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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被问得一愣,刚要开口反驳,只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这些年,道人不是没有想过。
只是那真相实在残忍,他不愿意接受与面对。
神茶也不指望从道人口中得到有利信息,她只是轻弹指尖,一缕星火飞了出去。
星火从道人眉心钻进去,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飞回神茶手中,化作一粒珠子。
神茶把玩着那颗珠子,眸色渐冷,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果真如她所想那般——
道人的师父,八九不离十就是那黑袍男子。
神茶不明白了,那黑袍男子针对纳兰祁夜,是因为纳兰祁夜真有天大用处。
那针对太傅府,寓意为何?
难道,仅仅只是为了让纳兰祁夜沦为傀儡时,让糖糖天煞孤星的命格,在这个基础上添砖添瓦?
神茶可不认为真是这样。
毕竟,要将一个人练为傀儡,哪里需要什么天煞孤星命格助力之理。
那么,是为了什么?
神茶一时参不透,她也懒得参。
那道人的心思已被神茶说破,他这会儿耷拉着头,恹恹的情绪不高。
不过那道人的低迷情绪并未持续太久,他很快就抬起头来,一双眼直溜溜的盯着崔国公,“国公爷,我该说的已经说了,我是不是可以恢复自由身,自由……”
不等那道人将话说完,一道跋扈带着戾气和怒意的声音响起:“混账东西,滚一边去。国公爷可是我外公,你们只不过是国公府养的一条狗,连主子也敢拦?”
话音刚落,紧接着便是人倒地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
不多时,便见三道人影出现在厅堂院子里,正往厅堂走。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宋铭邑,宋铭彦,以及宋茗绾。
崔灏见这情形,已知这三兄妹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真实意图。
“来人,将道长带下去仔细看守着。没我与老爷子的命令,不得私自将人放走。”崔灏吩咐下人将道长带走后,他则是端起桌上的茶低头喝了起来。
宋家三兄妹抬脚进厅堂时,正好与被带走的道人擦肩而过。
于宋家三兄妹而言,这被带走的道人是无名小卒,不值得放在眼里。
但于道人而言,他仅仅只是一眼,便知道眼前这三人的身份。
不仅认出身份,他还从三人眉眼间看出来,他们被霉运缠上,将大祸临头。
“外公,舅舅,舅母,子衿表哥(弟)。”
宋家三兄妹站在厅堂中央,一开口便是异口同声。
挨个换了那坐着的几人后,宋铭彦的目光便一眨不眨的落在神茶手中身上。
宋茗绾又见神茶,妒忌之心如火势凶猛。
当她看到那坐在椅子上,精气神极好的崔冉时,她一怔。
宋铭邑看见神茶,一双眼便没忍住微微眯起。
看这阵势,他们来之前,这些人分明是在商议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莫非,国公府请神茶出面,替国公府揪出栽赃陷害国公府通敌叛国的幕后黑手?
宋铭邑想到这里,莫名觉得后背一凉。
不行,他绝对不能让神茶与国公府越走越近,他必须阻止!
宋铭邑想到这里,他忙开口:“外公——”
“什么外公?谁是你外公?宋大公子别乱叫的好。”崔国公不等宋铭邑话说完,直接出声打断:“我可没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外孙。”
不等宋铭邑出声,崔国公又道:“你母亲在太傅府时病入膏肓,你们为了不让她拖累你们兄妹三人,跟她断绝母子关系。既然母子关系已断,那你们自然与我国公府在无任何关系。”
崔国公三言两语撇清和宋家三兄妹关系后,直接开始下逐客令:“我这国公府庙小,不欢迎宋大公子宋二公子和宋大小姐,还请回吧!”
宋铭邑三兄妹被崔国公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冷嘲热讽,他们何时受过这等气,一张脸变换丰富。
可今时不同往日,他们可不会轻易走。
宋铭邑知道崔国公这一招走不通,他转头就盯上崔冉:“母亲,你替儿子们说句话。当日之事,儿子们可是再三阻止,坚决不愿与您断绝母子关系的。”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宋茗绾也忙站出来,她直视崔冉,一字一句道:“是啊母亲,当日是您不愿拖累父亲,不愿连累大哥二哥和我,是您自己说的断绝母子关系的。”
宋铭彦没吭声,他是一双眼直直看着神茶,无心于身外事。
崔冉看了宋铭邑与宋茗绾,她是轻讽一笑:“前尘往事不提也罢,我只知道,与三位的母子之情早已断绝。如今,你们不是我怀胎十月所生,我亦不是你们的母亲。”
“不必拿母子关系,血缘关系,道德伦理来绑架于我。昔日之事,京城人尽皆知。是非对错,自有定夺。”
崔冉一席话落,她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外界都在传,你们其实不是我怀胎十月所生,而是赵姨娘的孩子。我自是不信的,可架不住人云亦云。既然你们来了,也省得我多跑一趟。不如,我们今日趁此机会,滴血验亲,也好为你太傅府洗一洗污蔑之语?”
这话一出,宋家兄妹三人皆是心头一颤。
他们不是崔冉孩子的事,他们早就知晓。
滴血验亲一事,想都别想。
宋铭邑不傻,他那眯起的眼里迸发出杀意:“看来,我与二弟还有绾绾,我们分别失去大理寺的官职,金吾卫一职,还有玄学宗名额等事,是国公府手笔了。”
也是,除了国公府最恨太傅府外,他实在想不出来第二者了。
“何必转移话题?”崔冉质问宋铭邑后,她缓缓开口:“莫非,你们心中已有答案,不敢与我做这滴血验亲之事?”
宋铭邑冷笑一声,他目光凶狠的看着崔冉:“不是不敢,而是不必。你自己亲口说了,我们再也不是母子关系,再无血亲关系。既无这二者关系,你又何必要求我们配合你滴血验亲?”
“如今我算是明白了,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你国公府的计谋。”宋铭邑直接倒打一耙,他怒目圆睁道:“我的好母亲,你为了国公府,竟甘愿装病与太傅府断得干干净净。”
“好,很好,好得很。”宋铭邑直接鼓起掌来,他周身散发着杀意,“既然你已经在国公府与太傅府之间做了选择,既然你已经放弃父亲,放弃我们兄妹三人。那从此以后,我们再没有你这个娘。”
“今日这国公府,是我们高攀了!”