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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少珂?!六年前?你也说指纹库数据是新恢复的,确定没搞错?”我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的道。遗留指纹的人,案底与林慕夏的初恋出奇一致,况且名字尾带个珂字!老张以为这边信号不好,他将指纹主人的资料简单重复了遍,笑道:“放心,我们鉴证科办事,绝对靠谱!”我清了清嗓子道:“谢了张老。”
挂掉电话,我侧眼看见林慕夏拿筷子的手停住,她怔怔的道:“凌宇,你刚才说的是谁?”
我皱紧眉头的道:“丁少珂,你认识吗?”
“咦?你怎么知道珂珂的名字。”林慕夏有点懵,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她狐疑的道:“我好像听见你接电话时,先喊的是张老,他给你打电话聊的啥事?关于珂珂的?”
“我想,你可能被所谓的初恋欺骗了。”我摇头叹了口气,如实的道:“昨儿个傍晚,我要你来城北中医分院提取的指纹,当时老张在指纹库里毛都没查到。我们本以为是个没有犯罪前科的人,万没想到,今天市局的技术部门把六年前一次指纹数据库遗失的部分给恢复了,老张又误打误撞的拿错指纹样本,检测的结果竟然是丁少珂!你这死掉的初恋!”
“哦。”林慕夏的瞳孔毫无异样,一口口的把饭吃干净,她冷静的拿起手机给老张打了通电话。挂断时,这片空间仿佛以林慕夏为中心,弥漫着冰冷的气场,她字字诛心的道:“凌宇,宁二货,你们和我返回红顶山之上,砸碑,挖坟,取骨。”
“OK!”我抬手打了手势,抓出后备箱存放的蛇皮袋和手套,尾随其后。我能理解她此时的心情,很可能比一亿只草泥马呼啸而过还要严重!
宁疏影的嘴凑向我耳边,他低声道:“林大脚抽的哪门子邪风?”
“她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外加一个下午的魂不守舍,浪费感情,清理坟场,磨石刻碑。”我特别为林慕夏觉得不值,心塞的道:“然而老张的电话,让这一切全变得徒劳无意义,死掉的初恋不仅活了过来,还出现在分院帮人拐走****三!你瞧她现在,跟个人形冰块一样,走得近了都能把人冻住。”
宁疏影撇了撇嘴道:“我老早就觉得那个啥珂不是个东西!”
“你认识他?啥样的人啊。”我八卦的道。
“消失前,我见过一次,人没印象了。”宁疏影想了想,鄙夷的道:“他和我姐姐逛街玩,我恰好遇上。天那么热,然后他买了俩冰淇淋,自己一个,林大脚一个,竟然没给我吃……属抠比的。”
我憋住笑意道:“你太没出息了,一个冰淇淋记恨到今天。”
“那时年少。”宁疏影手提着寒铁飞刀对我眼前晃动两下,示意我不许笑。
没多久,我们仨顺着标识牌再次来到“珂珂”的坟墓前,林慕夏一脚踹向她亲手磨刻的墓碑,指挥道:“砸!砸的越碎乎越好!”
我和宁疏影相视一眼,极有默契的抱起墓碑,站在坟地边缘的石头旁,将墓碑抬高,狠狠地砸向硬石头,“磅!”长方形的墓碑瞬间一分为数块,尘屑飞舞在阳光中……
林慕夏深深呼了口气,她低头望着双手的血泡道:“浪费了这么多精力,听个响也值了!呵呵!”
“淡定,林大脚。”我的手停在她背脊处的三排扣上,看客们别想歪,还隔了层衣服呢。心说这多功能警花的能力再强,终究还是个女孩子,此刻展现出了她任性的一面。
“我很好!”林慕夏摩拳擦掌,她跃跃欲试的道:“亲爱的们,来刨坟了!”
我按住她的肩膀道:“你消停一会,交给我俩来就好。”
宁疏影丢给我一柄寒铁飞刀,我们热火朝天的挖了起来,不得不说,林慕夏整得可真够用心的,踩实的硬土底下,竟然还有一层石块。约过了一刻钟,骸骨现了形。因为上次和孙大圣指认埋尸现场、狄仓感染螭蛊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好悬没把宁疏影玩死。这次挖骨我们生怕再跳出个螭蛊之类的,所以戴好手套,没敢大意,小心翼翼的将残骸往蛇皮袋子装……
“挑块手骨就行啦,拿太多了又没有用,还准备熬个大骨汤?”林慕夏打趣的道。
这才是我认识的林慕夏!我顺势开玩笑的道:“你身子弱,给你炖汤补补。”
倒掉蛇皮袋中多余的骨头,我拿了根手骨塞好,宁疏影象征性的重新埋好尸骨,眼瞅着十点多了,便与林慕夏返回了山脚。她驾驶自己的车,我近乎脱力,所以宁疏影开我的,仨人二车赶到了市局的鉴证科。
老张顺子等一干鉴证员、法医好像去食堂吃午饭了,鉴证科没人,我们索性站在走廊等待。众人回来时,老张并没在其中,细问之下,他到城东出勤了。林慕夏冲小白勾了勾手,把装有手骨塑料袋子抛给他道:“帅帅的小白,拜托验一下骨头的来源。”
小白满脸苦笑的道:“为什么又是我……”
“你猜!”
林慕夏丢下句话,跟我、宁疏影齐步走向楼梯口,留下小白提着手骨站在鉴证科门前浮想沉思。接下来,我问林慕夏咱下一站去哪儿,她说去城北中医分院,找横沟矢介,想看看这丁少珂弟弟的葫芦里究竟卖的啥药。
这时,蒋天赐打来了电话,他憨乎乎的道:“凌宇,我不小心起晚了……结果到部门就婉婉一个人,她说慕夏失踪了,你和宁公子跑去找了,情况怎么样?”
“林慕夏没事,你们放心,帮忙和婉婉说下。”我猛地拍动脑门道,暗说自己马虎,寻到林慕夏之后满心光想着丁少珂的事,粗心的忘了报平安。
老蒋憨笑道:“人没事就好。”
挂了电话,我透过科鲁兹的挡风玻璃瞧见林慕夏握紧方向盘,上下眼皮像是磁铁的两极般相互吸引,这疲劳驾驶肯定得出事!我让她把科鲁兹先留在市局,拽入我车的后座,宁疏影踩住油门驶向城北中医分院。到了目的地时,林慕夏睡得正沉,我们知道她折腾了一夜没睡,撑到现在很累了,所以没有扰醒她。悄无声息的推紧车门,我和宁疏影钻入员工电梯,按下负二层。
“叮”
电梯门打开。
昏黄的灯光映着廊道,守尸人的单独房间挺好找的,就在太平间斜对面。宁疏影手指扣住一柄飞刀,我敲了下门,紧接着门推开,穿着工作服的横沟矢介好奇道:“二位,你们来是……”
“丁少珂,我想你认识吧。”我没打算废话,直接切入正题道:“他人在哪儿?”
“我哥?死了好几年。”横沟矢介莫名其妙的道。
我冷哼的道:“死不承认,昨天下午四点左右,你给丁少珂的前女友打电话,告知对方你哥哥的死讯和坟地……然后我们发现”
“等等!警官大人。”横沟矢介打断了我,他眼中挂雾的道:“我有没打电话给他的前女友啊!”
“不是你打的?”我愣了下,狐疑的道:“那当时你在哪?”
横沟矢介无辜的道:“我二十四小时都住这儿啊!”
“你四点没下班?那城南的家呢?”宁疏影插言道。
“这工作没下班上班的说法,你看,没有尸体送来或者领走的时候,我就在房间里睡觉或者看看电视之类的。”横沟矢介指了指门内,他摊开手掌道:“至于老房子,父亲早委托朋友变卖了呀。”
“有谁能证明你那个时间点没离开医院?”我凝视着他的瞳孔,试图发现一丝慌乱,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肖医生,护士小刘。”
横沟矢介慢跑到桌子旁,在一叠材料中翻了翻,他夹住其中一张道:“这是昨天下午四点零五分送来的一具尸体明细,你不信可以找他们问问。”
“最好你说的是实话。”我接过单子,冲宁疏影点了点头,他留在这守着,我乘坐电梯来到相应的科室,找了横沟矢介说的两个人,的确如横沟矢介所说,四点左右二人送了具尸体前往太平间,并让横沟矢介备份。
我返回了负二层,将单子还给横沟矢介,我冷不丁的道:“你昨儿个是否看到丁少珂前女友在QQ空间回复过你?”
“QQ?”横沟矢介疑惑的道:“没有。”他怕我不信,取出手机打开空间的动态,我仔细的看了眼,果真没有关于林慕夏的留言回复,我说起林慕夏、丁少珂谈恋爱时他留言的事,横沟矢介涩笑的道:“晕,我那号早被盗了不知有多久,你不提、我都想不起来……她的回复,我纵使有千里眼也看不见啊!”
“哦,原来是这样。”我心知再继续追问注定没收获,毕竟人家时间证人摆在那呢,我要来了横沟矢介的手机号,向宁疏影挥了挥手道:“我们走。”
横沟矢介叫住了我道:“等等……这些年我也在找珂哥,但他始终毫无音讯,一走就是五六个年头,父亲很担心,我家都以为他遇到了不测。但你们的意思,难道有了关于珂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