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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桑从来到凤国和亲的那一刻起,自称一直都是“本公主”,不仅如此,她还不喜欢别人叫她安和王妃,宫人们便都习惯称她为宁国公主。更何况,这还是皇上默许了的。
可这口头称呼是一回事,具体做法则又是另一回事了。现在采桑的这一番话,完美地诠释了“她是宁国人”这个道理。不少老臣面色不满,轻蔑地瞪了一眼采桑。宁国了不起么?很值得骄傲么?连凤国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这多是一群年事已高,性格迂腐的老臣。他们对凤宁两国的认识,仍然停留在很久以前。以前,宁国确实连凤国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可现在,凤国被打得节节败退,连失十座城池,这已是铁杠杠的事实!
采桑与他们计较做什么?只当做没看见,眼睛依旧看向上官权,等待他的请示。月菲白淡淡抿下一口醇酒,心中却不着痕迹地将那几个老臣的模样熟记于心。
“如此,甚好。”上官权点了点头,深邃的眼眸看向采桑,却有几分不同于君臣之间的复杂情感。一直静默喝酒的安和,一抬头便看到了上官权的眼神,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却并不多言。萧南注意到上官权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复杂,与势在必得的眼神。
“皇兄,”上官权的话音刚刚落下,采桑还未来得及谢恩时,安和突然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敛眉道,“臣弟有些微醉了,再待下去,恐露出丑态,还请皇兄准臣弟回府歇息……待太后生辰宴过后,臣弟打算回封地。公主看起来与银月公子还有皇兄交情匪浅的样子,就留在京城好好玩吧……等玩够了,再回封地也不迟。”
说罢,安和行了一个规矩到挑剔不出任何错处的礼,不等到上官权批准,便摇摇晃晃地往殿门外走去。看那似乎随时都会跌倒的身影,好像当真醉得不轻。
但大家关心的,却不是安和是否醉了的事,他们心里震惊的,嘴上正窃窃私语着的,是安和是否也像南国的那个清王爷一样装疯傻?如今这番话流利通畅,哪里像是个傻子会说的?
上官权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手托住下巴,打量着安和渐行渐远的身影,眸中若有所思。安和从马背上摔下来,摔得痴傻的事,是他派人去做的。包括那个为安和诊治的大夫,也是他亲手安插进去的。上官权比任何人都清楚,安和真的是个痴儿,并不是装的……只是如今……
上官权挑了挑眉,眼中带有询问似的看向采桑。采桑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精致的下巴,虽然没有表明态度,却算是默认了。冰冷的面容被一丝笑容所破解,上官权心里泛起的杀意被镇下,取而代之的竟是满腔的自豪。
也就只有他的采桑,才有能力治好安和。
月菲白仰头饮尽一杯酒,余光将他们二人的眼神交流看了个完全。一些不舒服的感觉涌上心头,月菲白微微有些恼怒,索性借了和安和一样的借口,起身离席了。
众人错愕得看着银月公子有些急促的身影,实在没明白过来到底这位大人物在发什么无名怒火?萧南用手肘撑着桌子,手托着头,看向月菲白的身影,若有所思。什么天下第一的银月公子?原来也就这点气量!
在这诡异的气氛的笼罩下,众人再次有些不知所措起来,空气的流动似乎都因此而变慢了。采桑微微凝眉,却没有看向月菲白的身影,站起身福礼,淡笑道:“既然皇上已许可,采桑这就下去换身衣裳。”
今日为了这什么生辰宴会,特意穿了件五彩流金霓裳裙,穿上倒是高贵典雅,风姿绰约,可如果要跳舞的话,那却是万万使不得的。
曼妙的身影缓缓走出大殿,不少人佯装掩袖饮酒,眼角余光却忍不住瞟向宁国公主的身影。瞧瞧这身段,这模样,难怪能让银月公子和百花宫宫主都神魂颠倒。
天光云影,微风徘徊。外面的空气想必殿内的压抑,显然要好很多。采桑径直走向旁边的偏殿,小顺子已捧着一堆衣裳等候在那里。
“凰……公主,您总算来了,快拿去换吧。奴才这可都离开皇上身边好些时候了,要是再不赶回去的话,皇上可会起疑的!”小顺子苦着脸抱怨道。今日采桑刚一进宫,便将这堆衣裳交给了他,并且嘱咐他一定要在这里等着,直到她出来为止。偏偏小顺子不想接下这活,可却又不敢不接。
也算他倒霉,如今采桑在宫里,除了上官权以外,最熟悉的人,就是小顺子的了。
采桑冷冷瞥了他一眼,将那堆大红色的舞服抱起,朝屋内走去,“啪”得一声关上了门。小顺子早已被那眼神吓得魂不附体,这时哪还敢抱怨半句?公主这眼神……怎么看起来比皇上还要可怖……
直到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小顺子才勉强缓过神来,后怕地拍着并不结实的胸口。
“那个……公主,奴才提醒您一下……银月公子刚才出来的时候,好像脸色很不好。奴才看着他……似乎朝御花园去了。”小顺子本想赶紧溜掉,可转念一想,还是提醒一下采桑,博个好感比较好。
皇上对镜凌皇后的感情,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说完这句话,小顺子摸了摸鼻尖,立马朝大殿内跑去。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站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
谁也不知道银月公子和宁国公主出去后发生了什么事,总之宁国公主身穿一袭艳红似火的舞服翩翩走进来时,银月公子面色沉静地抱着一把焦桐琴,落座在旁边。脸上虽然没有笑容,但好歹不似之前那样黑着一张脸了。
修长的手指缓缓拨弄琴弦,悦耳的琴音便从指尖流淌出来,如同醇香的美酒,迷人地缠绕在唇齿指尖,久久不散。角落里那些琴师一听见这琴音,手指不由自主地顿了下来,满脸都是惊讶与错愕。调子缓缓上扬,仿佛千军万马踏着漫天飞沙,手持红缨,气势汹汹地而来。那些发怔的琴师终于被唤醒神智,仿佛大梦初醒般,内心被震撼得久久无法平复。
向来只听闻银月公子容貌一绝,钱财一绝,却不曾想,他的琴技更是一绝!那些琴师全都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感叹道,看向月菲白的眼神充满了狂热与崇拜。
都说同行看同行,最能看出不足的地方。可这些宫廷**琴师,琴技可算出类拔萃,可他们看月菲白的琴技,却没听出半分不足,只有自惭形秽!
随着琴音高低起伏,那个艳丽如火的女子,也扭动着腰肢,在中央旋转,飞腾……她的一颦一笑,一个敛眉一个垂眸,全都紧紧地牵着看客的心魂!那火红的水袖如同势不可挡的水流涌来时,看客在屏住呼吸凝住心神的同时,却又期待着那水袖会甩向自己……
可最后采桑扭动了一下不盈一握的水蛇腰,却只是将水袖在陈太后面前轻轻拂过,美人的香气就此留下,同时逸到了上官权周围……
上官权幽深的眼神立马变得有些沉迷。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陈太后却冷哼一声,像看到了一个世间最卑微可耻的东西般,不屑地说道:“原来这就是宁国所谓的尊贵的公主?舞跳得不怎么样,这味道眼神倒是很会**男人!说实在的,哀家随随便便从宫里拉出个舞女来,所跳的舞绝对比宁国公主的好得多!”
世人已经很少见到陈太后,只知道她正在在慈安宫念佛,修身养性。这样的人,应该是很慈善的才对,可谁知,陈太后竟然字字针对采桑!字字侮辱采桑!
且不论那些舞女是否比采桑跳得好,,可她毕竟是一国公主,岂是能与一群舞女相提并论?这话刚出,采桑还未来得及变脸色,萧南的脸色就自己变得铁青了。
陈太后似乎这时才注意到自己说的不恰当,微微撇了下嘴,却不曾准备道歉。
采桑勾了勾唇角,仍然在中央独舞,仿佛一朵绝世清傲的**红梅。月菲白的琴声变得紧凑,如同千军万马挥师南下,根本没有人体停下来思考的余地!在这样的琴声,采桑加快了脚步,身体翻飞如同蝴蝶,快得让人看不清身形!
这时,似乎有什么明晃晃的东西一闪而过。定睛一看时,原来采桑已不知从何处拿了柄剑,红衣美人,凛冽刀光,配合在翩然的舞蹈中,竟是有几分令人心悸!
锋利的剑在采桑手中宛如灵活的蛇,跟随着她的身体一起舞蹈。只见灵蛇射出,刀面反射的光令人不自觉地眯起眼睛。佩剑也不知何时离开了美人,直直地向前飞去,带着凛冽的杀意!
似乎有人意识到了不妙,但当他反应过来时,陈太后的心脏已被佩剑贯穿!身体软绵绵地倒瘫在贵妃椅中,眼睛死死地瞪着前方!或许她在死之前,还想着要将采桑给一同拉下地狱!
从令人陶醉不已的舞蹈,到陈太后死亡,仅仅是一瞬的事。终于看清了真相的人,后怕地咽了咽口水,眼观鼻,鼻观心,什么也不敢多说。大殿顿时寂静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