯了过错被赐死,我当时也在院子里,亲眼看着那个人服毒自尽。”
“看着他唇边流出的血,我忽然间想起来六岁那年娘死的时候唇瓣吐出来的同样黑沉的血。”
“然后我才知道,只有服了毒的人吐出来的血才会是黑色。”
“娘不是病死的。”
说到这儿的时候李逸轻轻地吸了吸鼻子,小鹿般的眼中蓄满了泪水。
黄昏前的光透过窗子照到李逸的脸上,神月看着李逸脸上泛起的莹光,像是回到那年,看到了一个孤独无助的少年因为自己母亲的死因苦苦挣扎着。
“我问了当时府中所有的人,但是没有人跟我说实话,最后我找到了父王。”说到这儿的时候李逸的声音变得隐忍,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刻着撕心裂肺的痛:“可是,无论我怎么问他都跟府里的下人一样的口供,最后被我纠缠烦了,还言辞严厉的骂了我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