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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明知身为家主的月菲白不会做薄公子所厌恶的“达官显贵”,可他依然要收拾银月门阀。
而且,收拢了这块肥肉,不也更加巩固他的地位么?
这次的交易,还只是上官权的第一步而已,他的最终目的,应该是吞了银月门阀吧。
月菲白很清楚这一点,不过,这又与他何干呢?
轻轻叹了口气,他转过头,缓缓关上了帘子,吩咐道:“走吧。”
他也不知道刚才在看什么,只是心里莫名觉得,说不定那回头一看,就看到薄相思了呢?
其实只不过是他自作多情。
“好嘞!”车夫在外头大声应着。可当他正准备抽打马儿时,却瞧见前方似乎隐隐约约走来了一个人。
“哎!前面的人快让开啊!”
纵然他喊得声嘶力竭,那个人却充耳不闻。
直到他走近了,车夫才发现他锦帽貂裘,腰间更是佩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玉,想必是非富即贵之之人。
一联想到马车里那器宇不凡的白衣男子,他便直觉这两人兴许认识,也就识趣地不说话了。
那个人面对着马车,哈哈笑道:“你走得这么快,我追得可是很辛苦啊。”
玉枕闻声走出来,见来人是药采篱,眼睛亮了亮,忙将他请了进去。
想来二人要相谈甚久,于是便从钱袋里摸出了一锭银子,打发给马车夫,让他先去集上吃点酒,等会再过来。
药采篱大咧咧地坐在月菲白对面,神色复杂地看着他道:“这一去要多久?伤势如何了?”
正在给二人倒茶的玉枕一听这问话,手中的动作顿时慢了下来,倾耳听着。
因为怕月菲白忌讳,所以她一直没敢问。
月菲白凝了凝眸子,半晌后才慢慢说出三个字:“不知道。”
去多久他不知道,毕竟他才只知道毒仙的行踪而已,至于毒仙愿不愿意救他都尚还是未知数。伤势如何他也不清楚,只不过最近时常呕血,想必距离死期并不是很远了。
此刻的药采篱已经不是马车外那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只见他一脸凝重,沉沉地叹了口气。
“那,早去早回。我在长安等着你,相思也会等着你。”
说完,他最后再深深看了眼月菲白,便起身走了。
玉枕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眼里是浓浓的好奇:“公子,相思是谁啊?是那个薄相思吗?”
没有人回答她。
可玉枕却并不气馁, 她转过身,睁大了眼睛,戏谑地笑道:“公子,你不会喜欢她吧?”
你不会喜欢她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月菲白端茶的动作慢了半拍,眼底有些意味不明。
玉枕倒真只是开玩笑而已,所以倒并不期望月菲白会真的回答她。但却没想到,月菲白沉默良久后,居然淡淡说了句:“不知道。”
“咳咳,”玉枕口水都快呛了出来,一脸的哭笑不得,“天哪公子,我只是开玩笑啊,您还煞有其事地回答。”
她好笑地摇了摇头,一脸正经地看着他:“我不知道您喜不喜欢她,不过啊,我倒是有点喜欢药采篱呢。”
月菲白抬眸淡淡看了她一眼,并不作何反应,将手中茶杯搁置到桌案后,就闭上眼睛假寐了。
惹得旁边的玉枕翻了好几个白眼,她说这事都说了几百遍了,可月菲白却没有一次要帮她说媒的意思。想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自从清风道人去世后就一直服侍月菲白,这厮倒是一点也不关心她!
因着赌气,玉枕鼓着腮帮子闷闷地坐到了一旁,不去搭理月菲白。而这时,马车夫也从集上回来了利索地翻身上马,抄起马鞭就娴熟地驾驶着马车绝尘而去,独留一地的黄沙飞扬。
你不会喜欢她吧?你不会喜欢她吧?你不会喜欢……喜欢……喜欢她……
马车颠簸,可依旧无法扰乱月菲白的思虑。
玉枕的问话在耳边盘旋,久久挥不去。
喜欢她么?他如是问自己。
心下细细想了一番,却还是没有得出答案。他只是喜欢看薄相思笑,希望她平安无事而已,这应当,还没有到喜欢的程度吧。
可如果不喜欢,又怎么会不高兴于她心属上官权之事呢?
沉寂了多年的心,终是乱了。
那日,虽然因上官权缘故,而没有给薄相思贺年,但这延来延去,终是要去贺的。
药采篱从枕头下翻出一个锦绣盒子,这正是他早就准备好了的贺礼。
端在手里细细观摩了半晌,便听得一道清朗的声音吩咐道:“来人,将这盒子送到乾清宫的仟长殿里。”
一个模样干练的人利落地推门闪身进来,双手接过盒子。还不待他迈开一步,药采篱却又开口了:“哎哎算了算了,你把东西拿过来,还是我自己去吧。”
本来,因为才送走了月菲白,情绪不高,所以不想亲自去送。但转念一想,自己同薄相思倒是很久都没有单独说过话了,这样随便打发一个下人去送贺礼,是不是有些太没良心了?
他长长叹了口气,将盒子重新拿在手里,吩咐下人备了辆去往皇宫的马车。
那一年,药人第一次出桃花谷,他说,有一个惊世骇俗的人离世了,他要去接他的孩子。于是他们二人便一路来到了苏州城的薄府,却没想到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薄府横尸遍野,一个活人都找不着。
药人很懊恼,也很怨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他们辛苦地将所有尸体一个个掩埋好,将偌大的薄府打扫了一遍,便离开了。
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却没想到,在回桃花谷的路上,竟然就遇到了薄相思,薄家唯一的后人。
小小的姑娘躺在大雨滂沱中,任由雨水冲刷着她的身体。她看起来毫无生息,她应该,死了吧……
药人坚持要好好将她埋葬,于是令药采篱把她扶起来,却没想到,当他接触到她的那一刻,她竟然倏地睁开了眼睛。
想到这里,坐在马车里的药采篱不禁失笑,那时候被吓到的心情,他现在还记得。
薄公子名镇九州,是一代奇人,但没想到,薄相思却是个木讷的傻子。总之,她初到桃花谷时,总是一副怯怯的模样,嘴里叫嚷着什么阿姨,玩具车之类他闻所未闻过的词语。
他不止一次怀疑过薄相思的身份,但每每药人都坚定地摇头:“她一定是那个人的女儿。你看,这是当年我们捡到她时,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薄家医经》。”
说完,他就从怀中翻出一本陈旧的淡蓝色书本。苍老的手指细细摩挲着这本旷世奇书,可眼里却没有对它的狂热,只有深切的缅怀。
既然药人都说她一定是真的薄相思,药采篱也不疑心了,便真的将薄相思当成了妹妹来对待。
一直到过了三五年之后,薄相思才改变了怯怯的模样,变得像个正常的姑娘。而这时,药采篱突然发现,当初他认为薄相思是个傻子的那个想法是多么的可笑!她不仅不傻,而且聪颖过人。药人教授她的药理知识,她不仅能够学得通透,还能举一反三。
再结合上《薄家医经》的学习,药采篱想,这当世的人,如果薄相思在医学上称第二,恐怕没人敢称第一。
想到这里,马车内的药采篱嘴角漾开一个浅淡的笑容。薄相思是他照顾着长大的,因此她的每一个成就,他都有一种无法言喻的自豪。
可是,那笑容才维持了没多久,就突然凝固住了。狭长的桃花眸闪烁不定,似乎在疑惑着什么。
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当年,在他们找到薄相思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令她足足胆怯了好几年?
难道就因为灭族之灾,所以令她心智不清了?药采篱眯了眯眼,这种事不是不可能,但直觉告诉他,绝非如此。
看来,可以好好问一问了……
心下打定了主意,而这时,马车也停了下来。御马家丁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大人,到皇宫了。”
臣子入宫面圣必得步行。他“嗯”了一声,掀帘而出。
走在去仟长殿的宫道上,药采篱还觉得有一点好笑。以前他进宫见薄相思时,都因为担心给她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总是辛苦地上下打点,偷偷摸摸进去。而今天,他倒是走了一回康庄大道。
虽然他不同意,也不承认,却也不得不正视一个事实——上官权与薄相思情好日密。那么,他与薄相思之间的关系迟早会被上官权所知道,不过是个时间的问题而已。
与其等他去查出来,还不如自己大大方方地站出来,还不会显得自己小气。
他倒也不怕上官权因他和薄相思的关系而小题大做,毕竟这是江湖关系,扯到政权中来,谁都不好玩。况且,他和上官权还是一对不为人知的师兄弟呢。
徒步走过了几天七拐八绕的宫道,药采篱就看到了那块气势迫人的烫金牌匾,上面书着“乾清宫”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仟长殿只是乾清宫的偏殿,要去那,必然要来乾清宫。
药采篱站在原地,久久凝实着那块牌匾,一时竟然心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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