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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您该起来了。”
我睁开惺忪的眼睛,琉影端正地站在我的床前,神色安然。我下意识地惊醒了,“你……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卯时我便进来了,只是使者未发觉而已。”
我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提醒使者该去风吟殿吃早膳了。”她依旧平静地说着,只是身后突然出现四个侍女,恭敬地朝我拂礼。
我的心倏然沉入到谷底,她们这是要来干嘛?
只见她们分别拿着衣裳、洗漱水等,全部盯着我,齐齐喊道:“使者,该给您梳妆了。”
还未等我同意,她们便将我从床上拖起来,待整整弄了两个时辰后,她们才将我放开。看了眼对面的铜镜,镜子里的女子眉目如画,如一朵妖冶动人的芙蓉,美得惊心动魄。果然,如沈涵这样的女子,只要稍作装扮,竟比风无姬还要绝丽几分。
待到吃完早膳后,我们再次来到了风无姬的房间。她依旧是疯疯癫癫的模样,夜阑不耐烦地指尖一点,她便昏睡了过去。
今日进入风无姬的记忆很是顺利,就连昨日很爱说话的夜阑都没做任何打扰,好似恍然间换了一个人那般。
既然他没有说话,我们更无人说话了,气氛是诡异得安静。
记忆停止时,依旧是在凤楼。
此时偌大的主殿中,是无声的压抑。
四个身穿紫衣的妙龄女子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排,脸上均无其他表情,只是一脸虔诚地看着坐在她们前面的红衣风无姬。
良久,一个容貌清秀的女子双手抱拳,恭敬道:“凤主,属下实在不明白,为何要将那祁初关在地牢里,而不是……”女子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但明显是暗有所指。
斜靠在塌椅上的风无姬慵懒地伸了下腰,接过旁边侍女递过的清茶,掀开茶盖,轻轻地抿了一口,又把茶杯递给了侍女。然后,又软软地躺在了塌椅上,手却把玩着身上衣衫的丝带,满脸惬意。最后,终于幽幽地说出了一句话:“怎么?紫月,我的做法不对吗?”她美丽柔和的眼神中突然出现一丝阴狠,随即便消失了。
那个叫做紫月的女子顿时吓出一身汗,跪在地上,连忙说道:“属下不敢,只是魔君让我们寻找龙渊剑,可已经过了半个月,若是再无任何消息,到时候魔君怪罪凤楼,那就不好了。”
风无姬摆摆手,示意紫月站起身,“龙渊剑,我自会拿到,至于祁初……”她顿了顿,从榻椅上起身,严肃道:“至于他,我有的是办法!”她目光灼灼,手上带着的小玉指环被冲出来的魔气震得成了一堆粉末。
“依凤主的意思,我们该……”
风无姬笑了笑,“他的心上人呢,这几天如何?”
紫月一下子明白过来她的意思,恭敬道:“那女子依旧那样,整日不吃不喝,非要嚷着见到祁初,若不是我们看着,可能早就寻死了。”
“是吗?想死?”风无姬轻笑了声,眼中随即浮上一丝戾气,“死多么简单,可我要她死得有价值!去带她见祁初!”
虽然不明白风无姬的意思,但紫月依旧恭敬地点头,随即使了个飞天诀,消失在了大殿上。
正在这时,阿静从殿外走了进来,“凤主,祁初又在绝食了。”
“是吗?他们还真是绝配!”风无姬一边勾唇笑着,一边手中幻化出一颗珠子。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珠子,全珠泛着血色的红光,顷刻间有源源不断的黑气从珠子里渗出,顿时天上乌云滚滚,电闪雷鸣,整个天地一片肃杀,随时能将整个宫殿覆盖。
“啊——”
“啊——”
“啊——”
“啊——”
殿中的阿静和其他三个紫衣女子不约而同地发出凄惨的叫声,她们全都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奈何身上的魔力被源源不断吸入到珠子中,眼睛、鼻子、耳朵里全都被震出血来。
阿静痛苦地望着风无姬:“凤主,饶命啊……”
风无姬勾唇冷冷一笑,将珠子握在手中,这时一切才恢复到平静。
阿静调息好修为,才恭敬地双手抱拳:“凤主的血魂珠果真是厉害无比!”
血魂珠……
不知为何听到这三个字时,我的心骤痛了下,仿佛冥冥中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要将我紧紧拽住,疼得我喘不上气来。
“白桑,你怎么了?”帝君发觉到我的异样,将我的手拽过,摸在我的手脉处。
我一愣,笑了笑:“帝君,没事的,可能昨晚上受了凉,头也晕沉沉的。”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体无恙,我很开心地手舞起来,却不想手也疼了起来,如同被烈火灼烧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手臂一下子不能动弹,一点一点红色的火星子爬上我的手臂,我甚至能看到手指变成一根一根灰烬,微微一动,便有灰掉落在地。
我吓得不敢动:“帝君,我……我这是怎么了?”
帝君手中化出一道绿光,抓住我的手,可当他手掌覆上我的手臂时,只听“呲——”的声音,犹如烧红的铁瞬间放入水中的刺耳声,帝君的手被迅速灼伤了一块。
我担心地叫起来:“帝君,你的手!”
“没事。”帝君轻轻朝我一笑,笑容里多少有些沉思。
“这是血虫在发作。”夜阑有些内疚地看着我。
“血虫?可是你说了有三日的期限,你不说是明天才会发作,这怎么会……”我不明地问道。
他没有即刻回答,而是咬破了食指,有鲜血从他指尖流了出来。
“快喝下去。”
我嘴角抽了抽,心底都在冒冷汗。他这是要我现在就死吗?
我偏过头,给了他不要的表示。
“我这是在救你,这个梦境已经被血魂珠控制,我和长衡都非人身躯,唯有你身上是凡人。但好在你体内有长衡的真气阻挡,否则你早已灰飞烟灭了。”
我认真地看着他,他的表情很严肃,不像是开玩笑。
他继续说:“用我的血以毒攻毒,至少现在不会有事。”
我的心又抽了下,以毒攻毒……好吧,先熬过了现在,再说。
望着帝君也朝我点头,我才抓过夜阑的食指,狠狠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