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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里头的意思可多了。
往小了说,陈丽芳随意进入成品仓库,视厂规厂纪如无物。
往大了说,这是在栽赃陷害,怎么别人没看见,偏偏让她看见了呢?
也可以有另外一层深意,她陈丽芳凭啥可以在成品库为所欲为?
谁给她的这个权利。
陈丽芳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她小瞧了梁茶香,原本挖了个坑让她跳,没想到却让梁茶香把她自己带进了坑里,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陈红玉一看,这事要不好,原本她还指着自己的姑姑,给她雪耻,没想到一向“七窍玲珑”的姑姑,被梁茶香就这么三绕两绕的绕了进去,再让她绕下去,说不定自己也的搭进去。
陈红玉也着急起来。
“老姑,”她拼命的向陈丽芳使着眼色,“你不是说还有工作没安排吗?还不快去。”
“没……”刚一张口,陈丽芳就死死咬住自己的舌头,剩下的话化作口中的呜咽。
“看我这记性,”陈丽芳猛拍下大腿,“大侄女不提,我都忘记了。”
她夹起桌上的布匹,准备脚底抹油,却被梁茶香一把按住。
“你,你想干嘛?”陈丽芳脸色惊惧,哪里还有刚才八半分的气势。
“那么着急干嘛?”梁茶香淡淡一笑,眸光落在那匹绢绸上,“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嗯?”
淡淡的笑容,落在陈丽芳的眼里,比那修罗还要可怕,哪里还敢隐瞒,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原来,陈丽芳这人嘴馋,比较好吃,原先大家看在陈红玉“代主任”的份上,带了什么好吃的吃食,总要分她一份。
今早上班,眼尖的她一眼就看见,仓库的许小花,衣兜里鼓鼓囊囊的塞着一包瓜子。
她心中一喜,想着许小花能分她一把,没想到对方,按了按衣兜,从她身旁越过去,直接把她给无视了。
好呀!她侄女刚才失势,都急不可待的踩到头上来了。
陈丽芳像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打定主意,给许小花点颜色瞧瞧。
安排好班组的工作,她一口气跑去了仓库。
也算是巧了,许小花正磕着瓜子,跟工友们说着她的坏话。
这下陈丽芳肺都气炸了,扑上去一把揪住许小花的头发,往死里打,许小花也是个破落户,如今陈丽芳失了靠山,他哪里还会再手软?
两人这就扭打起来,众人一看,打起来了赶紧拉架,混乱中撞翻了布堆,最底下发霉的那匹绢绸落进她的眼里,趁着工友堆捡布匹的当口,她飞快的把它抱了出来。
本想状告许小花失责,半道却改变了主意,要不是梁茶香的介入,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说完,她偷偷地瞄了梁茶香一眼,只见她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丽芳吓的大气都不敢出。
“这事我知道了,你先走吧!”
沉默半响,梁茶香说出的这句,让陈丽芳大松口气。
稍后,梁茶香把车间大大的,整顿了一番,不光陈丽芳,仓库里的众人也受到了责罚,四五个人在,能让人在眼皮底下,把布匹就这么扛走,还浑然未觉,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可以饶过她们的理由。
这也让梁茶香在车间里威信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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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芳华站在那里,低着头,心中忐忑不安,隐隐还有一种恐惧。
她不禁想,是不是当初,她在朱珍珍牵经车上做的手脚被人发现了。
可是这能怪得了她吗?
自己对她百般讨好,朱珍珍却对她步步相逼,她也是迫不得已的。
蒋华芳紧紧的攥着拳头,根根指甲陷进肉里,也无法抵挡心中的惧意。
面前的女孩,粗布麻衣,袖口磨的有些发毛,红红的头绳扎着一把粗大的辫子,两只眼睛大而有神。
庄博华在心中暗暗点头,长得不癞啊,只是这心眼……
不无可惜的摇了摇头,他不喜欢心眼多的女孩子,总会让他没来由的想到美女蛇。
庄博华咳了声,收回思绪。
蒋芳华的表情一丝不落的,落进他的眼里。
看着火候差不多了,庄博华堆起笑脸。
“站着干啥?快坐啊!”假惺惺地客套着,“雅婷愣着干啥,还不给客人倒茶。”
听他的口气,不像兴师问罪的样子,蒋芳华松了一口气,讪讪然的道“不敢”。
庄雅婷坐着没动,鄙夷的扫了蒋芳华一眼,让她给这丫头倒茶?
她撇撇嘴,门都没有。
庄博华其实也不过随口一说,没有真让庄雅婷倒茶的意思。
他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貌似随意地翻着桌上的文件夹。
哗啦啦的翻书声,让蒋芳华刚刚放松的心,又紧紧的绷了起来。
感觉自己好似那等待宣判的囚徒,庄博华只一句话,就可以让她生,让她死。
她发誓,只要给她机会,定要坐上那轻易定人生死之位。
“打结大赛,你报名了?”
庄博华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上一句。
蒋芳华心中一紧,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不过还是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是这样,”庄博华搓搓手,“有件事需要你帮下帮。”
请她帮忙?
蒋芳华脑子嗡嗡嗡作响,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她脑子转不过弯,愣愣的看着庄博华。
庄博华咳了声,“梁茶香是你的朋友吧?”
蒋芳华机械的点点头,有些不知所措。
“打结大赛她也报名了,你知道,萧厂长很嚣重她,所以……”
庄博华面露难色,似乎难以启齿。
所以要她拱手相让!
蒋芳华面色发白,双手在衣袖里攥紧,屈辱感升上心头。
凭什么让她让给梁茶香,她得到的还不够多吗?为什么连她卑微的一点小愿望也要夺了去?
就因为她万众属目,自己什么也不是?
“我也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你们不是朋友吗。”
庄博华又点上了一把火。
蒋芳华愣愣的盯着庄博华办公桌上的那盆绿萝,碧绿的叶子在她眼前逐渐的模糊,最后只剩下一片蒙胧的绿。
朋友?
她们是朋友?
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